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听你的话？你有什么资格？”
  “你爸爸现在在我这里。”
  一语落，慕棠瞳孔一缩。
  父亲一年前在狱中自杀，被诊断为精神病，保外就医了。他给他安排了医院，本以为可以确保他的安全，结果又让他羊入虎口了。
  何棠知道自己捏住了他的软肋，语气得意：“听我的话，我就让你见他。”
  “卑鄙！你别利用他！他是个病人！”
  “这不妨碍他仍然听我的话，而你最听他的话。”
  艹！
  慕棠气得狠踢了下门，“咚”的一声响，痛得他脚骨都快断了。他红着脸，眼睛有些充血：“你别想掌控我！”
  这话说的没有半分威胁力。
  何棠冷嗤：“你太弱了。你有什么能耐掌控自己？”
  她根本瞧不上他，只当他在瞎嚷嚷。
  慕棠又羞又愤，一把撞开杜恒，一跛一跛走了出去。
  酒店外，天色已经黑了。霓虹灯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匆匆过来的人。陆烨白衣黑裤，身姿笔挺，长腿逆天，于灯光中如披圣光，俊美帅气逼人。他看到他时，匆匆走过来，急声问：“脚怎么了？加重了？”
  慕棠不说话，眼睛红红的，泪光晃动。
  陆烨见他不说话，心里担忧，情急之下就把他拥入怀里。
  “好了，别哭，我在呢。我在呢。”
  慕棠回抱住他，哽咽了两声，到底没哭出来。
  “回去吧。”
  “你吃了吗？”
  “没有胃口。”
  “你胃不好，得吃点东西。”
  说着，牵起他的手去了一家多味小面馆。
  两人一同离开的背影落入何棠的眼里，让她皱起眉头：“那是上次的男孩？”
  “是的。何总。”
  “谁家的孩子？去查查。”
  “是。”
  多味小面馆
  陆烨给他点了两份青菜肉丝面，陪他吃了好一会，才问：“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下吗？”
  慕棠听了，夹面条的手一顿，犹豫了。他们刚步入恋爱关系，家里那一堆破事，跟他说有些不合时宜。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
  “不可以吗？”
  “不知从何说起，挺糟心的。”
  慕棠避重就轻地遮掩过去，陆烨知道他不想说，也就没再提。他们才确立恋爱关系，有些事还不到该说的时候。
  两人沉默用餐，气氛静的有点诡异。
  快要吃完面条时，慕棠才又开了口：“我可能要转去管理学院。”
  陆烨皱眉：“为什么？”
  “家里人的主意。鬼知道。”
  “你想吗？”
  慕棠把面前的碗一推，眼皮耷拉着，语气十分的漫不经心：“你说过，人的一生不想做的事多着呢。哪能都凭个人心意来？”
  这是他的原话，一时不好反驳。
  陆烨僵着一张脸，消化着这个消息，他不想跟慕棠分开。
  慕棠暂时没有这种不舍，他脑子里太乱了，何棠的出现挫伤他的自尊、自信。确实如她所言，他没什么本事，没有可以依仗的人。他太无能了！他保护不了父亲。
  慕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神色又急又躁。不行！他得吸点烟。他没说话，起身往外走。
  “慕棠！”
  陆烨跟上去，喊他的名字。
  临出面馆时，女老板喊住了他：“哎，那位同学，你还没付账呢。”
  陆烨道了歉，急急忙忙掏钱付账。再出来时，慕棠一跛一跛地走得好远了。他小跑着追上去，拉住他手，按住他的身体，低声说：“慕棠，我会在你身边的。你要相信我。”
  慕棠没有说话，目光从男人关心的眼眸落到了两人交缠相握的手。好一会儿，他终于安静了，伸手抱住他，脑袋挤入他怀里，声音像是在哼哼：“陆烨，我心里很难受。”
  说不出的难受。
  像是呼吸被人掐住了，憋得心慌慌。
  陆烨紧紧抱住他，安慰道：“嗯，我知道，我在的，我会帮你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他解决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