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脸一红
  晚上十二点多了郭医生才从外面敢回来。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回来以后直接不发一言走进房间,随即没多久房间里隐约传出来一阵阵低哭声。
  林少军在想,不会是人没救回来吧?但这已经是老医生,应该早就司空见惯。
  哭的实在很诡异,林少军感觉不放心,他敲门问郭医生怎么了?郭医生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没事,你去睡吧!
  “我不困。”顿了一秒,林少军又道,“我能进去么?”
  郭医生沉默了十几秒,大概在挣扎,十几秒以后才说了一句进吧!林少军当即推开门,看见一个很大的房间,一半药房,一半居住,药味比客厅更浓烈。他要是住这样的房子,不用几天就得被熏死,真不知道郭医生是如何住下来的。
  林少军在椅子里坐下,随即坐在床头的郭医生开口道:“让你见笑了。”
  林少军忙道:“没事,如果心里有什么不畅快,可以和我说说。”
  郭医生闻言,眼角又是两滴清泪悄然滑落,他用皱纹满布的老手抹了抹:“那小伙子才二十五岁,和我家那小子一样大,他们还是同学,来过我家里。哎,想不到他和我家那小子一样去的那么突然。”
  “生死不由命,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的……”林少军话没说完突然停住,他儿子走了?脸色青着道,“郭医生你说什么?你儿子他……”
  郭医生小声而哀伤的说道:“跑货车出了车祸,我偷偷去办的后事,骨灰拿回来还没安葬,所以小玲都还不知道。”
  林少军很震惊的看着郭医生,嘴巴张着,想问为什么却问不出口。郭医生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挥手让他回去睡觉。
  林少军回到客房,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加之身体稍微有那么几分疼痛,辗转反侧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醒来,走出房间一眼看见郭医生坐客厅中间磨草药。林少军正想着用什么方式打招呼,不想郭医生先开口说了一句早上好,而且说的时候还一副笑呵呵的嘴脸。
  尼玛,啥状况?郭医生整个人竟然和昨晚完全不一样,那还不是苦中作乐的笑容,而是真在笑。
  林少军心里说不出啥滋味,走过去蹲在傍边道:“郭医生你没事吧?”
  郭医生道:“日子还得过,快乐是一天,悲伤是一天,既然如此你觉得我会如何选择?”
  高人啊!
  然而林少军却一阵阵心酸。
  真委屈了郭医生,年过花甲还要承受白头人送黑头人之痛,甚至还要忍痛装快活不让儿媳看出端倪来。
  看林少军不说话,郭医生继续道:“赶紧去洗漱吃早饭。”
  林少军嗯了一声站起来,随即又重新蹲下道:“郭医生你瞒着这件事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如果没有,我认为早点说好比较好,她应该知道,毕竟那是她老公,这样还能早点安葬,你也不用那么委屈。”
  “是有其它原因,有些事我做不出来,真不知那傻小子心里怎么想的。”郭医生叹了一口气,眼神很迷惘,很复杂,仿佛心里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如果不把这事做了,就算说出来安葬了估计他都不会安息,所以我也是选择两难。”
  “什么事这么麻烦?我能帮忙么?”
  “你……”郭医生的目光突然亮起来,不过瞬间又暗淡回去道,“算了你快去洗漱吧,吃完早饭给你换药,然后我出去一趟,傍晚才能回来。”
  话说一半急死人,可林少军也没办法,只好应下来。
  心不在焉吃完早饭,把碗筷洗干净刚从厨房出来,林少军就看见马小玲端来一碗热腾腾的中药。
  四目相接,发现林少军的目光怪怪的,马小玲顿时脸一红,连忙把中药放在桌子上急急又走出去。林少军看着她离开的倩影,内心泛起了阵阵的波澜,有种说不出的苦。郭医生喊了他好几声他才猛地反应过来问怎么了?郭医生摇头没再说,嘴角牵出一丝不易察觉,很诡异,既高兴又痛苦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