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共振 颤抖 然后心酸(2)
  司机见他俩这样儿,也想炸毛了,“你二位,究竟走不走?”
  “走……”一个拉长了尾声。
  “走!”一个语言短促有力。
  不同的语调和节奏,两个人却是异口同声。
  说完,互看了一眼。一个含笑,一个带怒,那气氛特别地怪异。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占色意识坚持的影响,严战眸子暗了暗,喟叹一声,终是放开了拉住的车把,似笑非笑地摸了摸鼻子。
  “行……我再打车。”
  “那样最好,严总再见。”勾了勾唇角,占色的笑容难得真诚。
  末了,她正准备拉上门把,就听见严战语气不详地笑言。
  “本来我有一件你极感兴趣的事……可现在……再见……”
  有意卖了一个关子,严战说到这里就停下了。顺手替她甩上了车门,留下一句意犹未尽的话,只手插在裤兜儿里,就潇洒地转了身。
  他什么意思?
  占色眉头蹙了蹙,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犹豫。再看着外面如火的烈日,琢磨着他有可能会告诉自己的话,抬手拍了拍司机的椅背。
  “师傅,麻烦你等一下。”
  那个司机被耽搁这么一阵儿,正满脸摆出不耐烦。不过么,京都的哥向来以文化高素质棒闻名全国,纵然心里有十万个不爽快,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
  推开车门,占色没有转头,更没有叫他。
  她知道,严战自己会过来。
  果然,很快,旁边的坐椅受到重力压迫往下一沉。同时,一种熟悉的男人气息就顺着鼻尖儿入了脑。
  “开车!”
  冷声吩咐司机的人是严战,他习惯了这样的语气,完全不把自个儿当外人。
  心里有些好笑,占色斜瞄了一眼过去,促狭地看着男人从容不近的脸,没有先开口询问他究竟要对自己说什么,而是关注着男人眸底的神色,浅眯了一下眼睛。
  “严总,你还真不客气。”
  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暗讽,严战不以为意地勾了一下唇角,神态十分平静,不愠不火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内敛又稳重。可一汪眼波里复杂的情绪,却夹杂了太多的若有所思。
  看着她,他浅抿凉唇。
  “占老师,严某性子直,从不会绕弯骂人。”
  性子直,不绕弯骂人的意思……是她占色就喜欢这么干?
  鼻翼里轻哼一下,占色美眸潋滟,不期然就对上他锐利的双眸。
  停顿两秒,她接着叹了。
  “行。那严总,我也学着直一回。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似是被她严肃的小模样儿给取悦了,严战的唇角噙着笑意,手指伸向身前,先将身上的西服外套给脱了下来,搭在了臂弯里。然后又端正了坐姿,将他坚毅的脊背衬得更加挺直且气度不凡。
  不过,他却没有说话,只是弯着眼朝她发笑。
  搞什么飞机?
  占色心里忖着,眉头小皱一下。
  “严总,我不喜欢打哑谜。”
  严战眨了眨泛着清冷光芒的眸子,含着笑意侧过身来,一只手肘搭在她背后的椅背上,两条长腿微微交叠,动作幅度不大,那不疾不徐的样子,却十分能压得住场。
  “如果我说,其实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那句话只不过为了骗你上车呢?”
  他的声音,听不出真假。
  至少占色认为,凭着她识人的修为与能力,却看不出来这个男人骨头里的真实。
  目光不变,占色揉了一下太阳穴,浅笑了起来。
  “我觉得那不像你严总的为人。”
  严战眯眸,牵唇微笑着,小动作做得十分到位,又随意又淡定。可那天生骨子里就带着的气质,却不易让人忽略。
  “占老师,你高看了严某。其实,我本来就是骗子无赖。”
  骗子?无赖?
  占色沉了沉脸,看着面前优雅无匹的严战,很难把他与这样的两个词语联系起来。虽说先入为主,她心里现在只容得下权少皇,可她还是得客观的表示,严战这男人,放到男人堆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他沉静自如,不外露情绪。可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就能拉开与别人的距离。与权家的老四和老五一样,他们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让女人刹那惊艳的性魅力。
  完美,精致,性感,无懈可击。
  这样的男人,他说以前是骗子和无赖,能信么?
  抿紧了一张俏唇,占色没有吭声儿。
  与人聊天,如何自处,她最为了解。
  如果还有后续,他自然会说。如果没有了后续,她问了也是白搭,还不如节约了口水。
  果然,严战理了理西服外套的边沿,微笑着抬起棱角分明的下巴,徐徐靠在椅背上,就不带情绪地继续说了下去。
  “占老师,我相信,你也听过一些关于我的传言吧?毕竟咱们是亲戚。我是权董的干儿子,其实也是养子。一直卑微地寄居在他为我营造的繁华景象之下,没有人看得见我的能力,只会把我当成一只长在他血肉里的虫子,靠着吸食他的血液为生,等待着他死的那一天,我就坐享财产……你信么?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心里触动一下,占色偏头,“我懂。”
  严战勾唇,目光烁烁望她,“我知道只有你懂。”说到这儿停顿住,他又微笑地说起了自己辛酸的事情,那轻松自在的态度,好像全是别人的故事。
  “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在被权董接到权家之前,一直住在福利院里……那时候,福利院的孩子多,生活上照顾就不是那么好。我人小,力气小,常常受人欺负,为了吃饱穿暖,我撒谎、告状、骗人……只要能填饱肚子,我都会干。嗯,差不多就像你现在管教的那些孩子一样吧?不过,我从来都不羡慕被人领养的小孩儿。没法儿,现实就这样,各人有各命,由不得人选择……”
  路很长,严战的故事也很长。
  “第一次见到权董的时候,我还是很瘦,并没有因为抢夺了更多食物就胖起来。我的脸上永远带着不健康的蜡黄。头发干枯像稻草,手指在冷天冻得裂开了无数的口子,看人的时候目光萎缩,不敢直视……权董,他给了我一颗糖,是那种用好看糖纸包着的……它,应该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