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待遇
  叶南原一夜没怎么睡,一是轻微晕车,二是有点害怕。一个人漂泊的感觉总会有些不踏实。
  叶南原有幸看到天空由海蓝色慢慢变成了青蓝色,忽然天空这块蓝色的翡翠像是被一束暖色光芒照射,人们的注意逐渐从翡翠身上转移到那束光芒上,那束光也不负众望,从单一的颜色慢慢变得五光十色。最后的主角才慢慢冒出一角。
  叶南原记起,在东极岛上可以观赏到照射在中国土地上的第一缕阳光。在东极岛上的日出,也许不一定比别处海上日出更壮观。但因为这是第一缕照射在中国土地上的阳光,望去,总是有种特殊的感觉。除此之外,泰山、成山头“好望角”、庐山、华山、黄光山、北戴河等等,都是看日出的好地点。
  站在火车不太拥挤的窗口,欣赏着美景,叶南原记起一句话来“坐火车是一种情怀”,想想也是极有道理的。
  当窗外的风景变换速度慢下来时,叶南原准备好两个行李箱静待停车。车厢一瞬间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变得吵吵嚷嚷地,叶南原跟随着人流下了火车,此时的吵杂声更是如洪水猛兽一般。
  叶南原下车后没有东看西看,她清楚的知道,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在车站等着接她。看着出口等待着接人的人,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泛酸。
  又换乘了几辆公交车,叶南原终于到了家附近。长时间坐着,一下来走路疲惫感顿时涌上来。
  “呀,南原回来了!好长时间没见,又漂亮了!”邻居看到叶南原,热情的打招呼。
  “李婶好。是啊,回来了。您去买菜啊?”叶南原也微笑着回应。
  “对啊,去晚了还买不到合适的呢。这不,吃完早饭就赶紧出来了。”
  “那您去吧,慢点啊。”
  “好咧好咧。”
  叶南原没有家里的钥匙,到了家门口只能敲门。
  “笃笃笃。”叶南原控制着敲门声的大小。
  “来了来了。”门内很快有了应答。门很快开了,是薛莹莹。
  叶南原一声“妈妈”还没喊出口。薛莹莹就忙说道:“你等等,你先帮佳乐去楼下买个烧饼,就是楼下东边那个菜场那边。很好找的,就在十字路口。”
  叶南原原本准备好的笑容瞬间僵了下来:“哦,那我先放一下行李。”
  薛莹莹等不及似的催促道:“你就放门口好啦,省的还要换鞋子,多麻烦啊。”
  “哦,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薛莹莹没有关门就转身进屋了。
  叶南原自己把箱子抬进去,独自转身关门、下楼。叶南原从楼道里出来,看着已经大改了模样的小镇,定了定神。按照薛莹莹的指示一直往东走,走了五分钟,还没有看到菜市场的影子,也没有感受到菜市场的氛围。
  “嘟嘟”手机响了两声,叶南原拿起来看看,手机上显示着:“一回家怎么就把我忘了?到了没有?在干嘛?”
  叶南原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委屈的感觉,或者说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已经麻木了。可看到徐妙元的消息,心里一下子就不是那么顺畅了。
  “我买早饭呢。”叶南原简短的回了一句。随即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外漏。
  没想到徐妙元的电话随即打了过来:“什么?你在买早饭?!卧槽,你父母呢?他们难不成在家等你买早饭?那你是不是还要嚼烂了喂他们?还有这个点你应该刚到家不久吧?你屁股坐热了没?你就被赶出来了?”
  听着徐妙元巴拉巴拉讲了一大推,叶南原又是温暖,又是心酸。
  “不存在的,我根本没有进到家门。所以不存在被赶出来这个问题。”叶南原不知不觉眼眶已经红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习惯、已经适应了,可每次感受一次,叶南原总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玻璃心。“好啦,不说了,我还没找到在哪儿呢,有空再给你回电话。”
  挂断电话,叶南原继续往前走,徐妙元则是躺在床上深思……
  薛佳乐坐在餐桌前询问:“刚才是大姐姐吗?”薛莹莹把小菜夹到薛佳乐碗里:“是啊。”薛佳乐一副害怕样子:“那大姐姐会不会不喜欢我在这儿啊?”薛莹莹看得心都揪起来了,心疼地哄道:“怎么可能,她不敢的,姑妈在这儿呢!”
  太阳慢慢的爬上最高处,温度也随之升了上去。叶南原终于看到一家写着烧饼的店铺,刚准备进去,就听到有人喊她:“南原,你干嘛呢?”
  叶南原转身看见李婶:“李婶,我出来买烧饼呢。”
  “过来过来,你刚回来,不知道哪儿烧饼好吃,走,我带你去。”
  “哦哦,那太好了。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买几个烧饼呢,正好,我再回去买一趟。你看啊,再往前走一点就是菜场了,这边的东西啊,又贵又不好吃。菜场那边就好多了。”
  “哦哦,还是这样子的啊,我还不知道呢。”
  “你刚回来嘛,我们这儿变化最近是蛮大的。”
  “嗯,确实。我刚走回来时,要不是确定没下错车,我都快怀疑我走错地方了。”
  “哈哈。对了,你不是刚回来吗?我今天买菜就用了一会会功夫,你怎么都出来了?”
  叶南原尴尬地笑了两声:“我这不是贪个馋嘛,想出来尝尝鲜。”
  “孩子,咱们邻居几十年了,有些话,李婶也不藏着掖着,你也别把李婶当外人,你妈妈呀,是亏了你了,遇到你这么个好姑娘,换成别人,哪家不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咯,唉。”
  叶南原真的不知道,此刻除了赔笑还能干吗。还好已经走到烧饼摊,也不用继续这么尴尬的话题了。叶南原突然想起,她妈妈也没有告诉她买甜的还是咸的。旁边李婶已经说好了买什么,看着叶南原不吱声就主动介绍道:“这儿的烧饼,有甜的、咸的、还有龙虎斗、就是甜的也有,咸的也有。”
  叶南原点了点头:“师傅,一个甜的,一个咸的,一个龙虎斗。”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老李?”
  李婶洪亮的嗓子回答:“哎,你也来买烧饼啊?”
  “我不买,我这不是看你在这儿,就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叶南原太显眼,还是怎样,这位大婶一下子就把视线转移到叶南原身上,李婶也介绍了:“这是薛莹莹家姑娘,今天刚回来,大学生,毕业了,回家工作。”
  “婶子好。”叶南原笑吟吟地打着招呼。
  “这姑娘水灵灵的,好看呐。你妈妈今天肯定买了不少菜在家等着你吧?”好巧不巧的,这位大婶就是上次跟李婶一起遇到薛莹莹的人。
  李婶看她这么问,怕叶南原尴尬,使了使眼神,打着圆场:“这不,南原出来卖烧饼吃呢。南原,你可别小瞧这家烧饼摊,可讲究了。在做烧饼的时候,师傅就会有在烧饼上用手指戳一个孔。师傅说啊,这样做出来的烧饼,不容易起包,烤出来的烧饼更酥脆。你看见这个缸炉没有?做烧饼的炉子也是很有讲究的,是师傅亲自制作的炉子,他说用这样的炉子烤出的烧饼会更效率。最后啊,在烧饼半熟的时候,要在上面放点水,防止烤糊了。”
  叶南原轻笑道:“李婶想行家一样的啊。”
  烧饼摊的老汉爽朗的笑出来:“我这烧饼摊啊,全靠你李婶做宣传了。小姑娘,你以后常来,我给你算便宜一点。”
  叶南原被这样的热情震撼到了,笑眯眯地答应着:“好啊,我以后一定常来。”
  等了一会,李婶和叶南原的烧饼都买好了,三人结伴,一起回家了。在路上,少不了有一些问题抛向叶南原,比如“有没有男朋友啊”“工作怎么样啊”“工资多少啊”,叶南原对于每个问题都笑着,极为温和地回答。
  到了家,叶南原还是温和地敲着门。薛莹莹“风风火火”地出来开门:“买个烧饼买到哪儿去了,这么慢。”
  叶南原没说话,直接进屋了。家里的变化倒不是太大,只是看着自己的箱子还在门口刚刚自己放的位置,叶南原不知道应该先放烧饼,还是应该先移一下箱子。不过,薛莹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还不快拿进来。”
  叶南原拿着烧饼进了厨房,三个人都在喝粥,“完了,烧饼没买够啊。”她完全不知道薛佳乐也在。把烧饼放在桌子上,叫了声“爸爸”,就自己去盛粥了。叶清衍看着女儿,眼里满满的不舍,但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看到锅里剩下一点点稀粥,叶南原全盛到碗里了。走到餐桌前,听见薛莹莹问薛佳乐:“佳乐想吃哪一个?”
  薛佳乐嘟着嘴:“我不想吃了。”
  薛莹莹柔声说道:“那好吧,我们就不吃了,你去客厅玩,好吗?”说完看着叶南原,语气瞬间变了:“买个早饭买这么久,害得佳乐都没食欲了。”叶南原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