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对峙(上)
  “哦对了。”
  白晓瑾停顿了一下,把手中的伞递了出去,冲其眨了眨眼。
  “拜托,看在我是个伤员加商人的份上,行行好,帮忙充当一下劳动力,顺便解救一下你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好嘛。”
  沈齐远者才注意到她手上缠绕的白色纱布,再度被红色晕染开来。
  心底一紧,不仅懊恼自己的迟钝,连忙接过了白晓瑾手中张开的那把伞。
  “对不起。”
  沈齐远懊恼的神色落在了白晓瑾眼中,那一声小小的道歉,让白晓瑾仿佛看到了十二皇子的样子。
  他们兄弟几个都很像。
  “这该是我对你说的。”
  白晓瑾一边笑着,一边冲其摇了摇头,转身跟着陈公公进了养心殿。
  至于另一把长柄伞,此时已经被当成了拐棍,以此来支撑她伤口再度开裂的双腿。
  哎,真是多灾多难啊。
  白晓瑾一瘸一拐的走进大殿,皇帝正坐在上首的龙椅上,双目紧闭,眼底有些乌青,看得出也是一夜未眠。
  比起上一次相见不知道苍老了多少。
  白晓瑾心底突然升起些许羡慕。
  皇帝虽然坐拥三宫六院,但对于自己的孩子们还算得上是一视同仁。
  若是当初白长鹤肯为她考虑一二,或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儿臣白晓瑾,参见父皇。”
  收回思绪,白晓瑾勉强跪下行了一礼,身上的伤痛却让其在跪下的的时候险些直接脸着地。
  “太子妃娘娘小心。”
  陈公公稍微托了她一把,又站在了皇帝身侧,俯身低声道:“陛下,太子妃娘娘来了。”
  皇帝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白晓瑾小心翼翼的看了过去,皇帝眼中只有抹不去的疲惫,似乎并没有什么针对自己的情绪。
  皇帝抬眼看去,这才明白昨夜沈齐远为何会说,天牢并非安全之地。
  他并不精通医术,但也看得出,白晓瑾的样子可并非他圣旨上写的那样。
  “你起来回话,陈义,给太子妃赐座。”
  “儿臣多谢父皇。”
  白晓瑾撑着自己临时的拐杖挣扎着站起了身。
  她清楚什么时候该将身上的伤痛表现出来。
  “陈义,派人去请王太医带个女医官一同来。”
  皇帝并非之一怀疑白晓瑾,只是这么多年来习惯了猜忌。
  陈义领命,派了手下徒弟去,皇帝才将目光落在了白晓瑾身上,“天牢中的人对你动刑了?”
  “儿臣涉嫌谋杀天子,更何况此次殿下中毒一事儿臣却有责任,被用刑也是应该的。”白晓瑾不徐不疾的回答道。
  也更加笃定了皇帝对自己并无杀意。
  “他们好大的胆子!”皇帝眉头一皱,一掌拍在了桌上。
  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白晓瑾暂时关押在天牢之中,但身份依旧是太子妃,任何人不得动用刑罚。
  他是真的没想到,如今不止他的儿子忤逆他,就连天牢里的官员也敢违背他的意思。
  “父皇息怒。郡主殿下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她心里担忧太子殿下,难免对儿臣心生怨恨,但儿臣实在是愿望,还请父皇明察。”
  白晓瑾见状毫不客气的就将柳若初卖了出去。
  “柳若初......陈义,天牢重地何时是一个郡主想进便进的了!”
  陈公公在一旁站着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别说天牢了,就是平日里养心殿若无皇帝三令五申,柳若初都敢往里闯。
  “陛下,郡主殿下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奴才有时都不敢多拦,更别提其他人了,况且老奴记得驸马爷的亲眷似乎就在天牢中任职。”
  陈公公开口还是向着白晓瑾的。
  “她不过继承了她母亲郡主的身份吧了!”
  皇帝冷哼一声。
  却也想到了缘由。
  柳若初的外祖父——镇北王。
  虽然自从丧妻丧女之后便远离朝堂,驻守在边关。但其在军中地位不低,鼎盛时甚至达到了一呼百应的程度。
  如今京中有一半的将领都与他有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皇帝这些年才一直将柳若初留在京城。
  变相的作为人质罢了。
  白晓瑾佩服的看了眼陈公公。
  如若不是陈公公真的是陪着皇帝长大的,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沈景行的人了。
  三言两语如同火上浇油一般。
  “让高远速派人将柳若初给朕带过来!”
  自己的儿子就罢了,皇帝哪里允许一个郡主如此挑衅皇权。
  恰逢此时,王太医带着一个女医官也来到了养心殿。
  “太子妃受伤,今日这么一折腾伤口想来又裂开了,且去偏殿让御医帮你重新上药包扎。”
  皇帝给王太医使了个眼色。
  王太医会意。
  皇帝让他带个女医官来的目的是为了验明白晓瑾身上伤口的真假。
  白晓瑾自然也明白,一边感叹着皇帝多疑,一边将自己挪去了偏殿。
  女医官会为她重新上药包扎、王太医会在殿门外进行详细的记录。
  “让沈齐远进来。”
  皇帝揉了揉眉心,重新坐在了龙椅之上。
  当看到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的儿子时,心底对沈齐远的怒火更是消了不少。
  他的这个儿子,从小就是最懂事的那一个,什么责罚都未曾受过。
  “儿臣参见父皇。”
  沈齐远也不顾自己浑身湿透,跪在地上行礼后便不断地寻找这白晓瑾的踪迹。
  皇帝将他的焦急看在眼底。
  “不必找了,太子妃身上的伤口再度出血,朕让王太医带了女医官来,正在偏殿诊治。”
  皇帝想起作业的争吵,揉了揉眉心,“你昨夜就该告诉朕她被动用了重刑。”
  “儿臣有错在先,不敢找任何借口免除责罚。”
  沈齐远身上还滴着水,声音也有些沙哑。
  “起来说话吧。”
  皇帝不忍的挥了挥手,陈公公会意,赶忙上前将准备好的毛毯披在了沈齐远身上。
  “昨日朕未曾想到柳若初居然心狠手辣到如此境地,朕给你申辩的机会。”
  “儿臣作业所说,皆是儿臣所想,本不想申辩,但皇嫂天性纯善,儿臣还是想为皇嫂说上两句。”
  沈齐远站起身,语气里满是心痛。
  反正话都在皇帝这里说开了,他也不至于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