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敲定合作
  小屋?
  听到这两个字,黎清晗猛地直起脊背坐直,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小屋还在?”
  虽然被称为小屋,但小屋并不算小,那套房子是霍彦博专门为她而准备的海景房,原本是打算等她毕了业结婚用,却不想这中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她原以为小屋早已经被霍彦博给处理掉,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
  “还在。”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入耳中,黎清晗此时根本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
  “它一直在,在那里等着你回来,你想去看看吗?”霍彦博说道。
  他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雀跃,却一下把黎清晗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兀自摇摇头,用极冷的声音答道:“等你回来再说吧。”
  不等他回答黎清晗便迅速挂断了电话关掉手机,靠在床头上凝神沉思。
  这一想就是一整夜。
  当秦简来找她的时候,她才刚刚睡了一小会,眼见着女人眼下的乌青黑的可怕,秦简不由得问道:“清晗,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没事,有点认床。”黎清晗微微一笑,转而便转移了话题:“一会儿就去看画廊吗?”
  男人脸上漫上一层温润的笑意,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早餐,顺手把文件夹放到一旁:“现吃早饭,吃完之后我们再说这件事。”
  黎清晗点点头,三两下把他带来的面包塞进嘴里,便伸手去拿文件夹。
  根据他的调查,正好美院附近有一家画廊要盘出去,文件夹里放的就是是这家画廊的资料,黎清晗仔细的研读,沉吟片刻后说道:“资料里写的还算全面,不过我们还是得实地去看看才能决定。”
  “我这么早过来,就是准备一会儿带你过去。”秦简见她吃好了,起身将空盒子收好丢进垃圾桶:“吃饱的话就去换衣服吧。”
  美院距离秦简家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去的路上黎清晗就开始在心里头盘算,今后上下班应该怎么办,坐公交太慢,如果开车的话……
  她现在连自己都要养不活,更不用说去买辆车开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稳稳的停住,秦简先她一步下车,在她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他率先伸手:“到了,进去看看吧。”
  黎清晗点点头,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画廊,许是因为要盘出去,所以霓虹灯招牌上满是灰尘,往里面走去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还残存着几幅没来得及拿走的画,都是让人感觉极其压抑的抽象画。
  见她站在画像前久久不动,秦简在一旁给她讲解:“这里的大部分作品都是这种风格,基本上全是美院学生的画,作者没名气,又全是这种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的作品,久而久之画廊也就经营不下去了。”
  沿着走廊走到尽头,转个弯便是偌大的画室,一道消瘦的背影此时正坐在角落里正在画画,害怕打扰他,黎清晗故意放低脚步声慢慢靠近,男人手握画笔,在画面添上一笔浓重的漆黑,压抑感瞬间扑面而来。
  她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放到男人身上,及肩的长发粗狂地披在身后,他身上的白t恤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黑灰色指纹。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灼人,画画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来,该怎么形容这张脸呢?
  黎清晗想了想,她只能想到面黄肌瘦这个词,很难想象在现在这个社会还有人瘦成这样。
  男人如死水一般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低沉得有些发虚地说道:“清仓处理,一副两千,二维码在那边,你们请便。”
  他说完就要转过去,却被秦简拦住:“听说这家画廊要盘出去?”
  秦简拿出一张名片出来,男人黑黢黢地手接过名片,立刻在烫金的名片上留下几个黑色的指纹印。
  没有神采的目光在名片上扫了一眼,他漫不经心地把名片放到画架上:“这里的画一起打包十万不二价。”
  秦简用目光询问黎清晗,问她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没立刻回答,反而是去绕着画廊转了转。
  空旷的房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展柜上也没几幅画,她倒是觉得不错,却因为价格的原因还有些迟疑,目光从展柜上仅剩的几幅画上逡巡着,却突然发现了一张与画完全不同的纸张。
  她没忍住走了过去,这才发现是本病历,她大致扫了一眼上头的内容,几乎是呼吸一滞。
  “秦简。”黎清晗走出房间轻声叫道。
  秦简立刻走了过来:“怎么了?”
  “我觉得这家画廊很好,而且我也想帮帮他。”
  她说着,便把手里的病历交到他的手上:“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她自嘲的笑了笑,在秦简诧异的目光中脱口而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的声音里满是凄凉,让秦简不由得心中抽痛,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和善地笑了笑,“清晗,你做决定,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帮你完成。”
  “秦简,多谢你。”
  两人并肩回到画室,清瘦的男人依旧在画着画,黎清晗看了他一声,小心的问道:“您好,请问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
  男人似乎没想到这件事能这么快敲定,握着画笔的手没收住力气在画上划出一长条墨痕,原本极有意境的画瞬间被毁掉,黎清晗不禁惋惜,却看着男人随手在画上又添了几笔,刚刚的败笔瞬间转成了亮点。
  他放下笔在身上摩擦双手,把两个人留在这里,去里屋翻出两分合同。
  合同上除了买方这边需要签字,其他的东西都填好了,黎清晗拿着笔看着男人忽然说道:“十五万,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男人眉头皱起,抬头看向对面的黎清晗,眼底满是戒备:“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清晗始终面带微笑看着他:“条件就是——我要你陪病人做完手术后,继续回到画廊来上班。”
  “什么?”男人诧异的看向黎清晗:“你是说……”
  “不错,所以这个条件你愿意答应吗?”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笑意,几乎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黎清晗俏皮的歪歪头,朝他伸出手去:“那么,合作愉快。”
  敲定了所有的事情,黎清晗和秦简便先行离开了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