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她生过小孩儿了!!(3)
  三个人,两大一小,谁也没有说话。
  都在等待……
  “嗒嗒嗒……”
  很快,两串急切的脚步声儿传了过来,惊醒了沉寂许久的走廊。
  看到满头大汗,面色冷鸷,气息不稳疾步跑过来的男人那一身的鲜血时,不仅小十三惊呆了,就连冷血和艾伦都怔愣了一下,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四哥?”
  “老大……”
  一秒后,冷血惊心的目光又望向了铁手。
  “老铁,出啥事儿了?”
  小十三更是吓得够呛,小屁股像有弹簧般弹了出去,飞奔到权少皇的面前。
  “父皇,你受伤了?谁打枪了你……?手叔……是谁干的?”
  铁手动了动嘴皮儿,来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权少皇紧张的声音打断了。
  “她人呢?”
  权少皇左手臂上的枪伤因为没有处理,一路滴着鲜血过来,血渍全淌到了身上,加上他跑动时的气血通络,搞得身上血渍斑斑,看着吓死个人。尤其是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艾伦,半句话都冒不出来了。
  冷血喉咙梗了一下,“老大,你先去处理下伤口。”
  权少皇眸色幽暗,哪儿顾得上自己?
  大手摸了一下小十三的脑袋,他声音又沉又哑。
  “到底什么情况?十三,你妈呢?”
  小十三扁了几下小嘴巴,突地一把抱住了权少皇的大腿,二话不说,一个人失声大哭了起来。那哭声儿很响亮,完全是嚎啕大哭,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见到亲人般的爆发了出来。
  小孩儿的哭声,惹得坐边上的艾伦,也忍不住双手捧住脸,低下了头去。泪水在她指间滑过,不敢抬起头来,让铁手见到她的脆弱。
  喟叹一声儿,在孩子的哭声儿里,冷血捏了捏手指。
  “老大,嫂子失血过多,胎儿保不住了。”
  胎儿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他与小幺的孩子……
  脑子里‘轰’的一声儿,权少皇看着冷血,一动不动。
  “她人呢?”
  “刚进了手术室。她出血很多,得及时做刮宫手术……老大,你别担心,小手术,很快就好了。”冷血尽管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像医生般劝解,“其实现在社会,非常多的女性都流过产,算不得多大的事儿……你先去处理自己的伤口要紧,不要感染了。”
  手心攥得死紧,权少皇站在那里。
  心脏,如同刀尖在蛰。
  如果是自然流产,当然没有什么。
  可他却知道……这里面有他的‘功劳’,他与小幺的孩子,完全因为他的粗暴。
  深呼吸一口气,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扯了扯唇。
  承认吧!
  他其实没有不相信她,他只是嫉妒,只是在嫉妒……
  冷血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儿,扶住他的胳膊看了看。
  “老大,咱们先去处理伤口。”
  目光没有焦距,权少皇不知道在想什么,人完全没有反应。一双锐利的眸子,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鹰隼,有疼痛,有伤心,还有内疚与惭愧,整个人雕像般杵在走廊中间,浑身上下笼罩在一片凄怆的气息之中。
  良久——
  他赤红的眸子,突地望向了脑袋埋在手心的艾伦。
  “艾小二,你四嫂她说什么了吗?”
  艾伦吸了吸鼻子,瞄了一下他的眼睛,又不安地闪了几下眼眸,眼皮儿垂下,不让人看见她刚才哭过了,更不敢去看铁手什么表情。
  其实,她这会儿也在内疚。
  都怪她,她发现占色脸色不好,竟然没有想到先陪她看医生。
  自责之心顿起,她盯着脚尖,摇了摇头,小声儿地回答。
  “四哥……都是我不好,我看见占小妞儿脸色不好,还拉着她去花园……”
  “不关你的事!”权少皇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满是哀恸,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眸底全是伤痛。
  “艾小二,她说什么了没有?”
  说什么了?
  艾伦回忆着从锦山墅到这里的事情,小小地摇了摇头,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细小而沙哑,“四哥,她就说了一句话……让我送她到医院。到了医院里检查,她知道怀孕了,然后小产孩子保不住了……可是她,她什么也没有说……”
  什么也没有说吗?
  权少皇高大的身躯僵滞在原地,不知道该挪左脚还是右脚。
  空气里……一片窒息。
  好像没有了可以呼吸的氧气。
  又是一阵锦长的沉默——
  他终于挪到了走廊边的休息椅边,缓慢地坐下来,面上表情沉痛,哆嗦着手掏向了裤兜儿里。可是掏了半天,却没有掏出他现在需要的香烟来。
  烟,好像留在汽上了。
  他双手抱住头,肩膀微动,人却没有再抬头。
  好一会儿,等他红着眼圈儿抬头时,望向了铁手。
  铁手不抽烟,却看懂了他的意思。
  医院的楼下就有卖香烟的,铁手这会儿管不了那些烟是不是权四爷平时的喜好了,捡贵的买了一包上来,拆开包装抽出一支来递给他。
  “四爷,我给你点。”
  “不用。”哑着嗓子,权少皇从他手里接过打火机。
  啪!
  火机燃了,火苗映着男人疼痛的脸。
  冷血动了动嘴皮儿,想对他说,医院里禁止吸烟。可看着他的表情,又把话咽了下去。
  不让人给他点烟,可权少皇点烟的手指,却一直在颤抖。
  一次,两次……
  怎么都点不燃。
  占色的眼睛,半眯着,头昏沉得像灌了沿。
  然而,她的意识,却一直很清醒。
  在这样儿的时刻,老实说,她有些讨厌自己的清醒,该晕厥的时候为什么不晕厥呢?面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她任由护士小组将她两只脚劈开绑在了手术台两端的支架上。
  这种妇科手术的手术台,女人看到,总会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