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屑神佛,偏爱妖魔。
  这个女孩好像是从囚笼上方悬着的那束微光之中掉落下来的。看来这些日子她是在房梁顶上偷窥自己。
  “你为何偷窥我?”愿真毫不掩饰,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女人的声音虽是参杂些沧桑的烟嗓,却大抵是细柔软糯的,只是那淡漠的语气略透着高不可攀的意味。
  鹿溪凉瞬间涨红了脸,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像是被揭发罪行的孩子。她低着头嚅动着红唇,却说不出什么话。只是惊慌失措的同时,心里还惦记着愿真的声音。
  原来她的声音是这样的,真好听。
  但而后又想了想,她魔域九公主,而这个女人如今却只是一个阶下囚。她又何必这般怯弱惊慌?
  鹿溪凉平静着情绪,而后又故作姿态地皱着眉,背着双手,昂首挺胸直直望着囚笼里的女人。
  而却未等她高贵冷艳的发话,愿真却是先说了话。
  “这张脸倒是与我有几分相似,”她的语气平静似水,女人细软的声音倒是有几分动听,“只不过,终究是赝品。”
  她的声音好似有些惋惜?鹿溪凉皱眉,对她的直言不讳心生不满。
  “喂,我可是堂堂魔域九公主!怎能与你相提并论?你也不看看自己!只是一个阶下囚,竟敢说本公主是赝品。”
  “原来是魔……也是,他从不屑神佛,偏爱妖魔。”愿真突然想起祈遇曾经与她述说为何坠入魔道的缘由,嘴角一勾,那抹笑淡得几乎没有一样。
  愿真话里并无言外之意,而鹿溪凉听闻,却不这么认为,她更为恼怒。觉得话里好像透着她的轻蔑和不屑,一副姿态清高孤傲着实令人反感。
  “放肆!我堂堂九公主岂容你这般轻蔑侮辱!”高傲娇贵的九公主一时气急,不管不顾,话落,手里便幻化出一条紫色藤鞭,直直地朝着愿真的囚笼抽去。
  愿真淡淡的瞥着囚笼粗杆刻印的散着金光的经文,对挥在眼前的鞭条无动于衷。
  这九公主脾气好像有些大。也不知她和祈遇相处时,俩人会不会整日暴躁如雷?
  鹿溪凉端着怒火,愿真却是清冷淡漠,而这番却让鹿溪凉更是恼怒不已。她抽打的动静愈发的大,虽然被囚笼的经文阻挡在外,但气急的九公主却死命都想让愿真皮开肉绽。
  她折腾了好一会儿,在门外守卫的士兵好像隐隐听到了暗室内有什么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探望,动静戛然而止,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干什么!”阿汤压低了声音,抓紧了鹿溪凉执鞭的手。
  “她羞辱我!”鹿溪凉咬牙告状。
  “我在上面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你继续这种公主脾气,那帝后之位你想都不要想!”阿汤将她的手一甩,冷言威胁道。
  鹿溪凉抿嘴,理智最终是站了上头,面子却又拉不下去。她别扭着脸不说话。
  而阿汤却敏锐地听闻到了暗室外的动静,这个点……恐怕是祈遇来了。
  他一把拉住鹿溪凉,只顾着急急逃走,并未看到他身后鹿溪凉的表情。
  而愿真在囚笼之中,清楚地望见了鹿溪凉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冲着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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