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国听到丁文山的问话，马上扭回头，“老爷子，你来评评理！看我说的对不对！就那个姓杜的华侨，她姐不是来了吗？听说还是个什么画家，对红豆也不错，原本呢，我是打算让她在那做的，可后来我发现那女的有精神病……”
  丁红豆把手里的搪瓷缸子一放，向前迈了两步，站到了楚南国的身边，同样的面向着丁文山，“啥呀！啥呀！爷，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人家那是心理疾病，医生已经确诊了，不是精神病！她是因为感情上的受过刺激，被丈夫给抛弃了……”
  楚南国抢过了话茬儿，“反正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吧？你留在她那，她哪天动手打你呢？”
  丁红豆也理解他是关心自己，两只小手插在兜里，眯着眼睛笑，“我是纸糊的，谁想打我就打我？再说了，我跟她待一天了，她没犯病的时候挺好！跟正常人完全一样！你别担心了！要按照你那么个想法，精神病院的护士早就没人干了！”
  丁文山略一踌躇……心里当然也是惦记孙女儿的安全了。
  丁红豆知道他的心思，赶忙小跑了几步到他的跟前，依在他的肩膀上，“爷，你也不用担心，你知道吧？jane的病情就和咱们村西头的老王太太一样，受点刺激就磨叽，或者是抽风儿，不是那种拿菜刀砍人的疯子！抽风我见的多了，掐两下人中就好了，有啥可怕的？”
  丁文山犹豫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
  “咋？你还不相信呢？”丁红豆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真是的了，我还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拿我自己的生命危险开玩笑吧？爷，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也简单，哪天你自己过去看看，不就明白啦！”
  丁文山不以为然，“我上人家看什么去？”
  “那我把她领出来，她白天总要出来散步的吧？我把她带过来喝杯茶，你和她说两句话，不就立刻都清楚了？”丁红豆用两只手攀着他的肩膀，“爷，我没事儿的，我都这么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丁文山宠溺的用鼻子一哼，“可不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你是应该自己照顾好自己！”
  还要安抚孙女婿，“南国，你的担心也对！如果你认为红豆不应该去，那她就应该尊重你的意见！两口子办事儿嘛，就得有商有量的！谁也不能太专制！”
  这话明着是教训孙女儿呢，细品……还是有点偏袒孙女的意思，或者是让楚南国也尊重媳妇儿的想法。
  丁红豆为人乖巧，会办事儿，听爷爷这么一说，也懂得要给楚南国个台阶下……缓步走到他的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的一撞楚南国的腰，“哎，老楚，我尊重你的想法啊！我听你的，如果你硬不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楚南国扑哧一声笑了，“什么叫硬不让你去？你硬要去，我怎么能硬不让你去？”
  丁文山眯着眼睛，“艾玛，这说绕口令呢？”
  一看孙女婿笑了，他也就没什么再说的了，赶忙给人家小两口腾地方，“你俩自己定吧，我不管啦！”
  拄着拐杖，快步回了房间。
  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落底，又到楚云松的房间里去了，“云松，忙了一天，吃饭没？”
  楚云松正在房间里擦脸呢，一看他进来了，赶忙放下了毛巾，“在单位食堂吃过了，怎么？文山兄，你找我有事儿？”
  都是明白人，当然懂得看眉眼高低了，“你是不是想问问我华侨家的事儿？你担心红豆？”
  “有点儿！南国说……那女人是精神病！”
  楚云松为人谨慎，想了想，“她是有点儿一阵糊涂，一阵明白的！看着我的时候，也不知道把我当谁了？嘴里说什么糖人挺甜，我等他，他等我……反正说了一堆！我瞧她那个意思，是感情上受过刺激！可好像没有暴力倾向！”
  “你咋知道？”
  “这话说的！看人要看眼睛啊！她眼睛里干干净净的，瞧着就是个明白人！另外呢，不是有句老话嘛，叫相由心生，那女人气质不俗，显然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韵味天成，长得也好……”
  丁文山笑了，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行了，你别说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还没听你这么夸过哪个女人呢？你这是英雄救美呀！完全可以更进一步嘛！我听南国说……她好像还是个画家！你们俩身份地位也相当！都在美国待过，共同语言也多，听上去正合适！”
  楚云松老脸一阵暗红，“你可别你可别胡说八道啊，叫孩子们听见……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呦！看看你这脸色，真有戏呀！”丁文山调侃着挑了挑眉，“不行，我这就去看看，给你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