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变成蝴蝶飞走了_15
  于是所有弟子按照秩序,两人一间地上了楼。穆余已经和苏澜宇说好了和他一间,这会正和苏澜宇勾肩搭背地往楼上走。
  韩君平的声音在他俩的后背缓缓响起:“兰宇,一会来我房间一下。”
  这话在这群十分纯洁的弟子里听起来没什么不对,毕竟苏澜宇的实力摆在那里,韩君平可能要和他商量一些事情。而这话却在苏澜宇的心里炸开了花……
  什么叫来他房间一下?大晚上的孤男寡男呸……苏澜宇连忙打断心里的龌蹉想法。他回头,朝着韩君平一挑眉:“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苏澜宇就和众弟子一起上了楼。韩君平在原地愣了很久,苏澜宇今年大概已有十六岁了,眉目已经长开,只是五官并没有成年人那般锋利,但也和成年的他有七八分像了。
  韩君平为了他不被唯一可能见过苏澜宇的掌门以及几个师叔们看出端倪,他和不周一起,各种避免苏澜宇与掌门和严蔚然相见,正清道长因为看不太清东西,所以暂且还在安全范围以内。
  要逃过这几个老姜的眼睛还真不容易,韩君平脑海里他那个轻佻的表情,渐渐明晰。
  怎么办?韩君平有点头疼。
  虽然说苏澜宇从前嘚瑟的和一只雄孔雀似的,但是他还是只懒到不行的雄孔雀,没事也不喜欢到处晃,除了亲自出去勾搭美人,有什么事都是派护法出去办的。
  可还是会有人认识他,到时候若遇见比自己内力高的,恰巧还认识苏澜宇,会发生什么事情韩君平不敢想象。可惜据他观察,苏澜宇的内力只恢复了一成不到,遇到危险根本没什么自保能力。
  和一只真正的雄孔雀没什么区别,经看不经打。
  此时的“苏孔雀”正对着铜镜理头发,试图将白袍也理得一丝不苟。毕竟要去见美人,就不能太随便。
  穆余躺在床上扫了苏澜宇一眼:“你,大晚上的还保持什么造型?”不得不说苏澜宇越长大越好看,穆余随着年纪一起增长的审美告诉他,这人的脸上真的挑不出毛病来。
  苏澜宇:“我们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邋里邋遢,何况我一会还要去找景山君,风尘仆仆地像什么话。”
  “……”饶是那些弟子都看出景山君对苏澜宇的护犊子心理了,他作为苏澜宇最亲近的朋友,直到今天苏澜宇在前边抱着韩君平不撒手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迟钝了一把,他垂下睫毛:“你和景山君……”
  苏澜宇突然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他“嘿嘿”地心想:都怪景山君这么藏不住对自己的爱。
  没料到穆余话锋一转,无形之中给这位淫者见淫的教主打了一巴掌,他道:“你们不会真是亲戚吧?”
  穆余的脑袋虽然比较木,但他觉着自己的猜测,也许说出来不太好。苏澜宇尴尬地摇了摇头道:“不是亲戚。”
  苏澜宇岔开话题:“没想到正派的优胜劣汰比呃……也这么残酷,直接把我们这样丢出去,死了就不用回来了。”他随口道,什么“大旱三年,颗粒无收”,在苏澜宇的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测。
  穆余想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却想起这个少年早就已经不需要自己来保护了,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年少轻狂的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
  俨然一个大哥对小弟说的话,虽然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从前的自己脑残的很有歧义。可就这短短的四年里,苏澜宇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他的想象,初见时那个可怜巴巴的少年早就在他的心里崩塌了。
  穆余知道苏澜宇说的身世可能是唬人的,也知道他不是资质平庸的普通人,他甚至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不与自己推心置腹,哪怕自己已经恨不得把皮剖开给他看了。
  他总是假装单纯,但朝夕相处下来,穆余不免还是发现了种种迹象。他觉得苏澜宇要是单纯的扮猪吃老虎的话,先不论目的是什么,单单就这只猪,他就演的不像。
  “这就是规矩,哪怕我在这个队伍里死了,我爹也没理由找昆仑的麻烦。”穆余正色道:“昆仑的规矩就是这样,要么熬出头,要么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看似文明讲理的昆仑派,也依旧遵循着最原始、最传统的规则。如若连生存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对抗最后一步的雷劫?”
  苏澜宇怔了怔,穆余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他打心眼里也把这个似乎木木的孩子当做自己的晚辈。苏澜宇还想过,到时候自己回长明教了,也把他列入自己的遗产继承人。
  因为穆余一直对他很好,是看破不说破的那种好。除了一开始那会,穆余几乎不会问他比较私密的问题,也许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说。但这点尊重和平常的照顾,苏澜宇都看在眼里。
  “嗯。”苏澜宇明媚的一笑,他不过随口一说,穆余的见解和想法随着年龄的增长有长进。他半开玩笑地过去捋了一把穆余的头发道:“小毛孩子,终于长大了。”
  “滚。”穆余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触不及防地被人摸了一下头,羞耻地有些脸红:“别装老成好吗?你才是小毛孩子,哥比你大了一整岁。”
  “你个小王八蛋,还和你爸爸顶上嘴了?”苏澜宇笑着道,他可没装老成,要按年龄,他都够当穆余老祖宗的祖宗了。
  两人你言我言,逐渐从磕牙打屁发展为了干架,颇有童趣地在床上扭打起来。然而尴尬的是,这点小摩擦点燃了一个小青年的懵懂,穆余有点不良反应,心里悚然一惊。
  他的脸有点红,将苏澜宇一把推开,穆余遮遮掩掩地盖上被子,堪堪留了个后背给苏澜宇,他强装镇定道:“不要闹了,景山君说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你去见完景山君,也早点睡吧。”
  这房间里的烛火只点了两盏,不免有点暗。苏澜宇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摸不着头脑地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心道这孩子什么毛病?
  他想着自己可能是因为和年轻人隔了几百年的代沟,最近是越发看不透孩子的思想了。苏澜宇起身,将又乱了的衣服整理好:“你好好休息吧,你爸爸我先走了,你别怕黑。”
  苏澜宇的调侃乃常事,穆余不紧不慢得吐出一句:“给我麻溜点——滚。”
  苏澜宇走后,穆余发现自己一整张脸都在发烫,心脏跳的像是沸腾了一般。他心想:完了,出门历练,历练了成个断袖回去,他爹一准要气死。
  不过……除了苏澜宇,穆余觉得自己是不喜欢看其他男人的,所以穆余安慰自己,可能自己只是个不纯的断袖,这样听起来似乎没那么糟。
  “景山君?”苏澜宇敲门之前还顺带撸了撸毛,保证自己现在各个角度都很帅气之后,才推门而入。
  韩君平坐得很直,周围的蜡烛点了好几盏,料想是韩君平施了法术,就这几盏蜡烛,便把房间照地得明晃晃的。韩君平见苏澜宇来了也没改变这个正襟危坐的姿势,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道:“坐。”
  苏澜宇被他这么严谨的表情一唬,居然有点紧张,他坐下了,仿佛又多了一条脊椎般,坐的比韩君平还要韩君平:“找我有什么事?”
  “你……”韩君平看了看他一丝不苟的肩膀:“不用这么紧张。”
  “没紧张,我们正经君子,坐姿怎么能是软趴趴的?”说的好像他平常不是站没站像坐没坐像一样。
  韩君平深知苏澜宇这货说话和放屁一样,于是没再从这方面聊下去。他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木桌:“关于这次的下山历练,你有多少把握?”
  景山君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真不知道苏澜宇是真蠢还是假蠢,在他一语道破他恐高之后,居然还能任重而道远地继续假装自己是个身世凄惨的小孩。难道把他和不周都当猪了吗?
  苏澜宇目光一凌,全然认定了韩君平已经知道他身份了这个不争的事实。他没有接话,只笑着问道:“景山君,你方才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这话一出口,苏澜宇又有点紧张,他实在拿捏不好韩君平的性格,很难断定自己是不是在自作多情。
  韩君平面无表情,只淡淡道:“我只是实事求是,我不希望我带着的都是一群只会热血沸腾的傻货。”
  苏澜宇极少听韩君平骂人,还骂得如此犀利。他心道:行吧,算我我自作多情。韩君平又把话题绕了回去:“你有什么打算,苏澜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两更(不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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