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杀青
  杀青宴很快到了,众人直接在剧组附近的一家会所里摆上了一桌。
  齐琪没有来,只是打了个电话过来叮嘱乌柏舟和白棠生少喝点酒。
  吃饭的时候,许烨使劲地给乌柏舟敬酒,大有把人灌醉的架势,秦晁在一旁看着没起哄也没阻拦。
  白棠生的酒量是一直不错的,毕竟他之前跑过那么多剧组,上过那么多次酒局。
  他就坐在乌柏舟旁边,看着乌柏舟被灌也没说什么,只是吃到一半的时候,乌柏舟从桌子底下递过来一个礼盒。
  乌柏舟的胸口和脖子已经有些泛红了,他的眼底难得染上了点雾气:“杀青礼物。”
  白棠生愣了一下,他也喝了不少酒了,可面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谢谢乌老师。”
  乌柏舟见他收下,便礼貌性地去给桌上的前辈,江泽清朱枱一类的敬酒。
  白棠生悄悄地打开礼盒一角,发现里面是一颗胸针,十分简单大气的设计,很符合他的审美。
  他握住礼盒,跟秦晁和乌柏舟说了声“去洗手间”,便离席了。
  他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带上口罩去了楼下,会所对面是个便利店,他走进去,在吧台站了半响,拿了一包烟。
  跟收银员轻声说了句谢谢,白棠生回到会所楼下,却没有上去,而是靠在路边的一颗树旁,将口罩取了半边,点燃了一支烟。
  第一口烟入肺的时候,他猛得咳嗽了一番,身体不适应地抖了两下。
  太久没抽了。
  他没有烟瘾,只是偶尔抽抽,当他觉得烦闷,心情空落的时候,就会燃上这么一根。
  他会看着烟尾的那一抹红色,慢慢地离自己越来越近。
  像极了生命燃烧的样子,这支烟拼命地在空气中发出一点亮光,却提前燃尽了自己的生命。
  烟雾散在了他的脸颊周围,雾化了他的视线,他面前的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影。
  “乌老师?”
  “你喝醉了?”秦晁走向前:“我是秦晁。”
  白棠生扎了眨眼,总算补齐了面前这个人的轮廓:“秦导不在宴席上呆着,跑下来做什么?”
  秦晁也问:“你一个人主演不在宴席上呆着,跑下来抽什么烟?”
  白棠生掐灭了烟,将其扔进了三米外的垃圾桶里:“我啊?这不是要分别了,有些舍不得你们,所以下来抽根烟解解愁。”
  “酒不是更能解愁?”
  “怎么会?”白棠生眼角慢慢弯了起来:“酒只会麻痹你的神经,暴露你的真面目,让你的愁闷更加无处遁形。”
  秦晁沉默了半响,似乎在酝酿着怎么开口:“你以前见过入戏太深的演员吗?”
  白棠生一晒,却并不意外秦晁会提起这个话题:“见过,他们大多数结局都不怎么好。”
  秦晁抱着手臂:“我在这个圈子十多年,见到入戏的演员数不胜数,有结果好的,也有坏的,但就像你说的,结局大多数都不怎么好。”
  白棠生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树旁:“其实这也是要看的,看是哪种入戏。我个人觉得大多数人的入戏是因为经历产生了共鸣,使之感同身受,然后他们就在那种情绪里,越陷越深。”
  不等秦晁接话,白棠生继续说着:“比如说曾经的我,握陷在了那种情绪里,可能是那个角色的情绪,也可能是我自己的情绪。就像是一潭沼泽,我一脚踏了进去,就再也没走出来。”
  秦晁一愣,不知道白棠生说的是他之前的哪部戏:“能让演员入戏的角色一般都是很成功的。”
  白棠生低头笑了笑,可不是吗?
  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个角色,他拿到了他唯一的一次奖项——最佳男配角。
  “可还有种入戏,是因为那种经历和情感与自己相差甚远,但却足够热烈,令人心生向往,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代入其中,感受着这个角色的经历,与感情。”
  秦晁:“不管是哪一种,其实都挺糟糕的,一个糟糕于真实,一个糟糕于虚假。”
  白棠生和秦晁对视了片刻,弯起的眼角慢慢平复,嘴角的弧度却依旧上扬:“那秦晁觉得,如果我因为闻人陸这个角色入戏,会是哪一种原因呢?”
  秦晁怔在原地,哑口无言:“……”
  “入戏这种经历对我来说只会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乌柏舟说我演戏的时候没有灵魂,灵魂都不在,又怎么入戏呢?”
  白棠生直起身体,往会所的方向走了几步,越过秦晁的时候停顿了几秒:“秦导,我们出来的太久,该回去了。”
  秦晁转过身,看着白棠生走得干脆地背影,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这似乎更糟糕了……
  杀青宴结束的时候,乌柏舟已经喝得不省人事,这其中有许烨大半的功劳。
  许烨靠在秦晁的肩上,被其搂着腰,双脸通红还不忘避开秦晁悄咪咪地跟白棠生眨了眨眼睛:“柏舟就交给你了……”
  “……”
  人都走完了,白棠生转身看向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的乌柏舟,对一旁的何然说道:“给你一个单独送你男神回家的机会。”
  何然一脸为难:“这个机会要不还是……留给您?”
  “……你开车,我喝酒了。”
  白棠生弯腰,拍了拍乌柏舟的肩膀:“乌老师醒醒,回家了?”
  乌柏舟突然挣开眼睛,一脸警惕地抓住了白棠生的手,看清他的脸后又放松下来。
  白棠生看他这样子,一脸狐疑,这不像是喝醉了啊?
  “乌老师我们该回家了。”
  “回家?”乌柏舟眼睛圆睁:“家是什么?”
  白棠生卒,好问题,家是什么?
  “家是你睡觉的地方,你现在得回家睡觉。”
  乌柏舟的衣领大敞,下巴往下都是红的:“我为什么要睡觉?”
  白棠生沉默了会儿,为什么要睡觉呢?
  他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因为现在是晚上了,已经十二点了。”
  乌柏舟似乎是理解了,没等白棠生松口气,他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你上次为什么凌晨三点还不睡觉?”
  白棠生一蒙:“哪次?”
  他半夜三点不睡觉的次数多了去了。
  乌柏舟质问:“你还发了个朋友圈。”
  “……”
  白棠生想起来了,那晚单纯地失眠,于是起来活动了一下,拉开窗帘看窗外月亮挺圆,就拍了下来发到朋友圈。
  乌柏舟还在等着他的解释,白棠生嘴角一抽,他为什么要在这哄一个醉鬼?
  发现何然在偷笑,白棠生瞪了他一眼:“何然,把你乌老师扶起来。”
  何然收起笑容,想要去扶乌柏舟,还没碰到人就被乌柏舟打了一巴掌。
  何然捂着胳膊,一脸委屈,没想到男神喝醉了还打人!
  白棠生看着乌柏舟警惕的样子有些好笑,但也能理解,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他试探着上前:“知道我是谁吗?”
  乌柏舟的皮肤很白,但是没一点红色,看起来就像是没喝醉一样:“你是……我的债务人……”
  白棠生:“……”
  这么惦记你那钱呢?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蹲在乌柏舟面前:“认识我就好,不许打我。”
  白棠生试探地伸出手,看乌柏舟没动静,于是将手放到乌柏舟的衬衫扣上,将他敞开的几粒扣子一一系上,掩盖住了那一片片勾人的红。
  他把乌柏舟扶了起来,顺利地带到了车库,拖进了车的后座上。
  乌柏舟全程都很安静,让走哪走哪。何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听话了吧?
  何然开车,白棠生关好后车门就坐上了副驾驶,何然疑惑地看向后视镜,后座上还有那么一大片位置……
  白棠生看出他心里所想,轻描淡写道:“后面太热了。”
  何然看了眼车内空调温度,机智地保持了沉默。
  出了车库,何然才想起来:“乌老师,您家在哪里?”
  已经闭上眼睛的乌柏舟自然不会说话,倒是白棠生飞快地报了一串地址。
  何然诧异地问道:“生哥你怎么知道男神家在哪的?”
  “……”
  白棠生目不斜视:“我去过一次。”
  他无视了何然听完后诡异的表情,直接闭目眼神。
  到了乌柏舟家楼下,白棠生让何然呆在车上,将乌柏舟扶进了家,大门是人脸扫描,白棠生让乌柏舟睁眼,乌柏舟倒是很听话地睁大了眼睛。
  进去之后,主楼里大灯都是灭的,只有一盏暖黄色的灯独自亮着。
  梅姨看起来睡了,白棠生便没有发出太大声响,慢慢地把乌柏舟扶回了房间。
  乌柏舟是真的喝多了,倒在床上便彻底闭上了双眼,这次任白棠生怎么叫都没有再睁眼。
  白棠生没做任何多余的事,只是站在床边,默默地注视了乌柏舟半响,幽幽地叹了口气。
  乌柏舟的衣领掖到了脖子里,白棠生伸手将它扯了出来,指尖不受控制地向上移动了些许。
  就在快碰上脸的时候,白棠生慢慢地收回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
  到了楼下,白棠生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似乎无处可去。
  之前他一直是和江妙住在一起的,虽然在家的机会不多,但确实也没搬出去过。
  二十二岁的他离开了母亲,竟然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他想到了何然,可他记得何然也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
  白棠生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打电话让何然先开车回去吧。
  何然也不知道从他这句话里领悟了什么,笑得十分放/浪:“虽然我不想逆cp,但是男神都醉成这样了肯定是压不动了,生哥你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啊!”
  “……”
  白棠生差点把手机砸在了地上,他抬头忘了眼乌柏舟房间的方向,以乌柏舟醉酒后对他信任的姿态,要真做点什么还真的不是不可以。
  他走上了二楼,面无表情地往上次住过的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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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之外的yy
  色胆包天地白白去了乌老师的房间,然后他把人给谁了,反攻成功耶!
  然后我就可以把视角改成互攻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