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罢不能_44
  再回头看,小陈拿着柠檬水一直守在旁边,看来当助理也是跟保姆一样的性质,虽然卓航早就意识到这点,却不得佩服小陈的好脾气,要是换做他当贺延的助理,不是他打残贺延,要么就是贺延打残他。
  贺延最后一场打戏正式开始,ng了几次,不知道导演是力求完美怎么的。在卓航眼里贺延演得很好,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包括其他的配角都声色到位,偏偏导演还是不满意。
  卓航想了想,也有可能他不是“专业”的原因。
  吊威亚拍打戏,很考验演员的平衡功底,特别是翻筋斗的动作,吃力不说,还要保持脸上的表情不会过于狰狞,镜头也会加上特写,有些演员因为做不到,要找替身,听小陈说,贺延很敬业,就算动作再难也不会找替身,都是自己一人完成,受伤自然也是难免的。
  吊着威亚的贺延在半空中飞,绿幕的作用就是后期加上背景,很多投资不够的影视剧做后期都因资金不足出现五毛特效,可每次看贺延的片子,发现却不会,看来投资方和赞助确实很多,能选到贺延来演戏的都不会是烂片。
  贺延一个俯冲,长剑出鞘,似是腾龙,与底下的配角刀剑相向,武术指导在一旁观望,随时都会被导演喊咔。
  这次导演没喊,让演员继续……
  一场戏下来,贺延已经浑身大汗,而小陈拿着早已备好的柠檬水给贺延喝,补充体内的维生素,另一只手拿着的便携式小型电风扇。
  休息了十分钟,导演又开始叫贺延,还是拍打戏。
  吊威亚的时候贺延离地面有六七米的距离,大概也是两层楼的高度,贺延渐渐被升上半空,距离地面也越来越远。
  底下有些饰演士兵的配角也陆陆续续往镜头范围内集中,副导演在一个个讲戏。
  这时候,贺延觉得哪儿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平时吊威亚的时候绳索都是隐藏在衣服内,可以感受到因为重量的原因,身上的绳索相对于比较结实,有紧绷感,而现在却没有。
  贺延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嘶”的一声!然后贺延直直坠落!这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要知道,这样掉下去胸部着地的话,分分钟会要命!要是头着地,那更不用说了!
  “啊啊啊啊——”有几个人发出尖叫声!
  卓航一直看着贺延,离贺延大概有五米的位置,他和小陈都是在贺延附近,没什么意外的话,这才会站在镜头以外的地方。
  卓航见此心一紧,却比别人反应更快,三步并成两步,伸手就去接人!贺延的视线里并不知道是谁跑过来了,
  卓航就这样伸手去接!
  “靠!不要命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接着“砰”地一声,贺延和卓航两人倒在地上,大伙儿赶紧冲上去查看,卓航被贺延压了一半的身体,躺在地上痛吟。
  “你怎么样,没事吧?”贺延从卓航身上已经疼得不能说话,“你们先别动他!打120!”
  卓航想抬起右手,发现一动就疼,喘着气道:“右、右手……”
  一个青年在拨开人群:“我曾经是医护人员,让我看看!”
  贺延看了他一眼,对方诚恳地点头:“真的,相信我。”
  贺延这才稍微挪开点儿,让那青年上来查看卓航的伤势。
  青年问卓航:“除了右手疼,还有哪儿疼?”
  卓航眉头紧皱:“就是、胳膊……疼。”
  青年在卓航的右胳膊用专业的医护手法查看后说:“存在脱臼的现象,以防万一还有骨折的现象,必须要到医院拍片。”
  贺延低头问卓航:“能起来么?”
  “能吧,腿没什么问题。”卓航点了点头。
  在保姆车上,贺延,小陈,和青年围在卓航身边。
  “你怎么那么傻就冲过来?”这话是贺延问的,小陈也点了点头。
  “我这不是着急么?”卓航也老实回答,“难道眼睁睁看着你摔下来?”
  “话虽如此。”青年道。
  小陈又接着说:“当时情况紧急,要不是航哥反应快,延哥,你估计得摔不轻……”
  贺延就这么看着卓航,目光深沉,相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喂喂喂,你别这么看着我,怪瘆人的,”卓航感受到贺延待他与平日里的不同,“我不用你以身相许。”
  “噗——”青年忍不住笑喷,“哈哈哈哈哈……”
  贺延厉了青年一眼:“你笑什么。”
  青年收敛脸上的表情,憋着:“你的助理太逗了。”
  贺延轻哼:“逗逼能不逗么。”
  卓航忍着疼:“你再说我逗逼试试?”
  “延哥,航哥都这样了你还损得下嘴啊?”小陈看到卓航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拿出纸巾给卓航擦拭,担忧地问,“航哥,你还好吧?”
  “不好。”卓航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就这么傻逼冲上去接贺延呢?卓航!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飞了!
  袁哥开车很稳,一路上也没颠簸,顺利到达医院后,青年似乎跟医院里的某个人认识,很快安排就医。
  青年说:“我陪他进去就可以了,你们先在外面等一等?”
  “不,我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贺延态度坚决。
  下车之前贺延已经把帽子口罩都戴上,医院里的人来去匆匆,不会过多留意,也没有引起骚动。只是贺延肩宽腿长,在人群中尤为显眼,虽然戴口罩蒙着面,但气质不减,有好几个护士从身边走过都会回头瞧一瞧,而后窃窃私语地离开。
  医生查看卓航的伤势,卓航疼得龇牙咧嘴。
  医生说:“拍ct,等片子出来再说。”
  贺延说:“他现在很疼,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
  卓航仰头看贺延,大热天的这么一折腾,贺延t恤被汗水湿了一大片,喉结微动,脸颊上挂着汗水,貌似从片场出来到医院这一路上,全是贺延扶着他,如此小心翼翼,连卓航都不大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