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随即他驾驶着ares逐步逼近虫洞周围,将速度提到了极致,迎着相斥的磁场,破开重重阻碍,在逆流中将炸弹扔到了虫洞的连接枢纽中。
  随着轰的一声,幽暗无尽的虫洞边缘突然亮如白昼,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所有人都愣怔了片刻。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塔台的控制人员立即开始勘查虫洞周围的磁场信号,荧蓝色的控制面板中呈弧形的雷达开始大面积地扫射。
  结果显示一切正常,虫洞的异常磁场信号消失了,也没有任何数据波动。
  控制人员激动地站起来,与陆凌川对视,上将,任务成功了,虫洞的连接枢纽确认被炸毁。
  下一秒,塔台的控制中心爆发出欢呼声。
  陆凌川笑了笑,走到通讯器前,你们做得不错,现在可以返航了。
  然而,下一秒,通讯器却传来了猎鹰号舰长严肃的声音,上将,ares偏离了原定轨道,她现在不在往赛博星的方向行驶,而是
  而是正在驶往斯塔星的首都彭塞纳。
  控制中心瞬间寂静了下来。
  塔台的操作人员试图联系上秦鹤洲,呼叫ares号,呼叫ares号,你已偏离轨道
  然而,传来的却是嘀,嘀,嘀,嘀的忙音。
  操作人员无奈地看向陆凌川,上将,他把整个通讯系统都给切断了。
  闻言,陆凌川眉峰紧蹙,一个他极其不愿相信却又非常有可能的念头逐渐浮上脑海,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的纳米芯片追踪定位呢?是怎么显示的?
  操作人员立即划出另一个屏幕,然而上面象征着秦鹤洲位置的小红点却一动不动,
  上上将,就在一分钟前,这个,这个定位它忽然就停了,可能是故障了,也也有可能是他的芯片装置被解除了,但解除芯片装置一定要那个遥控感应器才
  未等他说话,陆凌川便夺门而出了。
  他嘴角抿得很紧,面容僵硬。
  一些零碎的片段忽然在脑海中串联在一起,隐约指向一个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
  在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大门后,陆凌川立即伸手解下了抑制环,取出了里面荧蓝色的芯片,
  上面的闪光灯还在不停地亮着,然而一细看便会发现芯片的纹路其实粗糙得不行。
  这根本不是纳米芯片的遥控感应器,早就被人给替换了,
  被秦鹤洲给替换了。
  果然
  陆凌川背靠着门,身体开始缓缓下坠,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是什么时候呢?
  驾驶舱外无意泄漏的alpha信息素、忽然提前的发热期、抑制环、被替换的芯片,还有什么是他没有发现的?
  想到这里,他打开自己的终端,视线在无意中掠过左上方的浏览记录,
  陆凌川点开浏览记录,却突然发现其中有一条访问记录刺目得异常,
  显示在昨天晚上九点三刻的时候,有人访问了一份隐密的情报。
  而那个时候,alpha正好在给他做临时标记。
  想到这,陆凌川放下了终端,他背靠着门,跌坐在地上,用手掌遮住了自己的眼帘,忽然笑出了声,但听起来却像是在哭一样。
  原来对方早就将这一切算计在内了。
  吱,吱,吱,
  鼯鼠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下子跳上他的肩头,小家伙不明白陆凌川为什么要坐在地上,只是一个劲地往他颈窝处钻,弄得人痒痒的。
  鼯鼠的动静让陆凌川下意识地睁开了眼,脑海中突然回响起秦鹤洲的声音,
  等我回来。
  那是他离别时对自己说的话。
  啪!的一声,冒牌芯片被陆凌川扔了出去,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他想,
  这又算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522:29:40~2021061623:59: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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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第四个世界(九)
  斯塔星首都彭塞纳的港口,一阵狂风掀起,巨大的机甲停在港口。
  机甲前的仪仗队列规整地列成两排,
  从驾驶舱出来的黑发男人随手摘掉头盔,从浮梯上一步步走下来。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皇太后都要把我的脑袋给揪下来了。卷毛侍从站在队伍最前方,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不是协议都签好了吗?我这样飞回来,岂不是让陛下签的协议都作废了。秦鹤洲挑了挑眉,解开衣领,将手中的头盔扔到侍从手里,大步往前方走去。
  卷毛小侍从赶紧跟上,殿下,您可真是说笑了,陛下他当然也盼望您早点回来,签协议那不是没办法的事吗?关键是这赛博皇室不肯放人啊。
  在这个世界中,系统给他设定的身份是斯塔星的公爵之子。
  斯塔星皇室的关系并不复杂,血脉甚至称得上单薄。
  已故的老国王,也就是秦鹤洲的爷爷,总共有三个孩子,大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二儿子便是是他的父亲,被封为公爵,最小的女儿被封为公主,正是赛约斯先前说的与赛博星国王通奸的对象,如今二皇子的生母。
  只不过,秦鹤洲的父母与三公主都去世的早,所以他算是皇太后一手拉扯长大的。
  回寝宫先换套衣服,我要去见一趟皇祖母。秦鹤洲的一条长腿迈入银色的飞行器中,转头对身边的小侍从吩咐道。
  好嘞。小侍从连连点头,皇太后肯定想死您了。
  闻言,秦鹤洲半靠着飞行器舒适的座椅,手托着下巴,目光望向窗外,正色道:我此次回来,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商议。
  从陆凌川手里弄来的那份情报,以及赛约斯提供的线索,像是一张破碎的拼图,此时真相正在逐渐浮出水面,只差最后一块丢失的零件。
  而秦鹤洲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他需要某个人来验证这个猜测......
  下一秒,嗡的一声,引擎启动,将停机坪的青草吹得习习作响,飞行器冲上云霄,向皇宫驶去。
  奢华的皇宫内,
  皇太后端坐在殿前,皱纹因着岁月爬上了她的眼尾,只是举手投足间依旧可窥得其昔日风华,当真应了那句话,
  岁月从不败美人。
  你还知道回来?她在见到秦鹤洲的那一刻,嘴角浮现笑意,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秦鹤洲立即走过去扶她,祖母,我这不每天都想着回来吗?
  算了,你那点小心思在我面前还是收起来吧。皇太后无奈地摇摇头,你以为我没听说你这段些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嗯,怎么,机甲开得开心吗?怎么闹腾你就怎么来是吗?我看下次得多派几个人看住你,一点不让人省心。
  秦鹤洲尴尬地笑笑,从终端中调出那份情报,随即神色严肃起来,祖母,我这么做并非任性,而是为了这份情报,您可认得这人是谁?
  下一秒,
  【宿主,您已成功完成将情报带回母星的任务,请问是否返回现实世界?】
  机械电子音响起。
  不回。
  秦鹤洲的回答很干脆。
  【好的,不过我能问一下您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吗?】
  秦鹤洲沉默了片刻,道:因为他还在这里。
  下一秒,
  系统的声音消失了。
  而皇太后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荧蓝色终端,屏幕上是一个棕发黑眸的男子照片,从照片上可以看出男子是个明显的左撇子。
  这便是秦鹤洲从赛博星带回的情报,也就是赛约斯所说的一年前变换了容貌后,从斯塔星潜入赛博星的间谍。
  这......这是丽塔的孩子,皇太后叹了口气,言语中透着些许惋惜,可惜她母亲自幼不在身边,也没人管教,结果这孩子钻了死脑筋,被权力和欲望迷了心智。
  皇太后的这句话犹如巨石砸入湖面一般,一时激起千层浪,像一道闪电似的掠过秦鹤洲的脑海,破碎的拼图在这一瞬完整了起来。
  丽塔也就是斯塔星已故的三公主,她的孩子就是赛博星的二皇子。
  也就是说二皇子凯尔一年前易容成这副模样回了斯塔星,而他这么做显然是为了谋划些什么。
  只是从那以后,突然出现的虫洞、泄漏的燃料、失事的ares号、同时掉落的钉子......
  重重疑云背后的真相必然与这个二皇子脱不了联系。
  祖母,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秦鹤洲皱了皱眉,最近发生了很多不太平的事情,您也知道伯纳德边境突然出现了虫洞,这背后所涉及的真相事关重大。
  皇太后连连叹气,声音似是在追忆往事,你也知道,凯尔他因为出身的原因一直不受宠,更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所以一年前,他回到斯塔星就是希望能获得他母亲这边的势力相助,然而......
  我怀疑他与虫族暗中有勾结,这是斯塔星皇室绝不能容忍的,一旦联通外敌,整个希克斯星系都将岌岌可危。于是,我与陛下声色俱厉地教训了他一番,劝他别动这种歪念头,并告诫他如果他一旦这么做,将与整个希克斯星系为敌,求援无果后,他便愤懑不满地返回了赛博星。
  祖母,秦鹤洲眸中闪过锐利的目光,您所怀疑的这些如今已经成了真,虽然伯纳德边境的虫洞已经被炸毁了,但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如果没人阻止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现在就得回一趟赛博星......
  然而,秦鹤洲话音未落,就被面前的一排侍卫给拦了下来,
  皇太后的声音听起来令人不容抗拒,这件事情我会交由陛下来处理,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就不要再出去冒险了。
  祖母,秦鹤洲下意识地出言反驳,您相信我,这件事情我可以解决,而且毕竟是我将他们的机甲给开了回来,自然得是......
  我说了,这件事不用你操心。皇太后直接挥手招来侍卫,又转头对秦鹤洲说道:不论你做了什么,赛博星要我们怎么赔,赔给他们就是了,大不了让他们的军舰直接过来把机甲接回去,只要你平安什么都无所谓,你就给我呆在宫里。
  秦鹤洲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浮现一抹无奈的笑容。
  其实会不会惹怒赛博皇室、二皇子的那些狗屁阴谋、斯塔皇室的荣誉,这些事他都无所谓,能让他如此急切想回去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陆凌川,
  他的omega还在那里等他。
  我明白了,祖母,秦鹤洲调整了一下表情,冲皇太后笑了笑,我就呆在这里陪您,哪也不去。
  既然如此他只好明面上先应下。
  难道暗地里还不能想办法偷偷溜走吗?
  当天晚上,夜黑风高。
  秦鹤洲从床上偷偷爬起来,伸手捂住一旁还在打瞌睡的小侍从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
  小侍从:@#%@!!!
  下一秒,秦鹤洲放开了手,于是小侍从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您又要偷溜了吗?
  秦鹤洲点点头,你去换身我的衣服,引开门外的那些侍卫,把动静闹得大一点,我翻窗走。
  小侍从的眉毛几乎就要拧成一个苦瓜,好......的,我明白了。
  于是他火速地换上秦鹤洲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外,没过多久,走廊里立即传来了你追我赶的脚步声。
  在听闻这动静后,秦鹤洲立即打开寝宫的窗户,沿着外面的支架轻手轻脚地爬了下去。
  落地的片刻,他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心想就这点高度还想关住他,简直痴人说梦。
  结果,下一秒,啪!的一声,
  十几束灯光同时打在他身上,
  秦鹤洲缓缓转过身,只见面前站了一排皇家的卫兵,为首的便是他慈眉善目的皇祖母。
  我就知道。皇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窗都要被你翻烂了。
  说罢,她又看向那几个侍卫道:将殿下带回去。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侍卫押着卷毛小侍从走了过来。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起来,小侍从仿佛戴了痛苦面具,与秦鹤洲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问道:殿下,你也?
  秦鹤洲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没错,我也。
  随后两人在侍卫的关照下,走回了皇宫。
  秦鹤洲离开后的第二个月,
  陆凌川昏暗的卧室内,亮起了蓝色的荧光,他打开终端,发觉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十分,可头疼得厉害,始终无法入睡。
  这几周以来几乎夜夜如此,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但是紊乱的信息素却仍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灯光映照出他白皙手腕上斑斑驳驳的伤痕,许多原本已经结了痂,却又被弄破了,不断地渗出鲜血,一直好不了。
  这些都是他咬出来的,因为实在太难受了。
  先前医生的担忧成了真,他确实患上了信息素依赖症,而且戒断反应十分严重,普通剂量的抑制剂对他来说根本无效,发热期的时候像是忍受酷刑一般,晚上没法入睡,白天遮不掉信息素,整个人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熬。
  医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开再多的药,打再多的抑制剂始终无济于事。
  直到有一次,因为抑制环佩戴过度,陆凌川的腺体受到了损伤,开始流血,疼痛削减了那股热潮,陆凌川似乎觉得这样反而没有那么难熬了,他好像找到了硬押过去的方法。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召见自己的私人医生,只是抑制环下面开始经常裹着一层白纱,手腕上也是,凑近了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一次的发热期就被他这样硬生生地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