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树倒猢狲散!(1)
  在等待他回来的过程中,她没有给他打电话。
  虽然手机一直都握在她的手心里,虽然家里的座机也随时可以使用。可是,她一直却没有拨过它们。
  因为,她不能拨。
  在亲自见到权少皇本人之前,她心知这件事情牵涉很大,更需要绝对保密。
  然而。
  时间数过了九点,十点,十一点……凌晨一点,二点,三点……
  一直数到天亮,在她半梦半醒几次之后,她都没有等到他回来。
  看着窗外的天光,她觉得整个卧室里,除了她的呼吸之外,一片反常的空寂。而窗户外面一片阴霾的天色,像是大暴风雨要来之前的样子,将整个天空的气氛都衬托得阴沉了下来。
  那种感觉,很可怕。
  她与权少皇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很少有夜不归宿的记录。就算他有什么事儿不能回来,也一定会来一个电话交代。而且,早上在临走之前,他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的征兆,这件事情发生得就很诡异了。
  静静地,她坐在床边儿思索着。
  她想到昨儿在医院里无情匆匆接到的电话,还有他临走前的安慰。
  她又想到昨儿在孕妇餐厅吃饭时,严战那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现在保胎要紧……”
  接着,她又想到了唐心柔在电话里的威胁……
  心怦怦乱跳着,她没由来的心慌了起来。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权少皇他出事儿了,或者他已经身不由己了。
  想到这一点,她穿上松软的平底鞋下了楼。
  在楼下问了之后,她的心更冷透了。
  不仅权少皇没有回来,就连铁手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任何的电话交代。
  这样儿史无前例的事情,让她真的有些慌了神。可是,无数次拿起电话,她想要拨他的,拨铁手的,拨zmi机关的,可她都放了下来。因为她没有信息资源,不知道事情发展,如果他真要有了什么事,她的电话不仅帮不了他的忙,只会给他添乱。
  哪怕再多的担心,她也只能活生生地咽回肚子里去。
  一整天,她都没有外出。
  笑眯眯地送完小十三上学,她又高高兴兴地把艾伦哄到锦山墅的后山写生去了,自己才沉下了脸来,一个人在房子里转来转去,时时刻刻地竖着耳朵,准备要接听电话。
  可电话始终没有来。
  最后,她实在憋不住了,试着拨通了追命的电话,擦着边儿的问了几句。可结果,冷血和追命这一段时间都在忙着布置新房和结婚的事儿,很多情况权少皇都没有让他们插手,压根儿就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也许,就算有事儿,就像无情一样,她也不会随便告诉她。
  占色有些抓急了。
  孙青住院,更加不可能知情。至于无情,她向孙青询问病情的时候从侧面知道,自从昨天与“准丈母娘”聊过天后,他晚上并没有再去医院,而是找了一个他自家的保姆过去,说是要照顾孙青。那个保姆被孙青给叫走了,留下了她老妈在那里。
  事情好像陷入了一阵迷谷,占色的心思越发沉了。
  那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找不到人来问的感觉,简直抓心挠肺。
  权少皇走的时候,是带着她老爸一起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静静的锦山墅,一切都像没有变化,可她却觉得有一种快要憋气儿的感觉。
  气压,是如此的低。
  天气有时候,果然会与人的心情相照应。
  不多一会儿,黑压压的天空中乌云压顶而过,就飘起了零星的雨点儿,山风从锦山墅刮过,将花树繁枝刮得吱吱作响,像年老的哮喘病患者似的喘息不停。
  外面刮风下雨,屋里的光线很暗。
  占色却没有开灯,一个人默默坐着等待。
  上午十点,追命突然来了一个电话。
  “嫂子,我马上回来,有急事给你说。”
  占色心抽成了一团,“好。”
  “嗯,你等着我。”
  大概在电话里说话不太方便,追命很快就切断了电话。
  再一次,占色沉默地闭上了双眼。
  刚才追命的声音很着急,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完全与她话痨的本性不符。而且,追命这个人平时总是活蹦乱跳的,说话嘻嘻哈哈,不是在笑,就是在笑,她还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慌乱的语气来说话,哪怕是执行任务。
  沉住了气,占色期待着她带回来的消息。
  可就在她忐忑着心情的左等右等里,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追命却没有回来,等占色再拨电话过去时,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心里暗道不好,占色赶紧翻到电话本儿,拨了zmi机关的值班电话。对方得知了她的身份,只含含糊糊地说追命已经离开了,机关里,现在正在接受上级的整顿调查。
  整顿、调查。
  这四个字里面蕴含的风暴足够让占色明白很多事情了。
  说到底,一个人再大的官职,都是国家赋予的。
  前一刻可以闪耀于人前,后一刻也许就会沦为阶下囚。古今中外,有多少名臣将相乃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都曾遇到过类似的突发事件?阳光与乌云间隔得很久,转瞬变化更是让人防不胜防,说来,事情也不怎么稀奇。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手里拽着手机,她好半晌儿都没有动弹。
  仿佛是感染到了这种凝重的气氛,锦山墅里的每个人做事儿都小心翼翼,就连李婶儿在给她倒水甚至在她面前走路的时候,都刻意把脚步放得极轻,害怕打扰了她的思路。
  然而。
  在这个时候,占色的心里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长久以来颠沛流离的生活早就将她的身心锻炼得异常坚韧,她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为了事情而慌神的女人。事情都是用来解决的,而不是用来惧怕的,这一直都是她的行为准绳。
  只不过,被权四爷给家养得太久了,她失去了一些棱角和锋芒。但在这个时候,当男人出了事情,只剩下她自己的时候,她很快便罗列出了自己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