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孩子自己回家后(07)
  季奶奶却有些不好意思:“你这孩子, 奶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季宇笑得甜甜的道:“奶奶你最好,我和大哥都最爱奶奶了。”
  “乖啊!”季奶奶流出了喜悦的泪花,很动情的道:“奶奶也最爱你和小宇了。”
  “嗯嗯。”季宇突然又展现了秀儿的风采, “最爱我和哥哥,不爱季云帆那狗爹!”
  季云帆:“……”
  一听狗爹这称呼,季云帆就想揍人。
  他不能揍季言之这个大儿子, 难不成还不能够揍季宇了吗。
  季云帆脸黑, 挽起袖子就准备上手, 结果……
  季奶奶眉头一皱, 实力护起崽崽来。
  “一大把年龄了, 怎么就没个做爹的样儿。你说说你一年到头都是忙忙忙, 到底忙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连回家探亲的时间都没有吧, 孩子的教育你管过没有?”说到这点,季奶奶显然来气儿了,丝毫不给季云帆面子,直接骂道。
  “现在倒充起当爹的派头来了。小言说得没错,你要是一直只管生不管养,我还不会想不通。可你,糊涂的东西,对继女比亲儿子还好,我看你以后……”
  季云帆对季奶奶的孝顺主要体会在从来不会当面反驳季奶奶, 不管季奶奶是骂还是以说为主的教育, 季云帆都默默的承受。就好比如这回儿,即便季云帆被季奶奶训得昏头土脸, 也没想过辩解。
  他无从辩解, 却也说明了季云帆在季奶奶跟前还算孝顺。
  特指跟前啊, 如果真孝顺, 季云帆也不会常年累月的不回家,还不打电话都是季奶奶主动打电话‘汇报’两个儿子的成长过程。所以将一大叠可以跟进实验的资料都交给鄂省军区负责人,季言之出来就看到季云帆被季奶奶训得跟孙子似的,还无法反驳,无疑是特别高兴的。
  在季言之的眼中,季奶奶上手狠揍季云帆一顿,也是季云帆该得的。
  “奶,我们可以回去了。”季言之对着季奶奶道。
  季奶奶不再分薄目光给季云帆,而是专注的看着季言之,笑容可掬的问:“都妥了!”
  季言之点头:“后续问题有专门的人员盯着呢,我就是中间帮忙调试的。”
  “就算是中间帮忙调试的,那也辛苦。”季奶奶含笑的道:“一会儿回去,奶奶给你炖猪脑花吃,补补脑。”
  “……哦,多炖点,小宇也爱吃。”
  “哥,我不,我爱吃十分爱吃。奶你炖的猪脑花可美味了,特别是配着辣葱吃起来简直了。”
  祖孙三人说说笑笑的走出了鄂省军区,季云帆缄默无言的跟着。回程途中,季云帆单独的坐一辆专车,却让他坐立难安,心中说不清楚的憋闷。
  回到家后,季云帆继续缄默未语。
  季言之懒得搭理他,在季奶奶真的出门买猪脑花去了后,便跟着季宇交待几句,回屋躺着了。
  季宇倒是会搭理季云帆,但他是秀儿啊。和他说话要时刻注意,不然准得被他偶尔口出的妙语弄得哭笑不得。不管是在鄂省军区的时候,还是现在,季云帆都挺哭笑不得的。
  陈玉兰这位被兄弟俩一致评价为挺厉害的主儿,全程在一旁保持着微笑,就好像一尊立着的菩萨一样,慈善的看着晚辈。
  这模样儿让无意中瞥见的季宇连打几个冷颤,怪不得奶奶一出门买菜,季言之就连面儿都不愿意做了,就这陈玉兰的模样儿,是想恶心膈应谁啊。
  哦,人家是做给季云帆看的。
  季宇瞄向了心情有所舒缓的季云帆,瞬间领悟到这点,不免嘴巴一撇,露出了嘲讽的幅度。
  “我去找奶奶。”
  季宇不愿意当个影响他们一家三口的炮灰,干脆就找了个借口一溜烟的跑出去。
  “这孩子,”陈玉兰就好像早饭时的那场尴尬根本没发生过一样,以一个慈善继母的口吻,略带担忧的道:“这样跑出去,不怕遇到什么意外吗?”
  因为陈玉兰的这句话,季云帆想到了以季言之为重心的祖孙三人身边都跟着个个能够以一打十的便衣保镖,不免面色又变得复杂起来。
  “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季云帆顿了顿,却是道:“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陈玉兰愣住了:“不在这儿过年了?”
  “不了。”季云帆沉声回答。
  一旁拿出作业,貌似乖乖巧巧在做作业的刘晓丽不免竖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
  “这…我和晓丽倒是没啥,明明说了要在家过年,结果才回来一天,第二天就走了,妈心里就不难受?”
  陈玉兰这善解人意的话语,让季云帆心里好受了一点。不过这个时候的季云帆已经清楚的认识到,比起他这个常年累月不在家的儿子,季奶奶更看重陪伴在他身边的两个孙子。
  特别是两个孙子在她的教导下,并没有因为上一辈人的恩怨彼此仇视,而是坦然面对不会有任何疙瘩,兄弟感情和睦又孝顺她这个奶奶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在分薄多余的注意力给一直在家庭上让她失望再失望的儿子,哪怕这个儿子是她唯一的儿子。
  可想而知,等季奶奶一手牵着季宇,一手拎着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四副猪脑花回来的时候,季云帆开口说出自己不打算留在家里过年的打算后,季奶奶只是错愕了小一会儿,就毫不意外的问。
  “是你的主意,还是陈玉兰的?”
  “我的。”
  季奶奶脸上笑容寡淡了不少。“行吧,既然你有心维护自己的小家,那明儿,不,等会儿吃了晚饭你们就走吧。这样也免得我费心铺床,毕竟你们一家三口啊只住一个晚上。”
  陈玉兰一听这话,就觉得要遭,偏偏季云帆就跟脑子缺根弦儿似的,根本没听不出季奶奶话里有想她们赶紧走的意思,毕竟季奶奶还说了让他们吃了晚饭再走的客气话。
  季云帆觉得季奶奶说的在理。的确这大冬天的铺床麻烦,就算季宇跑去跟季言之睡觉腾出一个炕床,但想必季奶奶是不愿跟着刘晓丽挤一挤的。毕竟家里又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
  所以季云帆很顺口就道:“行,妈我知道了,吃了晚饭我就带玉兰和晓丽住招待所去,明儿就走。”
  “敢情都有主意了啊!”‘秀儿’季宇突然插口道:“所以爸,你跟奶说你想走不是想问奶的意见,而是跟奶例行通知啊!”
  正巧季言之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很自然就来了一句:“谁要走,我去买鞭炮驱驱邪。”
  季云帆:“……”
  陈玉兰:“……”
  刘晓丽明显觉得季言之话里透着一股他们都是邪物的嘲讽,那被陈玉兰娇养出来的臭公主病又发作,恶狠狠的瞪视季言之:“你说什么呢,你把谁当成晦物了。”
  “谁应说谁。”
  季宇这个秀儿又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这一回季言之倒没让他闭嘴,或者麻溜的滚去厨房烧火准备做饭,而是很干脆的点头,附和季宇这话回答说得没错。
  “从你跟着你爸你妈登门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呼吸不畅,总有种生活在污染源的错觉。好在你爸很有觉悟,也知道继续领着你和你妈待在老季家的话会让你们无法适从。这一片爱妻和慈父之心看得我都特么感动得要死,身为继女的你居然得了便宜还不卖乖……啧,妥妥的白眼狼哦。”
  刘晓丽呕得要死,她还没做什么呢,就给她扣上白眼狼的帽子,简直气死个人。
  而且刘晓丽心中还因为季言之的这一席话,起了诡异的心虚感,就好像季言之一语道破了她的未来一样。可是怎么可能呢,她一直都很喜欢季云帆这位后爸的,怎么可能会成为那种只顾亲妈不管后爸的白眼狼。
  说到白眼狼,季言之和季宇才是吧。
  明明该他们感谢季云帆心中还是有所谓的老季家,每个月都是按时寄了一半的工资回来,不然季言之和季宇凭什么能够像她一样有书读。
  这样想着的刘晓丽,气势又足了起来。
  不过到底还是惧怕季言之那双凉薄却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的眼眸,刘晓丽随后辩解的话语倒不像早上跟着季云帆进门时那样尖酸刻薄。
  不过谁管她呢,说白了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而且也不想有过多交际的陌生人罢了,值得季言之正眼相待吗。
  季言之懒得理会刘晓丽,直接就把季宇这个秀儿‘丢’出来,让他利用自己的天真无邪,最好气得那一家三口都升天。
  ——不是想装佛嘛,那就都去天上得了。
  季奶奶已经进了厨房做饭,她把清洗得干干净净的猪脑搁在大锅里,掺水丢上胡椒、八角、姜以及晒干的红辣椒,一锅炖了起来。
  “他们想走,给他们做炖好吃的吧!”
  季言之身子丝毫不见停顿的从衣柜里取出一块腊肉,拿刀慢慢的切成薄片儿。季奶奶都没有‘你爸、你爸’的称呼,而是来了一个‘他们’,可见这回季奶奶是真的对季云帆这个儿子死心了。
  这样看来,这倒是季云帆带着陈玉兰、刘晓丽母女俩突然回来的唯一好处了。
  季言之在心里冷冷一笑,随即面上不动声色的喊了一句“小宇,拔几颗蒜苗洗干净拿进来。你在外面瞎嘀咕,难道就想不起我做事的时候你得烧火?”
  院子里,季宇正在跟季云帆鬼扯,努力憋屈那对惯爱装相儿的母女,一听这话赶紧脆生生的应了一句,然后一溜烟的跑到沿着院墙搭建,专门用来载种蒜苗韭菜的地方,拔了几颗蒜苗,然后拧开水龙头,就着冷得像冰的水洗菜。
  陈玉兰见机又开始表现她的温柔善良了,顺便又黑了一把季奶奶和季言之。
  “这么冷的天,小宇你就这样洗菜啊!”
  季宇不为所动,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不然陈阿姨你来洗?”
  陈玉兰讪讪然的果真准备接手时,季宇已经把几根蒜苗洗干净了。“哎哟,陈阿姨你速度太慢了,等你帮忙洗菜,我哥说不定都已经把饭煮好了。”
  季宇这话比直接说你不想做事就别瞎bb还要打脸,陈玉兰当即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面对季云帆看不过来的眼神,只得尽量自然的笑了笑,“我是真心想帮忙的。”
  “我知道。你坐着就好。”
  季云帆心中有些不得劲儿,因为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有种自己真成了老季家的客人的感觉。
  或许早上的时候,季云帆还觉得这可能是错觉,他的亲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当成客人看待。可是随着差不多一个白天下来,季云帆就很确定那不是错觉,而是……
  太扎心了。
  所以对于吃了晚饭就走的事儿,季云帆越发的坚定。
  即使季奶奶因为季言之的话,并不怎么待见他和他的新婚妻子,不过季云帆坚信距离像原来那样拉远了,过段时间季奶奶又会恢复以往隔三岔五给他打电话,做出加强母子感情的事情来。
  对于这点,只能说季云帆糊涂得有点儿天真。
  有季言之和季宇两个好孙儿陪伴在身边,谁会有空理会这种不孝的儿砸啊。
  季奶奶之所以隔三岔五就打电话,除了对季云帆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念想在外,更有一腔慈母心为季云帆将来考虑。
  季言之是个有主意的,又很坚韧不会轻易的被感情左右。
  季奶奶在,他对季云帆连面子情都不愿意维持,何况是季奶奶百年以后!为了季云帆不至于明明有两个儿子却与他不亲近,落得一个晚景凄凉,季奶奶可不得做那个桥梁给季云帆对两个儿子(着重季宇)了解的机会。
  结果……
  还是那句话啊,季云帆带着陈玉兰、刘晓丽母女俩突然跑回鄂省老家的决定太他妈正确了,直接就让季奶奶认清现实。
  事业上季云帆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做人啊,用糊涂两字都不足以形容。反正季奶奶是死了那个为季云帆考虑的心思,所以吧,这回季云帆的奢望注定成为奢望,成空。
  晚饭倒是很丰富,炖的辣味猪脑花,腊肉炒青蒜苗,以及几个便衣保镖送来的红烧肉以及烧鹅。
  负责保护季言之祖孙三人的几个便衣保镖就住在隔壁,听说季言之他们祖孙要给季云帆一家三口吃顿好的,、就送他们‘上路’,赶紧就去了外边的小饭馆买了菜送来,再加上颇具延边特色的辣白菜辣蒜辣葱,大冬天的倒也凑了一桌十分上席面的好菜。
  当然了,晚饭虽然够丰盛,但季云帆一家三口吃得格外的蛋疼。季言之这位老季家真正当家作主的人,生怕季云帆又改了主意不去住招待所,而赖在家里住一晚,筷子才刚搁在饭桌上呢,季言之就赶紧出声,叫了一个便衣保镖带着季云帆一家三口去招待所,免得时间晚了只能睡大街。
  不可否认,季言之这个做法很幼稚,但看着季云帆一家三口那难看的脸色,无疑是最解气的。至少做出这样幼稚举动的季言之,全身上下从头到尾都舒畅极了。
  季奶奶没有开腔,只在季云帆被‘请’出老季家门的时候,才叹息的说了一句“帆娃子啊,以后好好经营你的小家,不管怎么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做母亲的总希望孩子过得比她好。”
  季云帆嘴巴蠕动了好几下,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对着季奶奶弯腰,敬了一个标标准准的礼。许久,就带着安静如鸡的陈玉兰、刘晓丽母女俩走出了老季家门,彻底走出了视线。
  良久,季宇这个秀儿又不干寂寞的说话了。
  “哥,你不是说要放鞭炮驱晦气吗?鞭炮在哪?”
  季言之偷瞄季奶奶,季奶奶明显已经红了眼眶,差点就老泪纵横。他顺手一个爆枣敲到季宇的脑袋上,没好气的哼说:“我那个叫习惯性口误,你不知道?”
  季宇捂着脑袋眼泪汪汪。一言不合就上手,说的就是他哥。
  这是亲哥,妥妥的。
  季云帆一家三口就像一阵风,刮过之后便了无踪迹。第二天起来,季言之起床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上街买了一盒小鞭|炮,交给懒洋洋就跟背着重重乌龟壳似的季宇,让他悄咪咪的守在车站,等确定季云帆一家三口离开小县城后再放,好驱驱晦气。
  季宇一言难尽的看着季言之。
  昨晚他提醒自家大哥还有鞭炮没放呢,结果挨了一个爆枣,今儿就……
  季宇扯动嘴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哥,一盒怕是不够吧。”
  季言之仔细想了想,发现季宇说得挺对,就季云帆一家三口那晦气,怎么也得至少三盒小鞭|炮,所以干脆就给了季宇五十块钱,让他看着再去买两盒小鞭|炮。
  季宇拿着钱和那盒小鞭|炮,高高兴兴的出了门。这几年虽说物价涨得有点儿快,但五十块钱买十盒小鞭|炮都绰绰有余。季宇跑到火车站附近的小卖部再买了两盒小鞭|炮,又买了两个用朔料袋包装得严严实实的手工自制黄油面包,一瓶水,就蹲守在火车站里。
  他也不怕有坏人见他一个孩子起坏心思。
  季言之之所以敢让季宇一个人跑火车站,必然季宇一出门就有便衣保镖跟着。不干涉季宇的日常活动,但只要季宇一遇到危险,必然会出面制止。
  不过自从季言之这位少年天才身上闹出过两次被拐卖的‘丑闻’,虽然一次是在海口市,但整个鄂省还是将打击人贩子列为了派出所年度最重任务,年年下死力打击。其中季言之这个机灵鬼还出了不少主意,才换来如今鄂省各大火车站汽车站都有特警持|枪|巡逻的一幕。
  就连老家这个小县城也是如此,所以说就算没有便衣警察跟着,季宇也不会有事。
  不过持枪的铁警同志,看到季宇一个人,手中还拿着三盒小鞭|炮倒是准备过来问问情况。
  特警小哥哥还没走到跟前,就被跟着季宇出来的便衣保镖给拦住了。便衣保镖跟着铁警小哥哥耳语几句,又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给铁警小哥哥看了看。即便铁警小哥哥还是看起来很严肃,但那眼睛里的笑意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
  铁警小哥哥转身抱着枪继续巡逻,季宇小朋友换了个姿势,将三盒小鞭|炮放在一旁的位置上,自己则双手托腮,一副沉思者的模样在发着呆。
  ——太无聊了,他这个面都没见过几回的爹咋这么磨蹭呢。
  ——就他这样,还是杰出的人民子弟兵?莫非海|军更适合摸鱼不适合陆地生活?
  等待的过程中,季宇的思维很诡异的拐了好几个弯。不过这也往季宇的等待不是那么的枯燥,大约临近中午的时候,季云帆一家三口拎着行李出现在火车站。
  季云帆着装整齐,和着穿戴精美的陈玉兰、刘晓丽母女俩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家人。
  季宇下意识就撇嘴,他现在都七岁了,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哪里感觉不到季云帆对他的生疏。相反看刘晓丽笑语盈盈挽着季云帆的胳膊,这才是一家人。
  他们一家人就一家人呗,作为被季言之教导出来的弟弟,季宇某些秉性严格说上来和季言之有些类似。都是不招惹他万事ok,一旦招惹了就立马暴怒,化身大魔王咬死他他他。
  季言之不吃狗肉,季宇也不愿意沾惹人渣肉,所以嘲讽的姿态摆足,但就是不上前,看按理说警惕性很高的季云帆能发现他不。
  结果警惕性很高的季云帆还就没发现季宇的身影,这是一个很讽刺的事实,代表了季宇这个儿子在季云帆眼中根本就可有可无的。
  而唯一一任没有给他戴绿帽子所生的季宇都这个待遇,季言之在他心中估计就是一个刻板数据似的纸片人。只不过季言之实在是太会怼人了,所以季言之勉强突破了纸片人的形象。
  季宇收回了下撇的嘴巴。
  他想起了季言之曾说过的话,对于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人,他们要抱着给人上坟看死人的眼神瞅着人。所以季宇全程都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季云帆带着陈玉兰、刘晓丽母女俩出现在火车站,然后居然都没发现他就站在候车厅默默的看……
  季宇没吭声,甚至当那一家三口登上直达鄂省省会城市的那辆火车的时候,转身就走出火车站候车室,然后一语不发的就点燃了小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音连续响了好一会儿。
  季宇看着那一地的狼藉,突然觉得很委屈。
  “哼,你不稀罕我,我还不稀罕你呢。我祝福季云帆你喜当爹,一辈子都喜当爹。”
  原本想上前安慰人的便衣保镖:“……”
  不知道肿么回事,便衣保镖总觉得季云帆这位海军上尉,已经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绿油油生机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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