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桑酒觉得她这辈子的羞耻心都在这一刻烧干了,这下她是真的栽到温季瓷手上了。
  照片上的她盖着温季瓷的被子,被子被扯得很高,几乎盖住了她的半张脸。
  显而易见,那个鸠占鹊巢的人是她!
  桑酒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这辈子要被温季瓷压得死死的了。
  这么大的把柄落在温季瓷手上,他肯定会揪着她不放。
  之前她也偶尔会梦游,不过可是一次都没去过温季瓷的房间,怎么就这么巧呢。
  桑酒眼睛一眯,毫无预兆地伸手,想把温季瓷的手机抢到手,趁机毁灭证据。
  不知道是不是温季瓷识破了桑酒的小心思,身子立即往后一靠,抢夺手机的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怎么?恼羞成怒准备销毁证据了?”
  桑酒的手还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被抓个现行的桑酒才不会轻易服输,睁着眼说瞎话,笑道。
  “这张照片的脸都挡了一半,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是不会承认的。”
  说完,桑酒很没出息地往楼上跑。
  就算是落荒而逃的时候,桑酒总觉得自己还是能听到温季瓷低低的笑声。
  桑酒跑进房间后,还立即把门给锁上了。她懊恼地坐在了床边,把头埋在被子里。
  一种不属于她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间。
  桑酒把头从被子里抬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东西,嘴角又撇了下来。
  温季瓷这斯文败类的被子还在她的床上!
  等温季瓷出了门,桑酒才跟做贼似的去了楼月家。
  楼月网恋失败,为了安慰她,桑酒最近几乎天天去她家。桑酒和楼月聊了几句,楼月也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楼月狠狠地捏着杯子,吐槽她的网恋对象:“他长的丑我虽然有点介意,但他怎么能三心二意!”
  桑酒跟着楼月一起念了下一句:“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短短十分钟里,这句话楼月已经重复了六遍。
  楼月看着桑酒,虚弱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很傻?”
  桑酒塞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是挺傻的。”
  楼月:“……”
  这时,楼月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楼月盯着手机,神情似生气似厌恶,桑酒见楼月一脸便秘脸,问:“怎么了?”
  “那人又来找我了。”
  “你还没删了他?”桑酒瞥了一眼。
  “我忘记拉黑了……”
  桑酒接过楼月的手机,冷漠地打了几个字:“见面聊聊。”
  不给这人点教训不行。
  楼月见桑酒发了那句话,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她拿着手机就想撤回信息。
  还未撤回呢,对方的那句“好啊”就直直地砸了过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到那人的欣喜若狂。
  楼月心如死灰,她摇着桑酒的胳膊绝望地说:“怎么办?我不想见他。”
  桑酒淡定地按住楼月的肩膀,平静开口:“还想不想他继续骚扰你了?”
  楼月坚定地摇头。
  桑酒:“想不想让他彻底远离你?”
  楼月坚定地点头。
  桑酒笑:“包我身上了,我陪你去见他,好好虐虐他。”
  楼月担心地问:“我们两个去会不会吃亏?要不算了吧。”
  桑酒敲了一下楼月的额头:“你傻不傻,吃这么大亏都能忍,你还算是我桑酒的朋友吗。”
  到了见面那天,桑酒带着个墨镜就出了门,反正她就一十八线小明星,没人认得出她。
  楼月挽着桑酒,到了约定的地方,人不多,位置有些偏僻。
  桑酒看了一圈,没找到楼月口中那个丑得惊悚又骗财骗感情的人:“人呢?”
  这时,远方忽然传来一声欣喜的叫声:“老婆!”
  楼月戳了戳桑酒的胳膊,忍住恶心:“来了。”
  桑酒转过头看去,垂眸,略微把墨镜往下移了几分。
  远方一个油头的中年壮汉摇曳着身姿朝这奔跑而来,一身的肥肉晃动,隐约可见他的一口黄牙。
  真人和照片相差太大,十级美颜都没这反差效果大。
  场面太过惊悚,桑酒又不动声色地把墨镜推了回去。
  桑酒轻飘飘来了一句:“就这货?你审美有点独特啊。”楼月锤了桑酒一下。
  男人跑到她们跟前,惊喜地看向楼月:“老婆,我还以为你把我拉黑了呢,没想到你还愿意和我见面……”
  桑酒直接开口:“你叫谁老婆呢?”
  男人其实早就看到了桑酒,她虽然带着墨镜,但露出的雪白皮肤和明艳红唇,能看得出来是一位大美人。
  男人两眼带着精光,殷勤地问:“老婆,这位是?”
  楼月忍出想呕吐的心:“我朋友。”
  桑酒扯了扯嘴角:“我再问你一遍,你叫谁老婆?”
  男人没想到这美人身上带刺,一开口就十分不客气,他愣住了:“什么?”
  桑酒面无表情地说:“她是不是和你提分手了?她是不是说过,再见面就当陌生人,不许你再纠缠她?”
  “现在还敢叫她老婆,你当她说话是放屁吗。”
  男人意识到桑酒美是美,泼辣也是真泼辣,于是他语气重了些:“我和我老婆说话,关你什么事?”
  桑酒似笑非笑地说:“你再叫她一声老婆试试?”
  男人愣住,桑酒声音很冷,气势又强,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格外骇人。
  桑酒不客气地说:“你长得丑是个照骗也就算了,长得丑还想出轨我就当你是个屁,出轨了还想拿着别人的钱养小三小四,你当你是皇帝呢。”
  男人脸色很难看,但桑酒说的又是事实,他没法反驳。
  桑酒上下扫视了男人几眼,冷笑着说:“多大脸啊,我是你我就拿块豆腐撞上去清醒一点,不出来丢人显眼。”
  男人气急,他手指着桑酒,一直颤抖:“你你你……”
  桑酒嫌恶地后退了几步:“你什么你,要不要我把她这段时间在你身上的花费列个清单给你,你一次性还个干净?”
  男人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桑酒轻轻笑了:“记性不好啊,没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
  桑酒漫不经心地列举了几项楼月给男人花的钱,男人装不下去了:“我没钱。”
  桑酒冷笑一声:“没钱你逼逼个什么劲,我警告你,你以后离楼月远远的,见了她绕道走。”
  “再敢和她套近乎,我就把账单寄到你公司,让别人都来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男人看桑酒的气势和穿着,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而且他确实理亏,不敢再起在楼月身上捞钱的心思了。
  男人陪着笑脸:“明白明白,我以后决不打扰楼小姐,就当她是个陌生人。”
  楼月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男人灰溜溜地走后,她连忙殷勤地给桑酒递上一瓶水:“你口渴不渴?”
  桑酒拧开水喝了一口,骂了这么久确实有些渴了。
  楼月星星眼:“你不去参加辩论赛可惜了。”
  桑酒掐了一把楼月的脸:“我去参赛,那还有别人什么事?”
  楼月:“……”
  桑酒本打算和楼月在外面吃一顿,但楼月临时接了一个电话,她家里有事,必须赶紧回家一趟。
  桑酒又打了庄澜的电话,结果庄澜也有事,不能陪她。桑酒只得一个人随便找个餐厅吃饭。
  桑酒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刚走进去,迎面碰上几个女生,她们交谈着:“桑酒这几天怎么没消息了?她最好退出娱乐圈,不然我黑她一辈子!”
  另一个人气愤地说:“桑酒如果在我面前,我一定也泼她一脸酒!”
  说话的女生转头,恰好对上了桑酒的脸,两人大眼瞪小眼。
  桑酒无语:“……”她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上了她的黑粉,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桑酒转头就跑,几个女生反应过来后,立即跟了上来。
  桑酒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大白天的竟然被黑粉追,要是被楼月她们知道了,她的脸还往哪搁!
  极要面子的桑大小姐拿毛衣捂着脸,朝前跑去,餐厅的楼上就是酒店,她上了电梯,随便按了一层楼,电梯门刚开她就冲了出来。
  桑酒跑得很急,忽然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转身,桑酒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
  桑酒看见温季瓷,眼睛一下子亮了:“哥!”
  情急之下,她完全忘记了上午的窘迫,态度变得格外殷勤。
  温季瓷恰好在这有事,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桑酒。他扫了一眼桑酒,此时的桑酒,头发有些乱,气息也很喘。
  桑酒一把抓着温季瓷的手臂,快速说道:“哥哥,江湖救急,现在有人在找我,你帮帮我。”
  她顾不得这么多了,黑粉马上就要找上来了,就算温季瓷和她不对付,但她现在只能指望他了。
  温季瓷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桑酒握着他的手,却没挣开。
  他抬起眼睛望着桑酒,轻笑了一声,声线凉薄。
  “帮你可以,求我啊。”
  桑酒想也没想,下意识放软了声音:“求你。”
  桑酒说完就愣住了,她刚才在说什么啊,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求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他们的关系这么僵,她对温季瓷放低姿态,只会让温季瓷抓住她的把柄。
  温季瓷也怔了一秒。
  他一直都知道,桑酒是朵带刺的玫瑰,她活得肆意,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他离国三年,他和桑酒就三年未见。
  他没联系过桑酒,桑酒也从没主动联系他的意思。他们关系差得连维持表面关系都懒得做。
  回国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们依旧争锋相对,在自己面前,她似乎从不收敛一身的刺。
  如今她这一声软语,温季瓷一时之间竟有些恍神。
  桑酒见温季瓷沉默不说话,她气恼地转过身,她就知道温季瓷这人会见死不救,他就想看她笑话……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道倏地拽着桑酒的手腕,把她往后拉去。
  温季瓷单手扶着桑酒的肩,把桑酒往后轻轻一推,桑酒被迫后退几步,脊背抵着墙,很冷。
  温季瓷的动作就和他的人一样,强势,极有侵略性。
  桑酒愕然仰头,温季瓷现在正解开了外套。桑酒睁大了眼,他这是在干什么?
  温季瓷毫不在意桑酒的想法,外套已被他解开,他径自抬起手,双手撑在桑酒的两侧。
  他的身量很高,桑酒几乎被完全包围在他的外套之下。
  昏暗铺天盖地,温季瓷已经倾身下来,他俯视着桑酒,缓慢地吐出两个字。
  “闭眼。”
  桑酒不明白温季瓷要干什么,更何况她的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偏要和他对着干。
  “我为什么要闭眼?”
  他刚才让她求他,现在还叫她闭眼,她如果还听他的话,那她不是很没有面子?
  温季瓷轻嗤了声,语气轻描淡写。
  “演戏会不会?还要我教你?”
  他的语气很淡,连带着那双多情的眼,敛眸时也带上了几分凉薄的意味。
  桑酒立即明白了温季瓷的用意,他想和她伪装成情侣,这样就算别人走近,也不会发现她了。
  温季瓷又俯下了身,他开了口,此时,他的声线有些轻,有些哑。
  “放松点。”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昏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桑酒的呼吸掠过温季瓷的颈侧,是细小的藤蔓,丝丝漫上他的喉结,轻而痒。
  触近他一寸,便刺痛他一分。
  下一瞬,温季瓷偏过了头,桑酒闭上了眼。
  即便是这样暧昧的姿势,两人还是有着深深的疏离感,谁都没有避让一分。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奇怪,桑酒跑哪去了?我明明看见她上楼了,怎么不见了?”
  “我看见她往这个方向跑了,一定在……”
  那人声音忽然顿住,几个女孩看到了温季瓷。
  那个年轻的男人背对着他们,似乎把一个女孩抱在了怀里。他用外套挡住了女孩的脸,似乎不想让人看见他们的亲密。
  极护着她。
  男人偏过头,女孩们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眉眼生得极好,矜贵而清冷,比明星还要耀眼。
  几个女孩一时忘了说话。
  温季瓷漠然瞥了几人一眼:“看什么?”
  他薄唇翘着,语调漫不经心:“没见过情侣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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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季瓷:我养大的小玫瑰,是你能随便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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