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夏震天的心腹曾经告诉夏沐,夏氏最大的投资商突然撤资,才导致夏氏无力回天。
  冰冷整列的书房狼藉不堪,椅子上的东西不堪重负,滑落在地上,有几本厚重的书打在夏沐的背上,桌上蔓延着咖啡渍,顺着桌沿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两个人只有一米的距离,夏沐却觉得离得好遥远,她仰着头,望着焱尊如完美工艺品雕刻般的冷颜。
  当初,你哪怕有一丝怜悯之心,该有多好。
  一个董事说,夏氏最大的投资商是隐秘入资,没有说明是哪个集团,其中的最高决策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商界大亨,也不过是知道他的称号——devil。
  怪不得,他权势滔天,财可敌国,她却查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devil,恶魔,果真应了他这个名字。
  真难相信这就是昔日不可一世的夏家千金。
  你的身世,一点都不难查。
  如果我说,那场晚会,尊也在呢?
  你不知道你在我的掌控之中么。
  ……
  往日的一句句话跃然脑海。
  夏沐闭上眼,他的确是将她捏在手心里,百般蹂躏。
  随便一句情话,一个举动,便将她捧到天堂,而一个签名,就能让她跌入地狱。
  夏沐撑在地上慢慢爬起来,如死灰般沉寂,手中紧紧捏着刚刚翻到的文件!
  文件的一角被她捏的皱皱巴巴的,她扬起手,不怕死的将其摔到他身上,嘴边露出嘲讽的笑,“玩弄我,很有意思吗!”
  文件夹的扣子断开,纸张在空中飘扬飞舞。
  焱尊目光冷凝,静静的看着她,半响,薄唇微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混蛋!
  夏沐捏住拳头,忍住打上去的冲动,
  夏家遭遇的这些,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抵消的吗?
  “过去的事?一个杀了人的凶手,在外逃了几年,就能因为一切都过去了免除罪行吗?”
  焱尊目光幽深,她居然用杀人凶手比喻他!
  焱尊不是喜欢解释的人,习惯了服从和恭敬,也从没有人敢质疑他,他用着仅有的耐心沉下气,沉声开口:“我没有。”
  他没有玩弄她,也不是她口中的杀人凶手!
  夏沐冷笑,他以为她还会再相信他吗?
  弯腰捡起地上那张布满咖啡渍的纸,上面打印出的公正黑字一清二楚,明确写着,只要夏氏最大的投资商撤资,便以双倍的价钱与其进行合作,日期正是五年前。
  他和曲静仪做了交易,将夏氏,夏家,一步步逼到死路。
  “我父亲以前得罪过你吧,所以,你和曲静仪联手整垮夏氏还不满足,现在还将我当成玩物,让我喜欢上你,看着我像傻瓜一样一步步跳入你的陷阱,很有成就感吧?”
  焱尊见她全然不理会自己的解释,甚至曲解自己的意思,耐心殆尽,周身寒意四起,不客气的冷声道:“夏振海的手伸得太长了。”
  安安分分搞自己的石油,几乎垄断了这一行业还不满足,既然妄图拦截他的利益。
  只是做了拦路石,就要将其害的家破人亡?
  夏沐不懂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故作懂事的点头,“是啊!对你来说,不过就是随口一个决定,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何乐不为。”
  紧接着,话锋一转,她拔高音调,歇斯底里的冲焱尊吼道:“可是你知道,你的这个举措,带来多大的伤害吗?”
  夏沐急促的呼吸,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
  爸爸死了,妈妈成了植物人,哥哥下落不明,她无依无靠,背负着巨大的债额!
  她从温室里的花朵,父母疼爱的掌上明珠,沦落成烫手山芋一样被众人嫌弃的小孤女,被迫解决所有的事情,想借钱却四处碰壁,在安家门口跪了一夜也没得到一分钱!
  那阴暗的几年,她痛不欲生,而她现在居然还傻傻的割血救了仇人!
  一想到自己为他担忧,听到他不对劲就匆匆赶回城堡,还为了救他愚蠢的用刀子割腕的行为,夏沐就恨不得扇自己几个打耳光。
  空气稀薄清冷,夏沐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她死心的别开脸,绕过焱尊朝门口走。
  手腕被大掌擒住,男女力气悬殊,她连挣扎的心思都没有,声音冷漠:“我要走。”
  他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像外面的夜色般寒冷:“休想!”
  焱尊一向运筹帷幄,他决定好的事情没人能改变,他说过,不会放过她!
  “伟大的devil先生,你行行好,换个人玩吧。把我困在城堡,是曲静仪让你这么做的?还是你们又签了什么协议,能劳您大驾亲自出马,没想到我这么值钱。”
  她嘲讽的语气让他不悦,他阴鹜的望着她,眼神凌厉:“你编故事的能力真是大有长进。”
  他和她之间,关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什么事?凭着几张轻飘飘的纸,她就全然定下他的死罪!
  “不是这样?那好,你曾经说你知道我的身世,你敢说你不知道曲静怡这个人,你突然回到书房办公,也跟她有关系吧,怕我发现你们之间的勾当!”
  焱尊薄唇紧抿,“这是两码事。”
  “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外面那么多女人,你偏偏把我强留在城堡里,不是有所企图吗?”
  她一直都知道他有目的,却从没有想过,真相让她这么难以接受。
  “我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
  焱尊沉默,被夏沐咄咄逼人的质问弄的烦躁不已,索性将她抵在墙上,果断的低头堵上她的唇!
  辗转间,不知是谁痛吟。
  紧接着,血顺着两人贴合的唇角溢出,焱尊微微撤离,有些迷恋的眼神转为清明。
  嘴角染的不知是两人谁的血,夏沐像只小兽般顽抗,扯起嘴角:“这不就是你觉得有趣的地方吗,把一只刺猬浑身的刺一根根拔掉,那个叫什么来着,征服欲!不过一般人玩得是刺猬,有钱人玩得是人心。”
  “夏、沐。”他咬牙叫她的名字,恨不得将她的脑子撬开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装饰品!
  夏沐破罐破摔,已经不惧于他的戾色,赌气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救了你!”
  一句话像是锋利的刀刃刺过来,焱尊握着她肩膀的手猛然收紧,墨眸凌厉的微缩,如深潭里的千年寒冰,暴风欲来。
  “有胆你再说一遍!”
  夏沐气昏了头,毫无理智可言,脱口而出:“再说十遍也是这样,像你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