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第95章 春.色糖饼
  孔昭无奈摇头, “阿雨,这是在外面,矜持些。”她当真觉得自己上辈子或许是欠了方雨珍的, 这辈子才要这般操心。
  “我知道是在外面啊。”方雨珍搂着唐文清的胳膊不放, “要不然,我就不是这样的了。”其实她更想亲亲他的脸,他脸红的样子可有趣了,她怎么瞧都不会瞧腻的。阿冉的方法果然很好用。
  无形之中中了无数刀的秦冉还不明白,她的刀都是来自于自己的好友。她现在正红着脸低着头,仿佛桌面好看不已。这自然不是因为方雨珍说的话,而是因为沈渊的动作。
  他刚才就在桌子底下牵着她的手了,这倒也无妨。可是不知道怎的,他居然伸着手在她的手心画圈, 却又不让她把手收回来。秦冉觉得手心痒痒的, 又好像是一点一点痒进了自己的心里面一样。
  她微微抬眼, 看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方雨珍的身上的时候, 偷摸地用自己觉得最凶狠的表情瞪了一眼沈渊。快放开。她用口型无声说着。
  沈渊却是对着秦冉微微扬眉,而后笑了。至于放开,那自然是没有的了。他的笑中带了些微微的得意, 倒是和他平日里的沉稳很是不一样。
  秦冉气闷,再一次瞪了沈渊一眼。哼, 她有的时候真的想要叫那些对沈渊称赞不已的人都看看,这哪里是什么沉稳君子,明明就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小讨厌鬼,哼!
  瞧着秦冉似乎真的要生气了,沈渊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握, 对着她笑了。他生的好,笑容更是好看,这样的盛夏,就像是迎面而来的风,叫人沉醉不已。
  迎上沈渊的笑容,秦冉心中的小小火气立时就散了。她只能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想着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总是会有孩子气的一面的。
  卢绍成左边看看方雨珍和唐文清,右边看看秦冉和沈渊,突然觉得羡慕不已。他也想和阿昭这样啊,可是他不敢。出来的时候阿昭警告了他,要是敢过线的话,就不理他了。
  唉,平平都是情侣,但是好像别人就比较甜哦。卢绍成微微垂着头,看上去蔫蔫的,一副可可怜怜的样子。
  孔昭正想着为什么卢绍成现在这样安静了,回头一看就见着他蔫蔫的样子。孔昭心中微微叹气,而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罢了,谁叫这人是自己选的呢,就偶尔由着他吧。
  被孔昭握住手的卢绍成顿时就高兴了起来,整个人都坐直了。“这家店的春.色糖饼做的不错,我们不如点一盘子来?再点点的别的,反正都到了午饭时间了。岳山书院下午还要考试,我们有的等呢。”
  “好啊,”秦冉点头,“我还想吃冰酥……酪。”她说完就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沈渊一眼。她的眼中带了些哀求,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沈渊怔了片刻,而后才想到了,“好,不过你只能吃一份。”她还记得自己不叫她吃太多冰的那句话。
  “冰酥酪!”秦冉顿时就高兴起来了,这样热的天气,吃一份冰酥酪实在是享受啊。
  “那我也要!”方雨珍听到冰酥酪就放开了唐文清的胳膊,开心不已。
  唐文清不由得地抽了抽嘴角,所以,他连一份冰酥酪都比不过了,是吗?唉,莫名头痛。
  此时,外面的阳光正烈,蝉鸣一声接一声。雅间内的六人却好似完全不受影响,笑着说些什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有好友,有美食,还有所爱之人,一切再美好不过了。
  时间匆匆而过,立秋已经悄悄降临了。只是蝉鸣仍旧不停,白日里的热意也没有半点要少一点的意思,秋天不秋天的,倒是无甚差别了。
  八月底,正是岳山书院的新生入学的时刻。于是,岳山山脚下便又是一番热闹了。
  沈家的沈淇,还有孔家孔曜和他的堂妹,以及方家旁支的女孩子,都考上了岳山书院。从今年的名单看来,世家大族的孩子倒是不像往年那么多,出身平民家的孩子反而不少。
  明帝对此很是满意,虽说他并不讨厌世家,也没有想要分解世家打压世家的意思,但是治理天下,终究是不能够太过于依赖他们的。所以,他对着这样的局面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这样说明了当年长公主一力要求必须在民间办私塾是正确的。
  高兴过后,明帝又投入了桌子上那一堆的朝廷政务。蛮族草原那边已经有人搭上了大贵族们了,东先生隐匿其中,这后续的运作可以继续开始了。他就不相信了,这软刀子,还能够不叫蛮族低头。
  九月开学,柳氏在帮着秦冉收拾去书院要带的东西,心中是满满的不舍,甚至眼底还带了盈盈泪光。
  秦冉回头就瞧见柳氏这个样子,不由得上前勾住了她的手臂。她朝着柳氏撒娇,声音又软又甜,“娘亲,我只是去上学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这般舍不得我啊。”
  柳氏却是微微叹气,伸手拍了拍秦冉的手,说道:“你只是去读书,休沐日会回来,娘亲是知道的。可是啊,你很快便要嫁出去了,往后在家的日子就少了,娘亲如何能舍得呢。”
  秦冉笑了,“娘亲啊,我离成婚的日子还早着呢,哪里就要离开家了。”
  “早?不早了。”柳氏笑着摇头,“沈家都上门商量了,说是能否早些成婚。也不为别的,就想着你和渊儿一起啊,能够相互督促勤学。”阿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旁人给她补习啊,总是成果不佳。
  但若是渊儿亲自来的话,这成绩是蹭蹭蹭地上涨。他们为人父母的,哪怕是舍不得孩子,却也不能耽误了她的成绩啊。他们的确是不盼着阿冉如何为家中争夺荣光,但是心中却是明白的,阿冉对待学习是很慎重很认真的。
  所以,秦岩和柳氏就这般被张氏说动了。为人父母的,不就是想着孩子能够过得好吗。
  “啊?”秦冉愣了,“早些成婚?早到什么时候啊?”她不是不喜欢沈渊,只是想到成婚这件事情却还是不由得有点退缩。因为这和恋爱是很不一样的,这代表着她要走进新的人生,要重新适应一个家庭。
  这样一想,她就不由得想要退缩了。因为,未来的不确定实在是太多了啊。
  柳氏说道:“来年初春,暖和了以后就可以办婚礼了。”两家商量了许久,又看了适合嫁娶的好日子,觉得还是来年初春最适合了。再者说了,这成亲可不是什么小事,总是要有时间好好筹谋的才是啊。
  秦冉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大半年呢。”她还以为立时就要成亲嫁人了,吓了一大跳。
  柳氏见此倒是笑开了,“怎的,阿冉不喜欢渊儿了,不想要嫁给他了?”
  “娘亲!”秦冉不依了,“不是啦,我只是舍不得爹娘,还有兄长和阿姐啊。”
  “好好好,娘亲知道。”柳氏拍了拍秦冉的手,“来,一起收拾东西,明日就要去书院了。”
  “嗯。”秦冉点头,只是心思却不由得有些分散了。成婚吗?会不会太快了些啊。
  次日清晨,秦家的马车到了岳山山脚下。秦冉背着书包,一手拿了一个包下车了。虽然书院离着家中明明不远,休沐日也能够回家,而且书院的杂役还能够代买许多东西。但是柳氏就是担心她缺了什么会有所不适,叫她又带了好多东西。
  秦冉不由得叹气,果然啊,不管古今,当娘的都是一样的。
  “阿冉。”沈渊走了过来,伸手接过了秦冉手上的东西,也拿下来她的书包背在了自己的身上。“走吧,我们上山。”
  他早些就到了岳山山脚下等着了,因为他知道秦冉一定是要拿许多东西的。沈渊本是想要去秦家等她的,可是他还要帮沈淇,是以很早就到了。等到帮沈淇把东西都搬上山以后,这才下山来等着她。
  秦冉点点头,“好,我们一起上山。”她跟在沈渊的身边,不明明由得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又看了他一眼。
  沈渊如何会感觉不到呢,他笑了,“阿冉如何这样一直看着我?难道,是忘了我的长相,想要多看几眼?其实,你可以一直看着的。”不必偷看。这四个字,还是叫沈渊吞了下去。
  他若是说了的话,阿冉怕就要生气了。虽然她很好哄,气嘟嘟的时候也很可爱,可惜现在不是只有他们两人,否则倒是无妨的。
  “我娘说你家上门商量了婚期。”
  沈渊点头,“确实如此。”
  秦冉说道:“是你吧?”要不是他在背后使力的话,沈家应该不可能上门商量婚期。因为之前爹娘就说过了,要到她十七岁才会考虑成婚一事的。魏朝不是前朝,并不强求女子在几岁要成婚,所以成婚也是看两家的意思了。
  她昨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里面有沈渊的作用在。哼哼,她早就看透他了,白切黑黑切白,腹黑得很。
  沈渊挑眉笑了,“确实如此。”的确是他在背后鼓动张氏的,他实在是等不及想要将他的小阿冉带回家了。其实来年初春的婚期都叫他有些等不及了,若不是知道过犹不及,他还想缩短时间的。“谁让,我就是想要阿冉早些和我在一起呢。”
  秦冉小声嘟囔,“哼,狡猾。”可是,她眉梢眼角却都满是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春.色糖饼:黑芝麻去皮炒熟,杵烂。鲜箔(疑为薄字)荷杵烂去汁,紫苏亦杵烂去汁。鲜姜去皮,剂(疑为挤字)去汁。玫瑰花剂(疑为挤字)去汁。核桃仁去皮,烘干杵烂,俱加洋糖杵匀,合印成饼。(调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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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莲子糕
  沈渊将秦冉送到了女郎寝舍的边缘后就离开了, 往前不是他能够踏入的地方。好歹离着秦冉寝舍的地方不远了,他倒是不用担心她会累着了。
  “哎呀,郎情妾意的, 好甜蜜啊。”
  秦冉抬头, 见着前方的人是方雨珍,就笑了,“哼,说的好像你和阿清不甜蜜一样。上次是谁非要他背着回去的。”
  方雨珍上前帮忙拿过了秦冉手上的东西,“哎呀,明明是阿清非要背着我回去的。不过也是没有办法了,谁让我们定亲了以后,他高兴呢!”言语之间,是满满的得意。
  在唐文清被过继给了唐十九以后, 他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唐十九对他真的很好, 倒是真有几分当人祖父的样子。唐文清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他也将他当做自己的祖父来看待。
  彼此之间, 倒是真的有了几分祖孙的情谊。
  安定下来以后,方雨珍就粘着唐文清让他上门提亲了,硬是缠得他不得不同意才善罢甘休。其实要不是世人都觉得男子提亲更为合适, 方雨珍又被孔昭严重警告过了,她还想要自己派人上门给唐文清提亲呢。
  唐文清原本还想着自己是否应当更有能力一些, 叫方家能够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以后才上门提亲的。可是在方雨珍的面前,他却是毫无抵抗力的。即便知道她是在假哭,也是舍不得的。
  他就是想要他的阿雨一直都开心,一直都笑着,不想要她有任何的不开心。于是,只好遂了她的心意, 上了方家门提亲。
  唐十九知道能上方家提亲以后,别提有多高兴了。他现在是白得了一个天资聪颖的会读书的好苗子当孙子,而且看起来很快就会有重孙子的影子了。如此一来,前半生的孤寂也算不上什么了。
  他不顾唐文清的阻止,将家传的对佩拿了出来要给他下聘。他当年只是因为死了儿子又死了妻子而心灰意冷,于是日子过得很是潦草。但是家中却还是有家底,祖上也是做过大官的。
  唐文清看着唐十九让人硬是从库房中抬出来的乱糟糟的东西,却是不由得笑了,眼眶还带着酸意。虽然看着摆的乱糟糟的,却都是好东西,说是要给他拿去下聘了。
  这就是,有家人疼惜的感觉了吗?
  唐文清在唐十九和方雨珍的催促下上门提亲,只不过并没有用到多少唐十九的东西,大部分是他自己赚来的。不过他也说服了唐十九,现在只是提亲,等到正式下聘的时候一定用唐家的东西。
  这才叫唐十九满意了,娶媳妇当然要用家底了,不然怎么能够叫女郎家人放心呢?这要是让人女郎嫁过来吃苦的话,也实在是没有必要,毕竟是人手掌心上的明珠呢。
  方家对于唐文清满意得不行,根本就没有刁难,也没有要他们再次上门以显示郑重的意思,反而就这么应了下来。于是,方家和唐家的婚约就这般定下来了。
  只是,这明面上看着更为高兴的居然不是唐文清,而是方雨珍。那天他们都在一起的时候,这两个人叫做一个黏腻啊,实在是不忍看不忍看。
  面对方雨珍的厚脸皮,秦冉实在是败下阵来了。“总觉得啊,你自从和阿清在一起之后,好像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一样。”天哪,以前的阿雨好歹还是会害羞脸红一下的。
  但是现在的阿雨呢,不管是谁的调侃,她都能够轻松接下返还回去。简直是无敌了啊。
  方雨珍得意地笑了,在秦冉的耳边小声说道:“其实还是要感谢阿冉你教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拿下阿清了啊。”她自认为不管是告白还是定亲,都是眼疾手快麻溜解决的。
  当然最要感谢的人,还是阿冉了。
  “我?”秦冉一脸懵逼,“我没有教你啊。”她什么时候教她把脸皮磨厚的?没有啊。
  “就是那一次我们都要去后山的凉亭温书的时候啊,”方雨珍对着秦冉挤眉弄眼的,“我和阿清当时就在树后看到你们了,哎嘿嘿,我看到你是怎么对对待沈渊的了。我觉得那一招非常好用,所以,这也算是你教给我的了。”
  后山?凉亭温书?树后面?秦冉的脑子里面是满满的问号,而后突然想起来了。她瞪大了双眼看着方雨珍,“你你你……你们都看到了?”所以,她看到了自己亲沈渊的样子了?
  方雨珍嬉笑着:“我我我,我们都看到了呀。”
  秦冉的脸登时就红了,她低着头小跑了起来,根本就不等方雨珍了。虽然她们两个人说话只有她们两人听得见,但是想到那一幕被阿雨和阿清瞧见了,她就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
  看着秦冉跑得快要没影了,方雨珍大笑了起来。哎呀,阿冉这个样子好可爱啊。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喜欢逗别人了,实在是太可爱了呀。
  只是,现在得意洋洋的方雨珍没有想到的是,中午的时候,秦冉就教她怎么做人了。
  方雨珍瞧着每个人都有的莲子糕,而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如丧考妣。“阿冉,好阿冉,我的莲子糕呢?为什么我没有莲子糕啊。”
  “哼!”秦冉将剩下的莲子糕放进了小篮子当中,盖上了盖子,“你笑得那般开心,想来是不需要莲子糕了,没有。”
  “可是,可是。”方雨珍哭唧唧的,“你那里不是还有好多的吗?”
  秦冉提起了小盒子,“这些是沈渊和沈淇的,没有你的份,哼!”说完她就把头一扬,而后离开了寝舍了。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哈哈,莲子糕没有你的份了。
  看着秦冉离开的背影,方雨珍欲哭无泪。她回过头看着孔昭,“阿昭阿昭,我想要吃莲子糕,唔唔唔。”
  孔昭微微挑眉,“谁叫你欺负阿冉啊,这个小小的教训是要告诉你,莫要得罪了掌勺的人,嗯?”
  方雨珍心都碎了,“我知道错了嘤,我想要吃莲子糕啊。”阿冉亲手做的莲子糕,那味道简直绝了,是别的地方的莲子糕根本就比不上的啊。要是她没有做就还两说,可是做了却没有自己的份,实在是太狠心了。
  这看得到吃不到,真的是让人饱受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