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方会晤（下）
“我吃，削个皮就好，程小姐，能带我去厨房削皮吗？”顾深的话没有丝毫不得理之处，突然变得这么有礼貌，让程圆很不习惯。
“什么程小姐，阿深你怎么回事，都这么多年的情谊了，怎么这么见外，叫圆圆不就好了”，陈霜女士适时地助攻自家儿子。
“圆圆？”顾深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却又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低低的嗓音很是好听。
从他嘴里喊自己的名字，程圆只觉得心头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太过亲密，让程圆很是不安。
但是陈霜女士的提议也无不妥，本就是双方父母都是朋友，而且还是邻居，这个称呼顶多只是亲切一点，也没有越距，程圆只好小声地应了一声。
自从这对母子一进程家，文容就有预感，今天这一趟估计是得不到什么好了，这一唱一和，完全把程圆给压制住了。
想再拿个苹果跟上，可水果篮里却再没有什么水果，只好坐在沙发上和陈霜打着太极，心里很是郁闷，表面上还不能显露出来，毕竟也是长辈。
说是给顾深到厨房引路，其实就是顾深在前面走，程圆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
李月女士很惊讶他们出现在厨房，特别还是看清楚了顾深脚上没穿鞋之后，问清原因后大手一挥。
苹果她解决，叫程圆带顾深去穿上程圆的凉拖，穿了总比没穿好。
最主要的是，李月还说出口了，说顾深的白袜子太显眼容易脏，而程圆又恰好有双很大很大的凉拖。
程圆之前没说没拿出来，是不想让顾深他们留得太久，没想到被李女士猝不及防地拆穿，顿时觉得今天可能得了一种叫尴尬的病了。
“我去房间把拖鞋拿出来”，不敢等顾深说话，急忙小跑进房间，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程圆才觉得自己没那么慌张。
自从遇到顾深，程圆发现在他面前自己就不能说谎，总会被当众揭穿，然后会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什么心情都会冲上心头。
果然是流年不利啊，轻叹了一口气，不敢让外面的人听到，本来小时候他们的角色明明是应该顾深更怕她啊，果然风水轮流转啊。
程圆拿着拖鞋磨磨蹭蹭出去，被站在门口的顾深惊了惊，他怎么这么杵在房门口。
“给你拖鞋”，伸出勾着拖鞋的一只手，顾深接过，直接上前一步，吓得程圆连忙把手缩回去，好险，差点就拿着拖鞋碰到他的胸了。
现在的程圆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个风水草动跑远。
程圆暗骂自己没骨气，不过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怪物嘛，反正又不吃人，怕他干嘛，一想到这，程圆就挺了挺背，硬气了几分。
“觉得我不顺眼？”顾深问，程圆一惊，后退一步，顾深又上前一步，再问“想我快点走？”
程圆又后退一步，直接靠上了墙，他是神算子还是会读心术，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连个朋友都不能做，我就这么让人觉得讨厌？”顾深继续追问，眯了眯眼，垂下长长的睫毛。
似乎是有些伤心，让人的心也跟着难受得紧，急得程圆连忙摆手，却说不出来任何一个字。
她不了解现在的顾深，他变得让人根本琢磨不到他在想什么，时而冷若冰霜，时而做出些让她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程圆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人必须敬而远之，聪明得太危险了，这么轻易地三番五次地使她陷入困窘的境地，绝对不是她程圆能够对付得了的。
看着她脸上多变的表情，顾深莫名觉得好笑，还是一只小小的纸老虎啊，小时候也是这样，张牙舞爪喊得最响，但总是冲在最后。
其实她是很胆小的，没有父亲之后，却更加把自己伪装得很强大，强大到没有人可以欺负她，没有人能戳进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一点他可以从十五岁的程圆那里就可以得出结论，他们十五岁的故事，只有他知道。
所以，他对程圆的执念才这么深的吧，今天就不逗她了，她受的惊吓也可以了。
“所以，我们是朋友了？”顾深挑眉，询问的语气。
程圆哪敢说什么，急忙点点头，至少面上先答应着，以后一定要少接触，少接触，程圆暗暗给自己立下flag。
顾深退后一步，把拖鞋又递给她，他才不要穿这个，他要穿只穿那个男人的那双，不，得把那双扔了，再重新买一双。
顾深暗暗想好，就开口道：“我要回去了，不需要拖鞋了，你如果要把手帕还给我，就明天早上九点来医院外科处找我吧。”
不等她回答，就走向客厅，程圆追出去，陈霜女士和顾深已经在玄关处穿鞋了，程圆原本要拒绝，说她明天没空的话当着长辈的面也说不出来了。
“尝尝我帮着做的年糕吧”，这时顾深关上门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的，但在程圆看来，是在炫耀他成功耍到她的嘲笑。
接下来的晚饭，程圆是心思完全飘到了顾深刚才的话上，李月和文容几次与她搭话，她都没听见。
见她这么没有心思，李月也仿佛觉察到什么，热情归热情，却也无心待客了，于是文容晚餐过后也起身告辞。
说实话，文容今天的表现一直可圈可点，大方得体，彬彬有礼，吃饭时给程圆细心地布菜，确实是个很优质的候选女婿。
但是李月女士还是看出了这并不是程圆的真正的男朋友，文容的表现无可挑剔。
关键在于程圆，吃饭一直走神就不说了，当谈起二人的事情，也是一脸的敷衍。
即使从来没有看过女儿恋爱的样子，李月同志也能确定两人绝对不是恋爱关系，这倒让她不知道该叹一口气还是松一口气好。
在她看来，小文和小顾这两个孩子都挺好的，不过在她心中，还是知根知底的顾深更占优势。
程圆送文容到门外，门口的灯光是暖暖的橘色，洒下一片亮黄，清晰地照亮了程圆的脸，而文容却半隐在黑色的夜色中，让程圆根本看不见文容的表情。
“程圆，年龄到了，你不想结婚吗？”文容的声音有点沙哑。
程圆压根没有一点防备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本还陷在顾深的戏弄中没走出来，现在更是一个重击。
“程圆，我…”不敢等文容把话说出口，程圆急忙打断，“不想，我不打算结婚。”
程圆的语气轻轻柔柔，却格外地坚决，“不早了，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程圆后退一步，仿佛两人之间相隔了好几条河。
能明显觉察到程圆的疏离，文容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绝不能适得其反。
程圆是个好姑娘，唯一不好的是婚姻的胆小鬼，而他，是怕惊到她，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什么程小姐，阿深你怎么回事，都这么多年的情谊了，怎么这么见外，叫圆圆不就好了”，陈霜女士适时地助攻自家儿子。
“圆圆？”顾深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却又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低低的嗓音很是好听。
从他嘴里喊自己的名字，程圆只觉得心头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太过亲密，让程圆很是不安。
但是陈霜女士的提议也无不妥，本就是双方父母都是朋友，而且还是邻居，这个称呼顶多只是亲切一点，也没有越距，程圆只好小声地应了一声。
自从这对母子一进程家，文容就有预感，今天这一趟估计是得不到什么好了，这一唱一和，完全把程圆给压制住了。
想再拿个苹果跟上，可水果篮里却再没有什么水果，只好坐在沙发上和陈霜打着太极，心里很是郁闷，表面上还不能显露出来，毕竟也是长辈。
说是给顾深到厨房引路，其实就是顾深在前面走，程圆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
李月女士很惊讶他们出现在厨房，特别还是看清楚了顾深脚上没穿鞋之后，问清原因后大手一挥。
苹果她解决，叫程圆带顾深去穿上程圆的凉拖，穿了总比没穿好。
最主要的是，李月还说出口了，说顾深的白袜子太显眼容易脏，而程圆又恰好有双很大很大的凉拖。
程圆之前没说没拿出来，是不想让顾深他们留得太久，没想到被李女士猝不及防地拆穿，顿时觉得今天可能得了一种叫尴尬的病了。
“我去房间把拖鞋拿出来”，不敢等顾深说话，急忙小跑进房间，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程圆才觉得自己没那么慌张。
自从遇到顾深，程圆发现在他面前自己就不能说谎，总会被当众揭穿，然后会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什么心情都会冲上心头。
果然是流年不利啊，轻叹了一口气，不敢让外面的人听到，本来小时候他们的角色明明是应该顾深更怕她啊，果然风水轮流转啊。
程圆拿着拖鞋磨磨蹭蹭出去，被站在门口的顾深惊了惊，他怎么这么杵在房门口。
“给你拖鞋”，伸出勾着拖鞋的一只手，顾深接过，直接上前一步，吓得程圆连忙把手缩回去，好险，差点就拿着拖鞋碰到他的胸了。
现在的程圆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个风水草动跑远。
程圆暗骂自己没骨气，不过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怪物嘛，反正又不吃人，怕他干嘛，一想到这，程圆就挺了挺背，硬气了几分。
“觉得我不顺眼？”顾深问，程圆一惊，后退一步，顾深又上前一步，再问“想我快点走？”
程圆又后退一步，直接靠上了墙，他是神算子还是会读心术，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连个朋友都不能做，我就这么让人觉得讨厌？”顾深继续追问，眯了眯眼，垂下长长的睫毛。
似乎是有些伤心，让人的心也跟着难受得紧，急得程圆连忙摆手，却说不出来任何一个字。
她不了解现在的顾深，他变得让人根本琢磨不到他在想什么，时而冷若冰霜，时而做出些让她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程圆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人必须敬而远之，聪明得太危险了，这么轻易地三番五次地使她陷入困窘的境地，绝对不是她程圆能够对付得了的。
看着她脸上多变的表情，顾深莫名觉得好笑，还是一只小小的纸老虎啊，小时候也是这样，张牙舞爪喊得最响，但总是冲在最后。
其实她是很胆小的，没有父亲之后，却更加把自己伪装得很强大，强大到没有人可以欺负她，没有人能戳进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一点他可以从十五岁的程圆那里就可以得出结论，他们十五岁的故事，只有他知道。
所以，他对程圆的执念才这么深的吧，今天就不逗她了，她受的惊吓也可以了。
“所以，我们是朋友了？”顾深挑眉，询问的语气。
程圆哪敢说什么，急忙点点头，至少面上先答应着，以后一定要少接触，少接触，程圆暗暗给自己立下flag。
顾深退后一步，把拖鞋又递给她，他才不要穿这个，他要穿只穿那个男人的那双，不，得把那双扔了，再重新买一双。
顾深暗暗想好，就开口道：“我要回去了，不需要拖鞋了，你如果要把手帕还给我，就明天早上九点来医院外科处找我吧。”
不等她回答，就走向客厅，程圆追出去，陈霜女士和顾深已经在玄关处穿鞋了，程圆原本要拒绝，说她明天没空的话当着长辈的面也说不出来了。
“尝尝我帮着做的年糕吧”，这时顾深关上门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的，但在程圆看来，是在炫耀他成功耍到她的嘲笑。
接下来的晚饭，程圆是心思完全飘到了顾深刚才的话上，李月和文容几次与她搭话，她都没听见。
见她这么没有心思，李月也仿佛觉察到什么，热情归热情，却也无心待客了，于是文容晚餐过后也起身告辞。
说实话，文容今天的表现一直可圈可点，大方得体，彬彬有礼，吃饭时给程圆细心地布菜，确实是个很优质的候选女婿。
但是李月女士还是看出了这并不是程圆的真正的男朋友，文容的表现无可挑剔。
关键在于程圆，吃饭一直走神就不说了，当谈起二人的事情，也是一脸的敷衍。
即使从来没有看过女儿恋爱的样子，李月同志也能确定两人绝对不是恋爱关系，这倒让她不知道该叹一口气还是松一口气好。
在她看来，小文和小顾这两个孩子都挺好的，不过在她心中，还是知根知底的顾深更占优势。
程圆送文容到门外，门口的灯光是暖暖的橘色，洒下一片亮黄，清晰地照亮了程圆的脸，而文容却半隐在黑色的夜色中，让程圆根本看不见文容的表情。
“程圆，年龄到了，你不想结婚吗？”文容的声音有点沙哑。
程圆压根没有一点防备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本还陷在顾深的戏弄中没走出来，现在更是一个重击。
“程圆，我…”不敢等文容把话说出口，程圆急忙打断，“不想，我不打算结婚。”
程圆的语气轻轻柔柔，却格外地坚决，“不早了，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程圆后退一步，仿佛两人之间相隔了好几条河。
能明显觉察到程圆的疏离，文容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绝不能适得其反。
程圆是个好姑娘，唯一不好的是婚姻的胆小鬼，而他，是怕惊到她，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