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 第143节
  白香桃整个人是又气又恨,但她不是个蠢人,想到那两屋子的宝贝她咬咬牙,心一横,走了,想吃了她的东西再玩举报,那就看谁更棋高一着呗。
  鬼使神差的,今儿上天让她来到这儿,果然是有别的用意,她从现在开始,要不是安然无意间带她来这个地方,她还得蒙鼓里多长时间呢?
  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要让这对奸夫淫妇得逞了。
  她自以为已经占尽先机,找了一辆拖拉机直接杀到藏宝的地方,那是离家好几十公里的一个村子,她租下的两所民宅。她这么多年在外头干缺德事,挣到的东西可不少,一个人还搬不了,得找个拖拉机才行。可现在的拖拉机也是公家的,要想找到能接私活的还有点难,等她找半个小时,再把拖拉机开到村子里时,她的藏宝点已经被人搬空了!
  院里已经被人掘地三尺挖空了,她曾经藏宝的地方,以及床柱里,炕洞里,一切藏东西的地方都被人精准无误找到,并搬空。这是她刀口舔血这么多年攒下的家业啊,想着等过两年形势好转就出手的,以前去寄卖店出手几样,那是实在没办法,习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没钱花真不习惯。
  谁知就是那几件东西,让刘工农留意到,又转告安然,安然这才顺藤摸瓜找到刘美芬的藏身之处……当然,现在的白香桃,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败露行踪呢,她现在只觉天旋地转,一口腥甜从喉咙涌上,外头看着锁还是好的,门窗也没有被撬的痕迹,院墙上也没有爬过的痕迹,肯定是有钥匙的人干的。
  而这两套房子的钥匙,只有谢建安有……
  这个狗日的王!八!蛋!
  她立马坐上拖拉机杀回家,果然家里没人,这对奸夫淫妇跑路了,她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一把以前藏起来的土制气枪,拉上枪栓,披上黑大衣,像以前每一次出门干活时候一样,冲出家门。
  不过,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她是满怀希望与期待,不知道今晚出门挖到的会是什么宝,而这一次不一样,她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宰了这对狗男女!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还怕什么呢?
  ***
  另一边,告别了部门同事,安然妥妥的回家,家里只有猫蛋在,正坐在小板凳上写作业呢,不知道刚从哪里玩回来,一人一狗跑得满头大汗,尤其安文野,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刘海全粘脑门上,小脸蛋红扑扑的。
  “妈妈今天下班真晚。”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喜欢手表的她,终究是得到了一道正宗海城牌女士手表。
  不过,因为手腕太细了,套上就会掉下来,爸爸帮她改装一下,装上牛皮表带,不仅带卡扣可以随意缩放,关键还特好看,戴到班里第一天就把同学们羡慕坏了。
  “嗯,今天有件喜事,加了会儿班。”安然看着白白嫩嫩的闺女,肥啾啾的,小小的人儿不仅能说会道,思维清晰,还上了三年级,听人意思是秋季学期还要继续跳级,不想念四年级了,人要直接跳到五年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八岁就能上初中……
  安然很多时候都觉着不可思议,这种感觉就像在看玛丽苏女主文,毕竟现实生活里这么会念书的小孩她还从没见过,这种八岁上初中的事,甚至,很多玛丽苏小说也不敢写的……而她的闺女,却是真真实实做到了。
  安然亲了闺女一口,先把中午吃剩的馒头拿出来切成厚厚的片儿,碗里打俩鸡蛋搅着,安文野背一见这两样东西就眼睛发亮,“妈妈要炸馒头片吗?”
  “对,怎么跑这么热,快洗把脸去。”
  六岁半的安文野,已经很懂事了,自理能力超强,不仅会自己洗脸洗澡洗头发,还会自己洗鞋子袜子和内衣裤。这不,她先把鞋袜脱下来放洗脚盆里泡上,把红领巾摘下来放洗脸盆里,均匀的打上肥皂,搓了搓,漂洗干净晾门口的丝瓜藤上,再顺手把刚才用剩的肥皂水倒鞋子上,蹲着刷鞋子。
  在节约用水和节约粮食这一块上,兄妹俩都是非常棒的。
  不一会儿,裹着鸡蛋液炸出来的金黄色的馒头片就出锅了,铁蛋挎着书包,骑着妈妈的自行车,慢悠悠的吹着口哨回来,即将十三岁的男孩子,个子窜得很快,已经有一米七多了,瘦瘦高高的。虽然安然未曾见过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但听包淑英说是个个子比她还高的姑娘,铁蛋的父亲也是高个子,所以他现在院里已经比二华小华几个都高很多了。
  人瘦,脖颈长长的,居然都有一点点喉结了,头发是兵哥哥留的平头,海魂衫解放裤,皮带故意露外头,跟直线距离五百米还故意骑妈妈的自行车一样——别有用心。
  安然是又想笑,又无奈,她从来没养过男孩子,哪里知道他们那点点爱美和虚荣的小心思比女孩子来得早啊,爱到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偷偷揣一把小梳子,文具盒的内面会贴着块小镜子。
  要不是小野说的,安然这当妈的还发现不了。不过,她并不打算干涉,毕竟这是天性,至少知道爱美后他现在不会再把臭鞋子臭袜子乱扔了,知道臭了就要洗,脏衣服也不会过夜了,基本是一脏就洗,这是好习惯。
  不过,少年包文篮在看见馒头片的一瞬间,就顾不上形象了,一把抢过一片,“咔嚓咔嚓”嚼得脆响,偶尔掉几点馒头屑下去,就被黑花风卷残云的舔干净了。
  它身子一坐,尾巴一摇,两只狗眼睛就紧紧盯着两个小主人们的嘴巴,希望他们再掉多点,再多点,最好是一整块全掉地上,那就幸福惨了。
  安然直接赏它两大块,“吃完饭你们在家乖乖写作业,我得去单位加班。”
  兄妹俩“哦”一声,难怪今晚的晚饭吃这么晚呢,原来是要加班啊。“妈妈我可以跟你去吗?”
  安然头也不抬,“不能,今天的工作很重要。”
  “真的吗?”
  “真的吗?”
  兄妹俩异口同声问,吃惊极了。毕竟,自从妈妈的升迁机会被廖星月的妈妈“抢走”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忙过了。
  怎么说呢,孩子没有大人想得长远,他们就觉着这样每天回家妈妈都在家,不用再吃爸爸(姨父)做的黑暗料理,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比妈妈当大官还幸福。
  所以,他们倒是没因此和廖星月交恶,还是好朋友。
  “当然是真的,好好看好门,天黑就别出去玩了,听见没?”
  兄妹俩乖乖答应,安然就穿上个外套出门了。结果刚走到大院门口,就遇见兴冲冲的石万磊,“小安你可真神了!”
  安然一看,事情成了,也是喜上眉梢,“我正好要去单位,走,咱们边走边说。”
  “你给我的消息,一点没错,我带人去到你说的地方,是有那么两栋房子租出去的,我听你的,没破门也没爬墙,找了专人配钥匙进去,还真挖到了!不仅屋里有不少黄花梨和紫檀的家具,地里还埋着十几大箱子的宝贝……只不过是坟肚子里掏出来的,不然我都想摸一摸。”
  那种东西,包括但不仅限于死人的含口钱,是沾着晦气的。
  “那么多,价值好几万吧?咱们局里现在不仅要把东西上交,还要找到那个人,进而牵出整个团伙,你能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吗?”
  安然只推说是寄卖店来的,当然寄卖店因为行业特殊,能接触到的好东西也多,上头认识的领导干部更不少,关系千丝万缕,光一个刘工农就做了好几拨人的线人,安然知道规则,“石大哥你放心,最迟今晚咱们就知道了。”
  到底什么时候发难,就看白香桃能忍到啥时候呗。“对了,那些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局里的意思是先交给文化馆,看有没有具有研究价值的,一边研究一边找失主……或者失主的子孙后代。”刨人祖坟,可真够缺德的。
  安然这才放心,到时候找着失主的话应该会花一部分钱赎买吧,子孙们不愿拿回去的捐给博物馆以后也是一件好事儿,毕竟这种阴气重的东西,还是要放在阳气重的地方才行。
  “诶小安,咱们这是去哪儿?不是要去你单位吗,咋走到机械厂这边来了。”
  安然一看,貌似恍然大悟,“瞧我,说着话就给忘了。”
  说着,俩人正准备往回走,忽然就听见“砰砰砰”三声间隔不一的巨响,安然心头一跳,来了。
  石万磊不一样,他是专业人士,一下就听出来,“这是枪声。”
  “危险,你别去了,先回去帮我叫人。”他冷静地安排着,安然一想也对,自己一个没啥专业技能的人去干嘛,别去拖后腿才好,当即转身就往公安局跑。
  一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却浮现上辈子见女儿的画面,她已经强迫自己几年不去想了。
  她找到女儿的时候,她已经嫁第三次了,前头一次嫁给一个病秧子成了寡妇,第二次嫁给一个聋子怀过两胎都没保住,第三次嫁的是一个生理上没啥问题的,却心理上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家伙,那个时候她已经怀胎五月了。
  多年的劳苦把她的皮肤磨得又老又硬,脸上不少斑块,眼角皱纹横生,如果不看身份证,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年仅二十五周岁的女孩子。她的那双大眼睛,看着她这个穿着体面的城里“亲妈”,闪过疑惑和不解,也有一点淡淡的隐藏得很好的热烈……那是失望太多次,被伤害太多次形成的自我保护模式。
  安然心痛得无法呼吸,她还怀着身孕,拒绝了她接她回家的要求,说等孩子生了再说。安然也怀疑过是不是婆家人不许她离开,也曾给婆家施以威逼利诱,只要他们答应放她走。
  可是没用,婆家人看见人民币就跟狗看见屎一样激动,也愿意放人,可女儿一口咬定要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安然是哭着离开那个村子的,走到很远的地方,她终究是忍不住回头,却发现女儿挺着大肚子,在山顶上目送着她。
  那一刻的安然,是幸福的。她回头,疯狂的往村子里跑,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她不愿,安然也要打晕她,带走她。
  可女儿在山上挥手,大声喊了几句带回音的话,安然那一刻居然听懂了,她说她会来找她的,一定会的。
  她停住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她想相信女儿一次。
  可惜回到城里没多久,她就成了大小报纸上的“风云人物”,每天疲于应付各种解约的合作伙伴,法院传票,筹集违约金,以及找上门要债的供应商……再后来,直到死,也没能等来女儿找她。
  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敢回想那个画面,自我催眠,女儿背着光站在山顶上喊话的情景仿佛只是梦一场。
  可是,女儿啊,你说你会来找妈妈,一定会来,妈妈就一直等,一等就是二十年,阴阳两隔。
  ***
  恍惚着到公安局找到人,安然也不离开,就一直坐在那里等着,不过事情很简单,石万磊大约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有一个叫白香桃的盗墓贼,用气枪行凶,造成一死一重伤。”
  第88章 三更合一
  安然心头一跳, “死的是男是女?”
  “是男的,目前身份还尚未辨认清楚。”
  安然忍住脱口而出的身份,谢建安死了就死了, 关键是另外一个:“重伤的是哪个女的?不是开枪的吧?”
  “你怎么知道是两个女的?”石万磊有点诧异, 但并未深究, 他的辖区内出了人命案,还是一起枪支相关案件, 这事非同小可,接下来有他头疼的。
  如果没有伤及路人的话,那就是谢建安死亡,白香桃和刘美芬其中一个重伤。安然料想到白香桃看见被搬空的藏宝阁, 又听见奸夫淫妇的阴谋, 一定会去找他们算账, 只是没想到她会直接杀人。
  不过一想也能想通,任何一个女人, 为了生计去当盗墓贼, 进了监狱为了把东西留给丈夫和儿子, 没有把东西吐出来,好容易出狱了以为能好好过日子了, 结果却是引狼入室,好心收留的“好姐妹”居然是白眼狼,睡了自己男人, 还想生个私生子分老娘家产, 甚至还想来个夺财害命,这换谁能忍?
  白香桃没当场发作已经算有城府了,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早就当场发难, 弄不死也挠死他俩了。
  不过,安然今晚看的不就是热闹吗?
  “重伤的是孕妇,据说是遭受枪击的时候用尚未显怀的肚子挡了一下,不然肯定已经当场没命了。”石万磊唏嘘不已,“大夫来了,她还说只保大不保小,只要能救命把她子宫摘掉都行。”
  他摸了摸鼻子,“你说就三四个月的肚子,有纠结保大保小的必要吗?”
  安然冷笑,看吧,这就是刘美芬,任何时候都只会想到自己,怀孕只是为了上位,并不是多么爱这个孩子。而一旦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也只会把肚子献祭出去,那条三个多月的小生命,希望还有机会投胎的话,请一定不要放过这个恶魔母亲。
  倒不是说要道德绑架,母亲就必须为孩子牺牲什么的,安然只是觉着她献祭如此之麻溜,如此之敏捷,就像事先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一般,说明心里是早就做好最坏打算的,打算好任何时候都是能用肚子换自己一条生路的人。
  安然想了想,“那行凶的人呢?”
  “倒是不严重,应该明天就能去做笔录了。”
  安然松口气,虽然盗墓贼也不是啥好鸟,但该让她怎么死,或者坐多久牢,那是法律的事,她只关心刘美芬怎么死。
  想着,安然加快脚步往家走,她现在特别想抱一抱她的宝贝,想摸一摸她的小手,她怕她会控制不住掉眼泪,她真的太想她的闺女了,像两辈子没见那么想。
  正想着,不远处忽然闪过两道电筒光,“妈妈是你吗?”这是铁蛋的声音。
  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两点,就是她的儿女。“诶,你们怎么跑出来了?”
  “我们来接妈妈。”小猫蛋哒哒哒跑过来,雪地太滑,还差点摔了一跤,安然一手抱住她,颠了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随时能兜在胸前呼呼睡觉的小宝贝了,说实话抱起来还挺吃力。
  更何况还穿着厚墩墩的棉衣棉靴,她蹬蹬腿,“妈妈你放我下去叭,我可重啦。”别累坏你哟,我的好妈妈。
  安然想好好抱抱,但抱不动也是真的,只能放下去,一手牵一个,“这么冷的天,以后不许出来了。”
  “我们不冷,我们有棉衣穿呢。”铁蛋已经比她高多了,被她牵着不是很舒服,但心里很受用,嘴角翘得高高的,“妈你没去单位加班吧?”
  “去了啊,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安文野憋不住:“我们去妈妈单位,办公室没人,也没亮灯,邵叔叔说妈妈没去。”
  安然老脸一红,被孩子戳穿谎言,只能含糊其辞,“哎呀谁说加班一定要去单位,我在外头照样可以加。”
  兄妹俩对视一眼,摇头晃脑,妈妈说谎了哟,但他们很聪明,看破不说破。
  慢慢的,天上飘起了雪花,母子三人衣服厚,还带着伞,就这么慢悠悠的,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刚走到巷子口,看见有个大娘推着手推车卖烤红薯,雪大也没人,她就躲在屋檐下搓手。
  “哎哟你们仨这是去哪儿?”大娘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在街口百货商店当售货员的张阿姨,去年退休后闲不住,就在这大街小巷卖点小吃,夏天是冰棍儿和糖葫芦,或者啤酒,冬天就是烤红薯烤土豆。
  “我们接我妈妈。”安文野很自豪的说,脚却有点走不动了。
  安然一看,俩孩子大晚上出去接她,她得有点“表示”才行啊,搓搓手,掏出钱,“我要吃烤土豆,你们要啥?”
  因为烤红薯是甜香甜香的,烤土豆没有甜味,能加酱料,譬如辣椒面啊椒盐粉,或者蒜油折耳根,都是麻辣口的,安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