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齐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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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马上开桌。你跟你妈去后面厨房把菜都端上来。”
  奶奶摸着高露的头笑道。
  孙女开口了,当然是马上开餐了。
  “大哥和三妹他们还没回来呢?等一下他们吧!”
  高建国瞪了一眼高露,不好意思的说道。
  “有什么好等的,又不是小孩子,饿了自己会回来的。”
  高老爷子似乎不光对高建国有怨气,对大儿子和小女儿他们也是满腹不满。
  “爷爷,我们回来了,是不是开饭了啊?”
  老爷子的话音刚落下,一道清脆的女声就传进了屋内。
  然后几道人影陆续的冲进了大门,一个个拍着身上头上的雪花。
  其中一个和高建国有五分相似,看上去比他黑比他胖,比他老气一些的中年男人跺着脚,发现了高建国一家。
  没有什么大意外的喊道:“二弟来了啊,什么时候到的?”
  “大哥,我们也是刚到一会儿。”高建国热情的掏出一包香烟,给高建军递了一支过去:“你们这是到 哪里去了?”
  “就在村里转了转,这雪也太大了。”
  高建军接过高建国的香烟,心虚的没敢看高老爷子,好似不经意的走到了一旁。
  “二哥,你们一家的谱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啊?现在是过年都要拖到初二才下来了。知道的知道你是换了一份新工作,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当什么领导,忙的过年都没有时间了呢?”
  高建国的妹妹高建美补上高建军的空位,上来就先说了自家二哥一通。
  “三妹,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是大年二十九才回县城,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班车了吗?”
  在这件事情上高建国一直觉得自己理亏,被高建美一说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建美,怎么和二哥说话的呢?二哥二嫂,不要多心,你们也知道她这个人心直口快,嘴上没个把门的。”
  高建美的老公,也就是高牧的姑父笑着出来打圆场。
  “哎,三妹说的也没错,是我考虑欠妥了。”
  高建国笑着给妹夫方大敬,也递了一支香烟。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应该是我给二哥发烟才对。”方大敬推回高建国手里的牡丹,豪爽的从自己的你知大衣里掏出一包中华,熟练的弹出一支给高建国道:“来,二哥抽我的烟。”
  客气的很,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得意,高人一等的感觉。
  听到高建美开口第一句话,高牧就明白高老爷子是从哪里知道高建国换工作的了,显然是自己这个快嘴小姑说的。
  此时看着方大敬那一脸的得意和轻视,心里很是不爽。
  于是,已经和其他人打完招呼的高牧上前一步:“姑父,可以啊,都抽上大中华了。这档次,也太高了,这一包要好几十块了吧?”
  高建国拿出来的是牡丹,方大敬故意不接,反手掏出自己的中华,显摆和故意刺激高建国的意思太明显了。
  “哈哈哈,一般一般,不就是一包中华吗?”高牧的夸赞方大敬很受用,笑的很开心:“不过小牧眼光不错,能一眼就看出我这是中华的价格不便宜。”
  高牧真想呸他一脸,他有说中华的价格了?
  他只是说好几十,而是是好几十,三十也是好几十,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不愧在乡镇里搞宣传的,嘴巴和脑子在这方面就是好用。
  “呵呵。小姑,我姑父最近是升官了吗?”
  “没哟啊!”
  高建美惊讶,方大敬也惊讶不解。
  “哦,我还以为姑父升大官了呢?平时抽的香烟比县长抽的还有档次。”
  高牧随意的说道,听上去完全是无心之说。
  县长抽什么烟,高牧是不知道的,他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讽刺,说方大敬升官也是针锋相对高建美之前调侃高建国当领导。
  方大敬呆呆的拿着手里的中华烟,点火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
  突然之间,他这好几十一包的中华烟就不香了。
  和他的感觉不一样,正抽着牡丹的大伯高建军,觉得他手里的香烟很香,比之前抽的中华更有味道。
  他这两天早就看方大敬不舒服了,在他这个大哥面前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只不过碍于面子一直忍着没发作而已。
  现在见方大敬被高牧不知不觉,有意无意的怼的哑口无言,心里好像吃了糖一样。
  嘴巴里吐出去的烟圈都圆了很多,也远了很多。
  “小牧,你是不是故意的。”
  高建美不爽的撇着高牧,放大敬有没有升官她还能不清楚吗?
  想升官,想上调到县城上班,那一直是他们努力的目标,也是他们一直努力活动的方向。
  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么多年了,方大敬还在乡镇里折腾。
  至于中华香烟,那也不是他自己买的,以他的工资中华烟买的起,但舍不得买。
  这香烟是他帮了一个小老板的一个小忙,对方为了感谢他在餐桌上塞给了他两包。
  一直没舍得抽,硬是留到了过年才拿出来有目的的发一发。
  没想到的是,竟然在高牧这里翻了车,方大敬心里早就小兔崽子骂了无数遍了。
  “小牧,怎么说话的呢?平时学校里老师就是这么教的吗?你们姑父升没升官,抽什么香烟也是你可以顺便谈论的。”高建国也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哪壶不开提哪壶,在方大敬刚刚开裂的伤口上加了一把盐:“三妹,三妹夫,你们不要在意。小孩子说话管不住嘴,小牧就是心直口快,你们不要想多了。”
  把之前高建美说的话,吧啦吧啦都送了回去。
  方大敬和高建美气的咬碎牙齿,只能吞回肚子里。
  “好了,都少说两句,还要不要吃饭了?”
  眼看局面僵硬,高老爷子终于站出来发话了。
  一开口就效果明显,没有一个人敢多话,都老老实实的坐到餐桌上。
  高老爷子两夫妻这辈子,其实生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只不过大儿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
  所以,高建国要真的算起来是老三,高建军这个大伯其实是老二。
  一张八仙桌只能坐八个人,老爷子两夫妻,然后两个儿子和儿媳,一个女儿和女婿,刚好是八个大了一桌。
  高牧他们几个小孩,另外安排了一张小桌子,看上去待遇规格差了。
  其实不然。
  他们更喜欢这样的安排,不和大人这一桌更舒服。
  而且,他们这一桌除了高牧和高露两兄妹外,只有大伯家的一个堂哥和姑姑家的一个妹妹。
  四个人一桌,菜还一个不少,他们自然是乐在美食中,怡然自得!
  “来,我建议我们自己先走一个!”
  高牧举着饮料杯,提议道。
  大人是大人,小孩是小孩,他刚才和姑姑姑父的对峙,不会影响他们小孩之间的感情。
  “来,干杯!”
  大伯家的堂哥叫高峰,他年纪最大,原本是应该他来但桌长的。
  咕咚咕咚。
  他们这桌喝饮料,比正桌上喝酒豪爽多了,第一杯干了。
  “吃菜,吃菜。”
  “小牧,这是我妈昨天晚上就特意炖好的野猪肉,专门给你们留着的,快尝尝。”
  高峰自己先来了一块在碗里,然后招呼大家吃。
  高牧他们来的时候,虽然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厨房,大伯母和姑姑两个女人没有在厨房帮忙,但不代表她们过年的菜一个没烧。
  只不过大菜都准备好了,一直在炭火上炖着她们才出去溜达,奶奶只是在准备几个蔬菜。
  “哈哈,感情好,还是大伯母记得我的爱好啊!”
  高牧也不客气,来了一块大的。
  “小爱妹妹,你也吃。”
  高露主动给最小的妹妹夹了一块。
  平时在家里她最小,今天这里还有一个更小的妹妹,让她瞬间找到了姐姐的感觉。
  “谢谢露姐。”
  方小爱比高露还要小两岁,今年刚刚都初一。
  “小爱妹妹还是在镇上的初中上学吗?”
  高牧大快朵颐,却又没忘记聊天。
  让中国人寝不言食不语比攀登珠穆朗玛峰还要难,边吃边聊才有那种感觉,菜的味道才会更好。
  “对啊,不过换到初中部了。”
  方小爱之前和高露在一旁说话,高牧和她父母的对话她没怎么在意听。
  “学习怎么样?有没有困难?”
  高牧现在也算是混入了好学生的队伍,虽然距离学霸还有几步之遥,但在妹妹们面前那还是很有学长气派的。
  “还好。就是学校的条件没有县城的好,不知道到了高三能不能考到一中去。”
  所谓的条件不好,指的是软硬两方面,教学条件的硬件比不上县城的学校,授课的老师能力肯定也比不上县城的任课老师。
  优质资源嘛,总是会集中在人口聚集的中心城市的,小到一个县好资源肯定集中在县府所在的县城。
  大到全国,这些优质资源就会玩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些一些特大城市集中。
  聚集效应。
  方小爱年纪虽小,有些方面却已经很老成了。
  高牧也不奇怪,在自家姑姑和姑父的熏陶下,自己这个表妹不成熟都不可能。
  “看上去有差距,其实这个差距可以忽略不计,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努力。只要自己肯努力,不管在哪里读书,不论是什么老师教都能出人头地的。我看好小爱你,相信你一定能考进一中的。”
  高氏鸡汤,倾情奉献。
  “谢谢表哥的鼓励,我会努力的。”
  “来,我敬你一杯,祝你次次考第一,年年拿冠军。”
  高峰也举起饮料,不甘示弱的鼓励了方小爱一番。
  “干杯!”
  四人的桌子喝出了八人的感觉。
  “峰哥,我听我爸说,你现在在杭州工作?”
  高牧把话题转到了高峰的身上。
  “对,给别人打工,在一家服装厂的生产车间当个小组长。”
  不用高牧多问,高峰就热情的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高中毕业以后,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复读,跟着村里几个同龄人一道,先是去了广州那边打工。
  然后兜兜转转,经过几年的折腾,去年回到了杭州,在一家服装厂找了一份工作。
  短短的半年时间被他干到了车间材料组组长的位置,待遇也相应的水涨船高。
  今年回到村里,在别人面前的腰杆都硬气了不少。
  “可以啊,那你现在一个月岂不是有上千块工资了?”
  高牧轻拍马屁。
  “哈哈哈,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就一千出头,不高不高的。”
  谦虚中满是得意,自我的优越感十足。
  殊不知,高露端着饮料,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努,满是不屑。
  要是以前,高峰现在的成就她肯定会觉得不错,小领导,一千多的月工资,比村里的同龄人强多了。
  只是现在嘛?
  有高牧珠玉在前,她对高峰的这些所谓成就,那是一点都不感冒。
  月工资一千多,也就是呵呵呵了。
  高牧这个哥哥大年三十夜悄悄塞给她的封口红包,都有一千一百八十八。
  ……
  小孩聊小孩的事情,大人聊大人的话题。
  酒过三巡,热闹不停。
  只可惜,和谐的氛围没过多久,推杯问盏的正桌,又起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