第35节
  过了一会,他又说:
  “脏了,我不介意。”
  “脏就脏了,你跟着我,你好好跟着我,别跑了。”
  “我不会嫌弃你的。”
  “以后,只给我抱好不好?只给我一个人操,我不嫌弃你,我不会的。”
  哪怕你被别人弄过了,我也一样爱你。
  爱到不行。
  爱到想死的境地。
  裴行端抹了一把脸,阴惨惨地苦笑着,对她说:“我以后不会再骂你了,我也不会再欺负你,你乖乖的,不要跑了,别不要我,啊?”
  身子下边的人,摸起来冰冰的,好香,好舒服。他不想松开,想一直这样抱着。
  桑渴一个字都听不懂,她又被托着腰,再度旋转着面对他,胳膊好疼,她听不懂,仍是低着头,一个劲的要推开他。
  “你答应我,桑渴。”
  你答应我。
  他快哭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偏执着迷
  桑渴的意识有些抽离, 一边用力想推开他,一边天真地问:“可以,不答应吗?”
  我不想被你抱, 我只想每天听着端端的声音睡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外面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 我只想静悄悄地苟活着,直至死掉, 腐烂掉。
  想想不也挺美好?
  以前发生的事,好的坏的, 我记着就好,以后我也不会再犯傻了。
  我也不会去怪你, 只求你别再来打扰我了。
  她连疼都不觉得疼了, 甚至都不知道刚才裴行端想对她做什么畜/生事, 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裴行端。”
  “你松开我吧。”
  她声音低柔,求着他, 像是在絮语。
  裴行端也同样看着她, 小小的脸蛋, 狐狸眼, 没有血色的唇瓣,漂亮又脆弱。
  她的头发有些乱了,裴行端颤抖着伸出手想帮她理理顺, 却被她躲开。
  他手停在半空, 像是按了休止符。
  桑渴见他无动于衷,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了。
  不说话就不会犯错。
  两人一直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久, 桑渴不看他了,她已经无聊到开始观察角落里的蛛网,漂浮的灰尘。
  裴行端闭眼深呼吸,忽然大发慈悲,真就松开了她。
  突如其来的自由,桑渴后背抵着墙面,她先是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黑洞洞的。
  紧接着视线再度落在裴行端的手心,那半截露出来的录音笔。
  裴行端见她呆呆的,突然就问:“你就这么喜欢他?”问完他就后悔了。
  桑渴还在看录音笔,她想拿回来,沉默了一会,像是才听见这个问题,笑着看向他:
  “嗯,他对我可好了。”
  裴行端轰然愣住,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
  咬牙切齿,身体隐隐颤抖着。
  “他身上香香的,戴着眼镜。”一边说桑渴还一边用手指圈成圈,摆在眼睛上。
  “他笑起来好温柔的,对我很好。”
  “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听着他的声音睡觉。”
  桑渴可能觉得说这些内容有些害羞,说完扣了扣衣摆,试图掩饰羞涩:“如果不听他的声音,我就睡不着。”
  “怎么都睡不着。”
  “要一直等到天亮才能睡。”
  “可是,我不小心弄丢了他的声音。”
  “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着过了。”
  她看着裴行端,的手。忽然就咽了咽口水:“所以,你还给我好不好?”
  “我想睡觉。”
  “求求你,还给我吧。”
  她边说边伸出双手,做出乞求的动作,一瞬不瞬盯着他手心里的黑色的笔,那是她不小心搞丢的,很珍贵的东西。
  她是那样地期待着,满眼的骐骥,可结果呢?
  下一秒,录音笔被裴行端猛地摔在地面,用脚拼命地踩,踩烂了。
  等到桑渴回过神时,地面只剩下一滩七零八落的碎片。
  她后知后觉,尖叫着要去搬开他的脚,却冷不丁想起,自己的手腕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画面。
  粗砺不平的塑胶跑道,年代久了,磕得她手背生疼。
  夏季的热风,闷痛的耳膜,少年的脸矜贵又懒散,悬在她的头顶,那样傲慢,那样绝情。
  她一下子就吓地朝后仰去,一屁股跌坐在地,手也撑到了粗糙的水泥路面。这里本就是小区位置偏僻的地带,在这样一片隐秘的角落里,氛围就更加阴森森,寂寥无助。
  桑渴看着那滩碎片,突然就哭了。
  从天堂到地狱,就在眨眼间。
  今天晚间的药还没吃,她又犯病了。
  怀里的电话到点震动起来。
  她哆嗦着去拿,想接通,她想求救。
  结果电话刚拿出来就被裴行端一把夺过去。
  桑渴急了,疯一样地去扯他的裤腿,哭着说:
  “还给我,还给我。”
  “你还给我!”
  裴行端已经疯了,他像是聋了一般,只顾着看着手机上面明晃晃备注着两个字:端端。
  看完他忽然就在她身前蹲下来,咧嘴,贱笑着叫:“桑,渴?”
  将手机屏展示在她脸前:“端端,是谁啊,是那条死狗吗?”
  他笑得好没所谓。
  一瞬间,桑渴忘记了哭,她像是听见了什么禁忌的话语,忽然就伸手甩了他一巴掌。
  毫无征兆,啪的一声。
  清脆的,在静谧地带里,突兀的,用尽全力的。
  时隔两年的一巴掌。
  但这一回,裴行端的脸没有被打偏。
  裴行端还深刻,近乎入骨地记得那年那天,那一次她掌心的力道。
  他摸摸脸上被打的地方,一脸淡定,甚至还能阴森森地冲她笑。她真的长大了,就连这小手心的劲儿都变得跟以往不同了。
  “桑渴,”饶是被打了,裴行端也不生气,只是觉得有滔天的快感,在他脑海里激烈上演。
  他舌头抵着口腔内壁,笑着评价说:“你可真不乖。”
  桑渴胆子一向很小,她深知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尤其是打了人。
  手机屏幕还亮着,倾泻的荧光色打在面前人孤峭的眉眼间,嶙峋的骨节,撒下一片瘆人的阴影,阴鸷又野蛮。
  桑渴打完以后,整个人懵了,她捂着脸,浑身颤抖着朝后爬。
  像是看见了什么令她恐惧不已的脏东西。
  “别过来,别过来。”
  她抱住自己,不停地呜咽。
  裴行端撑着膝盖,懒洋洋地直起身。
  仍是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她,笑的比狗还难看。
  电话震动了一会,没声了。
  桑渴听见他的一声‘喂’,在树枝莎莎交叠声中格外突兀,她本能抬起头,泪水模糊了眼眶。
  裴行端装模作样将手机对着耳朵,“你找谁?”
  “哦。”
  “找桑渴啊。”
  “她正被我干着呢,你要听声音吗?”他邪笑着说完,视线对上桑渴。
  桑渴突然一下子又不想哭了,她颤巍巍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去抓他的袖子。
  “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