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23章 曙光
  永婷一大早便急急忙忙的赶到伯爵府,先是给老太太请安,接着便到藕香院和黄夫人说话。黄夫人看着永婷,很是高兴,说道:“大丫头,你今儿怎么有空回来,事先怎么没让人先来传个话?”
  永婷有点心不在焉,或者说有点着急,说道:“母亲,女儿来看你还不好吗?”
  “当然是好。只是大丫头,母亲瞧你这样子,莫非是有什么事情?”黄夫人眼尖,看出永婷的情绪不太对。
  永婷暗自咬牙,也不客套了,直接说道:“母亲,女儿听说前几日府上和国公府那边解除了婚约,可是真的?”
  “此事自然是真的。”黄夫人说起这个,心里还有气。虽然国公府老太君答应了此事,不过后来黄夫人带着永礼又跑了两趟,才算是彻底解决了此事。期间受气的事情就不说了,单说万李氏那阴阳怪气的说话,就让黄夫人好生郁闷。黄夫人对永婷抱怨道:“万真鸣那小子,以前名声就不好。小小年纪不知道跟着先生读书,学别人贪花好色,流连花丛。后来说是改好了,哼,我瞧分明是破了相不敢出门。这小子也真是让人失望,还有三天就要成亲了,还跑去喝花酒,结果将命都去了。既然万真鸣这人都没了,还留着个婚约做什么?难不成还能让永芳那丫头给万真鸣守一辈子的望门寡不成?”
  “母亲……”永婷又是着急又是无奈,“母亲事先怎么不和女儿商量一声就将婚约解除了,这让女儿如何去见国公府的老太君,女儿如今是实在没脸。”
  “大丫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此事你是不知道,当时母亲去国公府的时候,受了多少气,那万李氏说了多少难听的话。哼,如今想起来,我这还有一肚子的火没处泄。”黄夫人很是不满的说道。
  永婷一脸的不赞同,“母亲,你做这事之前可曾想过女儿?这门婚事是女儿一手保下来,结果却是这样子,您让女儿还有何脸面去国公府。母亲又不是不知道,候府和国公府之间,多有来往。如今出了这件事情,女儿实在是被动,可谓是两边不讨好。”
  黄夫人有点愧疚,忍不住安慰道:“大丫头,母亲之前也是太过着急了点。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打算马上就解除婚约的。只是那万李氏实在是太过可恶,说的话太过气人。母亲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得不将话摆明了说。大丫头,当时那个情形你是没看到,那情形是容不得母亲有半点退缩。要不然岂不是姚被国公府欺负到没脸面了。我是没关系,可是伯爵府可丢不起这个脸。要是不争一争,那以后母亲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永婷心里很是着急,心里也是怪黄夫人。永婷说道:“让母亲为难了。可是母亲若是事先先和女儿说一声,先让女儿到国公府走一趟,也不至于闹成如今这样子。”
  “大丫头,你这话母亲不爱听。当初母亲派了人给你传话,你连句实在的话也没有。母亲没法,只好自个去办了。”说道这里,黄夫人对永婷也有点不满。永婷在此事上,态度犹豫,一直没个明确的表态。以前永婷做事很是干脆,和钱氏的性子差不多,如今在和性子倒是变得软绵起来。这样很不好。
  永婷叹气,“母亲说的是,是女儿有错在先。只是女儿想着,依着四妹妹如今的情形,其实婚约解除不解除并无多大的关系。母亲实在是不该那般着急,将国公府上下都得罪了。”
  黄夫人对永婷这个态度很是生气,“大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今日是来替国公府教训母亲吗?母亲养你这么多年,结果到头来,就得了你一通怪罪?”黄夫人说着说着,就伤心起来。“大丫头,不管你有什么为难的,不管候府和国公府是个什么关系,你也不该如此对母亲。今日瞧你这做派,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你太伤母亲的心了。”
  “母亲,女儿不孝,请母亲责罚。”永婷当即就慌了,“母亲,女儿也是没办法。女儿实在是被逼急了,不得不回来一趟。女儿心里也是苦的很。”永婷说着,眼泪顿时便下来了。
  黄夫人一看,急了。赶紧抱着永婷,“大丫头,你这是怎么呢?怎么就哭了。大丫头别哭,母亲没有怪你。母亲只是这段时日太过劳累了,这才说话着急了点。大丫头,你可别哭啊!”
  永婷擦干眼泪,说道:“母亲,女儿也是不想的。只是女儿实在是为难,才不得不如此。若是此事母亲能够缓一缓,暂缓解除婚约,那女儿也不用受这些苦了。”
  “大丫头,你这话母亲听着很是糊涂。你将话说个明白。伯爵府和国公府解除婚约,为何会牵扯到大丫头你身上?可是姑爷给你气受呢?大丫头,你别怕,你和母亲说说,若真的是姑爷欺负了你,母亲定是不饶他。”黄夫人心里担心,着急,生怕永婷受了半点委屈。
  永婷斟酌了一番,这才说道:“母亲可还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相公升官的事情?”
  黄夫人点头,“自然记得。当时你们府上请客,母亲还去热闹了一番。”
  “母亲说的是。可是母亲却未必知道,相公之所以能够升官,全是耐国公府大老爷的照顾。若非如此,只怕相公还要蹉跎个一两年。”永婷说到这里,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
  黄夫人听罢,暗皱眉头,“此事我倒是不知。不过有一回你父亲提了一句,当时我也没在意,如今想来,你父亲说的便是此事了。大丫头,可是姑爷在衙门遇到了什么难处?莫非是国公府的人将气撒在了姑爷头上。”
  永婷一脸的难过和无助,点点头,“正是如此。那万真鸣刚过世的时候,万大人看着还好,也没为难相公。可是自从伯爵府和国公府解除了婚约,相公在衙门的日子便难过起来。昨儿相公回来说,说是万大人派他到北边巡检。”说到这里,永婷顿时激动起来,声音显得很是尖利:“母亲,北边可是苦寒之地,而且还不太平。如今眼看着就要入冬,往年这个时候都不会派人到北边巡检。万大人这会巴巴的将相公派了出去,这分明就是迁怒。而且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只怕到了过年也回不来。母亲,女儿昨夜得知此事,当时便急怒攻心,差点晕了过去。母亲,女儿实在是担心,担心相公这一去,怕是没命回来。母亲,你让女儿该怎么办?早知道万真鸣是个短命的,女儿情愿四妹妹嫁给那个丁家的病秧子,也不要许给国公府。如今亲事没能做成,反倒是成了仇人。母亲,女儿好苦!”
  “岂有此理。”黄夫人狠狠的拍着桌子,“他国公府竟然狭私报复,以公谋私,实在是欺人太甚。大丫头,姑爷可是为了此事怪罪于你,可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永婷摇头,“相公很好,相公并没有怪罪女儿。相公看到女儿气得不行,反倒是还安慰女儿。”
  黄夫人听了,心里很是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姑爷是个好的,知道疼爱你,这便好。母亲便放心了。”
  永婷紧紧的抓住黄夫人的手,无助的说道:“母亲,女儿担心,女儿担心相公。这一去,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情况。女儿如今没半点办法,只好求到母亲跟前。”
  黄夫人也是为难,看着永婷如此模样,黄夫人的心很是难过。可是这朝堂上的事情她也不懂,她能够有什么办法呢?黄夫人无法,只好说些安慰话,“大丫头,你也别太担心了。国公府再跋扈,再能折腾,那也只是国公府。姑爷可是定南候,你可是侯爷夫人。难不成还怕了国公府不成。这事,我看也只是一时的。说不定姑爷还在路上,就会接到上峰命令,回转京城。”
  永婷摇头,“母亲,事情绝对不可能这般简单。因为万真鸣的死,因为四妹妹那该死的名声,因为母亲强硬要和国公府解除婚约,如今两家算是结了仇。国公府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相公,定会想法子害相公的。”
  “他国公府敢!再说了,即便国公府想要报复,也是冲着咱们伯爵府来,和候府有什么关系。就如你说的,那不过是迁怒罢了。大丫头,你无需如此焦急,依着母亲看,此事定不会像你担心的那般。”黄夫人宽慰永婷。
  可是永婷根本听不进这些话,“母亲,此事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的了结。国公府定有后招。母亲,女儿实在是担心,若是没和国公府解除婚约,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只是如今却是不可能的。”
  “大丫头,母亲知道你担心姑爷。可是总不能因此,便入了国公府的愿,让四丫头嫁过去做一辈子的寡妇吧。别管四丫头是个什么名声,咱们伯爵府还丢不起这个人。咱们伯爵府还没穷到要让女儿守望门寡的地步。再说了,国公府狭私报复,此事定是要讨个说法。这朝堂上还不是他们万家,一家人说了算。”黄夫人很是硬气的说道。
  永婷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恼怒,忍不住大声说道:“母亲糊涂了不成。何必为了四妹妹和国公府反目?即便解除了婚约,对四妹妹来说,又有什么用?四妹妹那名声,别说京城里,就是别地方稍微有点门第的人也是不会娶的。这守寡与否,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对四妹妹来说有何不同。还不如以此维持和国公府的关系,这样子相公也不用到北边受苦了。”永婷终究是在冲动之下,将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所以说这女人啊,做姑娘的时候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等到出嫁后,这满脑子便是自个的小家,满脑子都是相公,都是小孩。都是想着怎么让自己的相公,自己的小孩过的更好。至于娘家,至于兄妹,那不过是闲来时走动走动,不过是亲戚罢了。就好比永婷,如今她满脑子便是慕容格,满脑子就想着如何让慕容格不用到北边吃苦受罪。至于永芳,对永婷来说那仅仅只是四妹妹而已。至于伯爵府,那也仅仅只是娘家罢了。如今她是侯爷夫人,是候府的当家太太,这些对永婷来说,才是要紧的,才是该放在心上的。
  就好比现代社会,亲生父母,一年见一回也不要紧。但是身边的男人,若是三两天没见,或是一晚上没回家,便着急上火,各种盘查,各种联络方式都用上。恨不得将这个世界反转过来,也要将那个男人找到。所以说这女人的心啊,真的太小,容不下太多的东西。当那颗心被地位,被财富,被小孩,被老公塞满后,能够留给父母,留给兄妹的地方实在是太少太少。少到不经意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到了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例行行为。当然这不能怪女人,毕竟女人的心太小,真的容不下太多的东西。
  黄夫人很是失望的看着永婷,“大丫头,这便是你的真心话吧!四丫头再不好,四丫头的名声再晦气,那也是你的亲妹妹。伯爵府再比不上国公府,那也是你的娘家。为了讨好国公府,大丫头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令母亲失望了。”
  永婷望着黄夫人,“母亲,女儿让你失望了。可是女儿说的都是真的,都是要紧的。四妹妹到了如今,已经无路可走,到国公府为万真鸣守着也未尝不行。到时候过继一个小孩,那样子四妹妹也能有个盼头。可如今了,婚约没了,四妹妹前程同样也没了。除了做老姑娘,除了绞了头做姑子,四妹妹难道还有别的出路吗?”
  黄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永婷,“大丫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四丫头好歹也是你的嫡亲妹妹。你不为她着想便罢了,为何巴巴的将四丫头往火坑里推,就是为了讨好国公府?大丫头,你太让母亲失望了。”
  “母亲,女儿难道说错了吗?”永婷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和国公府反目,没有丝毫的好处。这对四妹妹来说,更是没半点好处。四妹妹到了国公府,还能过继一个孩子,将来也有个盼头。母亲,您好好想想,女儿说的是不是个道理。”
  “放肆。”黄夫人狠狠的瞪着永婷,“大丫头,你只知道让四丫头去国公府,以为过继一个孩子,就万事无忧了吗?你怎么不想想国公府对四丫头究竟有多恨?你怎么不想想那万李氏恨不得扒了四丫头的皮,吃了四丫头的血。将四丫头嫁到国公府,那不是为四丫头找到出路,那是将四丫头往火坑里推,你知道不知道?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将四丫头嫁到国公府,只怕不出两年,到时候看到的就是四丫头的尸骨。与其如此,还不如做个老姑娘。大丫头,我知道你和四丫头没什么感情,但是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四丫头跳火坑。你,你太让母亲失望了。”
  永婷惨白着一张脸,很是心虚的辩解道:“这,这怎么是火坑?这,这怎么可能。他们国公府怎么敢折磨四妹妹?难道咱们伯爵府是好欺负的吗?”
  “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到了那个时候,四丫头命都没了,说别的还有什么用?”黄夫人接着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大丫头,你一向是个有见识个人,为何在此事上如此糊涂,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让四丫头听见了,四丫头该如何的寒心。”
  黄夫人却不知,此时永芳便是站在门外,面无表情。但是旁人看了,却是觉着心惊胆跳。永芳听说永婷回府,便巴巴的过来看望永婷,毕竟永芳对永婷的观感还算是不错的。即便是永婷促成她和万真鸣的婚事,但是永芳并没有因此对永婷改观。当时的永芳想的是,她是迟早要嫁人的,而且还没半点选择的余地。万真鸣除了破相,看着有点吓人,还有以往的名声不太好外,其实也还算不错。从家世,从出身,从前程上来说,还算可以。永芳安慰自个,就这样吧,反正是要嫁人的,总比嫁给丁存厚那个病秧子,活生生的守寡,整日里做个受气小媳妇要强。可是谁会想到,事情竟然会如今这地步。更让永芳没想到的是,永婷为了讨好国公府,为了慕容格的前程,什么都敢牺牲。活生生的要将她往火坑里推。就如黄夫人说的那般,若是真如了永婷的愿,只怕永芳的这条小命,要不了两年,便被人折腾没了。
  永婷好狠的心,永婷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永芳心里止不住的寒,止不住的冷笑。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雨花站在永芳身边,很是尴尬。“四小姐,要不奴婢进去禀报一声,就说四小姐来了。”
  永芳摆手,冷漠的说道:“不用。我去院子里站一会,等会等大姐姐出来后,我再找大姐姐说话。”
  “四小姐,你,你不要紧吧?”雨花忐忑不安的问道。永婷的话,永芳听到了,雨花自然也听到了。雨花的心里也在寒,庆幸幸好太太是个慈爱的,没听了大姑奶奶的话,否则四小姐真的是逼着跳火坑了。
  永芳面无表情的说道:“雨花姐姐放心,我很好。这件事情,雨花姐姐知道就行了,就不用和太太还有大姑奶奶说了。”
  雨花不忍的看着永芳,永芳从雨花的眼神中,看到了怜悯,看到了同情。永芳自嘲一笑,如今她需要一个丫头来同情和怜悯?永芳真想大声的冲雨花喊道,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她只需要别人的尊重,尊重她的意愿,尊重她的想法。可是没有人会听到永芳的心里话。永芳平静的转过身,走到院子里。屋里面究竟黄夫人和永婷说些什么,永芳已经没兴趣去了解了。
  永婷低着头,白着脸,沉默不语。
  黄夫人看到永婷如此,叹息一声,说道:“大丫头,母亲知道你为了姑爷的事情操碎了心。此事,我会和老太太还有你父亲好生说说,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化解,最好是让姑爷不用出京。”
  “母亲说的是。只是此事只怕很难。原本女儿想着让相公跟衙门里说身体不适,不能出京。可惜相公说此法不行。若是真的用了这个借口,只怕相公的前程也算是完了。”永婷说完,猛的抬起头来,“母亲,女儿实在是担心,慌乱。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为四妹妹和万真鸣的婚事而起,也只能用四妹妹的婚事来解决。”
  黄夫人一听,顿时气得不行。“大丫头,你怎么还如此糊涂。我之前说了那么多,难道你都没听进去吗?再说了,如今咱们伯爵府已经和国公府解除了婚约,已经和国公府没了半点关系,你说的那些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让母亲巴巴的去国公府,让他们将四丫头娶过门吗?这个脸我丢不起,伯爵府更是丢不起。四丫头的命也经不起国公府,尤其是那万李氏的折腾。”
  “不。不用母亲出面,只要母亲肯答应,让女儿出面就可以了。女儿定会将此事办妥当。也不用大张旗鼓的,只需一顶小轿,将四妹妹抬进国公府就可以了。”永婷紧紧的抓住黄夫人的手,焦急的说道。似乎这已经是永婷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要抓在手里。
  黄夫人很是不客气的甩开永婷,可惜没能甩掉。黄夫人疾言厉色的说道:“大丫头,母亲今日便将话说个明白。此事绝对不可能。你不用再想了。”
  “母亲,你只为四妹妹着想,为何就不为女儿着想?”永婷听完黄夫人的话,顿时大哭起来。“母亲,女儿害怕啊!相公要是真的离京,女儿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相公了。闵哥儿也没了父亲啊!到时候偌大的一个候府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只怕就要被慕容家的人吃的骨头都不剩啊!到时候女儿该怎么办?母亲可有想过?母亲如今只惦记着四妹妹,为何就不为女儿着想。母亲,女儿命苦啊!”永婷紧紧抓住黄夫人,不停的哭喊。
  “大丫头,你糊涂。”黄夫人并没有因为永婷的话而乱了方寸。“堂堂侯爷,莫非还怕一个国公府吗?国公府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堂堂侯爷?大丫头,你一天到晚乱想些什么?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除非那国公府要造反不成?”说出造反的话,黄夫人自个都先吓了一跳。永婷也吓了一跳。
  永婷愣了愣,说道:“母亲,就算国公府不会对相公做什么。但是北边苦寒,如今也不太平。万一,万一遇到点什么意外,生个病什么的,那里又不比京城,到时候该怎么办。万一相公因此,因此……”
  “大丫头,你别自个吓自个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哪有半点做侯爷夫人的稳重和气度。姑爷自小便有名师教导,打熬身子骨,武艺也是不凡。身为朝廷官员,上峰委派巡检边关,这很是正常。依着姑爷那身子骨,难不成就出不得京城?去不得北边?哼,我看你分明就是杞人忧天。若是像姑爷那样的人都去不得北边,那咱们大周朝,还有谁去的?”黄夫人很是严肃的说道。此刻黄夫人对永婷很是不满,怒其不争,遇事便慌乱,一点都不稳重。和当年做姑娘的时候比起来,似乎差了不少。
  永婷愣,哆嗦着嘴唇,“母亲,女儿,女儿……”最终永婷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大丫头,你平常是个稳重的丫头,为何如今遇事便慌乱起来。还说出那样糊涂的话来。说什么让四丫头去国公府守寡,你难道不明白,那是要四丫头的命的事情吗?大丫头,姑爷是朝廷封的侯爷,国公府再有本事,难不成还敢暗害堂堂的定南候?再说了,国公府即便气不顺,想要报复,也该是报复伯爵府。万大人找借口派姑爷出京,到北边巡检边关,不过是狭私报复,以公谋私,出一口恶气罢了。后续的动作定是没有的,他也没那个胆子。哼,若是真敢私下里搞些小动作,就不怕候府和伯爵府一起报复回去吗?他国公府在朝中有关系,难道咱们伯爵府和候府就没关系了吗?了不起,将官司打到御前,到时候我看国公府,万大人还有何面目见人。为了晚辈的婚事,为了一个死人,为了婚约的事情,如此没有度量,狭私报复,说出去都是丢人。”黄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摸着永婷的头,宽慰道:“大丫头,说来说去,你还是经的事情太少,遇到这样的事情,便慌了手脚,自个吓唬自个。这可不行,你是当家太太,遇事需得不慌。若是慌了,整个府邸都会跟着乱套。你可明白?”
  “女儿明白,多谢母亲教诲。是女儿糊涂,事先没想明白,自个吓唬自个。”永婷惭愧的说道。听了黄夫人的分析,永婷也认识到之前她的担心,实在是有点多余,或者说是杞人忧天。国公府是功勋世家,定南候府同样是功勋世家,伯爵府也是功勋世家。国公府若是真要做什么,还得事先掂量掂量。候府和伯爵府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永婷脸红,想到自己之前没半点风度,一点也不稳重,又哭又闹的,就觉着羞愧,觉着很不好意思。
  “母亲,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遇事,定会静下心来好生想想。不会再像如今这般莽撞的。”永婷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
  黄夫人高兴的点点头,“如此便好。你能想明白,也没枉费母亲说了那么多。好了,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了。”
  “是,母亲。”
  永婷擦干眼泪,站了起来。黄夫人又安慰了她两句,又说道:“你难得回来一趟。这样吧,你先去看看你四妹妹。不管怎么说,四丫头是你嫡亲的妹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她心里也是难受,只是一直忍着,不肯说出来。你们是姐妹,说不定能够说得上几句心里话。你去宽慰宽慰她。哎……”说到最后,黄夫人又叹气。若是以前,永芳的婚事还能有点指望,而如今黄夫人已经是彻底绝了念想,半点指望也没。真不知道等永芳年纪大了,该如何安置才好。
  永婷尴尬,羞愧,很不好意思,“母亲,女儿……”
  “去吧。她是你妹妹,你去看看她,宽解几句也好。”
  “是,母亲。”永婷出了屋子,便看到站在院子中赏花的永芳。
  永芳回过头来看着永婷,很是平静的说道:“见过大姐姐。妹妹听说大姐姐来了,便过来看望大姐姐。只是听丫头说,大姐姐正在和母亲说话,妹妹便没有进去。”
  永婷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刻,会在这里见到永芳。很是尴尬,忐忑,还有点小小的愧疚。可是这点愧疚,很快又被不满和丝丝厌恶给占据。永婷想着,若是永芳不是扫把星,不是克夫命,便不会有今天的的一切,那么相公也不用被派往北边巡边。不过永婷想到黄夫人的嘱咐,便笑道:“四妹妹来了。四妹妹怎么站在院子里,怎么不去厢房里候着?”
  永芳淡笑说道:“妹妹整日里都坐着,难得出院门一趟,自然是多站站才好。免得身子骨都生锈了。”
  永婷笑了笑,“四妹妹,母亲这会也乏了,咱们不若到厢房或是去四妹妹的院子里说话,如何?”
  永芳笑了起来,“好啊。那便去我那院子。今日我那院子也是有福,难得能够请到大姐姐光临。”
  永婷笑笑,“四妹妹可真会说话。那咱们这就过去吧。”122章虚情假意
  就在永芳领着永婷去秋实居说话的时候,永婉和永娴也回到了伯爵府。自从两人出嫁,三朝回门后,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回伯爵府。只是事先永芳一点消息都没得到,段夫人那里倒是提前得了消息。黄夫人这里虽然也是得了消息,但是黄夫人不喜永婉,至于永娴也是一般。再说永婉和永娴也不是长房的姑娘,自然就没放在心里。
  永婉和永娴先是见过老太太,给老太太请安,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话,然后两人便回到翠竹院和段夫人说话。
  闲话家常。段夫人瞧着永婉,看永婉的气色似乎不太好,比不上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段夫人担心的问道:“二丫头,你如今可好?姑爷待你如何?”
  永婉略显羞涩的说道:“母亲,相公待女儿很好,母亲不用担心。”
  “真的?你可别骗母亲。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就和母亲说,母亲为你出头。”段夫人很是干脆的说道。
  永婉低着头,嘴唇动了动,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转而说道:“母亲放心吧,女儿很好。只是女儿毕竟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凡事都要依着规矩来。”
  段夫人点点头,“嗯,你说的不错。这做人新媳妇最是辛苦不过的事情。若是有难处,稍微忍一忍。等过了年便好了。”
  “母亲说的是,女儿也是这么想的。总归母亲放心吧,女儿很好,母亲不用担心。”永婉笑道。
  段夫人也笑道:“傻丫头,母亲怎么能够不担心。”
  永婉靠在段夫人身上,说道:“母亲,女儿想你。”
  “母亲也想你。以后得空,便常回来看看。或是母亲过去看你也是可以的。若是不方便,你便让人回来给母亲传个话,也好让母亲知道你过的好。”
  永婉点头,“母亲放心,女儿晓得。”
  段夫人转而去看永娴,永娴出嫁后,气色倒是显得比在伯爵府的时候还要好一点。对比永婉,段夫人这心里头就有点不舒坦。不过段夫人还是笑着问道:“三丫头,你如今在婆家如何?可还好?”
  “多谢母亲关心,女儿很好。”永娴依旧如以前在伯爵府做姑娘时候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说着话。
  段夫人瞧了,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一点。段夫人点点头,说道:“那便好。看着你们都好好的,我这做母亲的心里也是高兴。”
  永婉抬起头来,问道:“母亲,女儿回来的时候看到大姐姐的马车,后来听下人说,大姐姐一早便回来了。母亲,大姐姐这会回府做什么?”
  段夫人听罢,笑了起来,笑容显得有点幸灾乐祸,有点看好戏的意思在里头。“能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四丫头的事情。四丫头如何,你们定是也清楚的。如今那事一出,四丫头可算是没了前程了。”
  永婉心里暗自高兴,心道一句活该。不过面上做出关心人的样子,说道:“四妹妹也真是可怜,离着成婚还有三天了,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当时女儿还想着回来给四妹妹送嫁,还在犹豫该送什么礼。可惜,却没想到喜事变成了丧事。那万家的少爷也是可怜,若是没和四妹妹定亲,说不定也就没这事了。”
  “行了二丫头,这些话不可胡说。如今老太太可是下了命令,府中不得议论此事。”段夫人教训道。段夫人心里很是爽快,但是想到因为永芳的事情,出门所遭受的待遇,段夫人也觉着晦气,也就不愿意再说此事。
  永婉调皮的吐吐舌头,笑道:“母亲教训的是,女儿不说就是了。”
  永娴犹豫着说道:“母亲,女儿想着难得回来一趟,加之四妹妹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女儿和二姐姐也该去看看四妹妹才是。”
  “哼,谁愿意去看她,免得晦气。”永婉率先说道。
  段夫人斥责道:“胡说。二丫头,你这规矩可不行。大家是姐妹,你们又是难得回来一趟,四丫头又出了那样的事情,于情于理都是该去看看的。否则就该说你没规矩了。”
  永婉也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当即便认错道:“母亲教训的是,女儿糊涂。女儿这就和三妹妹一道去看望四妹妹。对了,还要看望大姐姐。大姐姐难得回来,女儿有许久没见到大姐姐了,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生和大姐姐说说话。”
  段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嗯,此话说的不错。多和永婷那丫头亲近亲近,你们是姐妹,本该多多来往的。”
  “是,母亲。”
  永婉和永娴出了翠竹院,便往秋实居这边来。路上得到丫头的回复,说是大姑奶奶这会正在秋实居和四小姐还有五小姐说话。永婉听罢,笑了起来说道:“三妹妹,这下子咱们倒是省了功夫,一并看望四妹妹和大姐姐。”
  永娴低着头,说道:“二姐姐说的是。”
  永婉挑眉,看着永娴,“三妹妹如今已经是为人妻,何必还像以前做姑娘的时候,胆小怕事的样子,姐姐看着不喜欢。你这样子,哼,杨家那些人定会觉着你好欺负。三妹妹,照我说的,你就该狠一点,也好让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再说,即便有什么事,还有伯爵府了。三妹妹,你说对不对?”
  永娴尴尬,“二姐姐说的有理。只是妹妹愚钝,性子又是如此,实在是学不来二姐姐的本事。”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行了,咱们过去吧。去看看四妹妹,不知道如今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永婉昂着头走在前面。
  永娴走在后面,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里有点不舒坦。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不好,如今已经是嫁出去的人,实在是没必要再像以前那样怕永婉,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在永婉面前小心谨慎。可是她改不了。她一见到永婉,就不由自主的小心起来,说话斟酌再三,就怕得罪了永婉,被永婉教训一通。可是她的做法并没有得来永婉的好感,反而被永婉嫌弃。永娴心里很不是滋味,觉着自己跟个傻瓜似地。
  到了秋实居,永婉这心里的傲气更是足了。她来便是打着看笑话的主意,看看永芳究竟如何可怜,如何落魄,到时候若是永芳识趣,她也不妨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等到见了永芳,永婉这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只因永芳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胖也没瘦,脸色也很好,一点都看不出伤心绝望的样子,似乎什么事情都没生一般。不光如此,永芳还笑得出来,笑呵呵招呼她和永娴。这让永婉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想想看,若是换了别的姑娘,谁会像永芳这般毫不在意。只怕早就愁死,哭死了。要是再绝望一点的,只怕就该抹脖子上吊,一了百了才是。
  永婉此刻顾不得永婷这个她需要讨好的对象,专注起永芳来。永婉将永芳仔细打量,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说道:“瞧着四妹妹气色倒是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之前听闻消息,我还在想这老天爷怎么如此不开眼,怎么所有晦气的事情都让四妹妹赶上了。四妹妹这运道实在是……哎,四妹妹,事情已经生,也无法再改变,四妹妹可要想开一点,别钻牛角尖。姐姐相信将来有一天,四妹妹定是能有个去处的。”
  永芳淡笑点点头,对于永婉的明讽暗嘲,永芳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多谢二姐姐关心。妹妹很好,妹妹并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二姐姐如今嫁了人,长公主府上规矩大,长辈也多,倒是二姐姐辛苦了。妹妹瞧着二姐姐的脸色似乎都憔悴了一点。二姐姐,你可要保重身子,不可劳累了。要知道女儿家的身体可是经不起折腾的。”
  永芳淡笑说完这番话,却是让永婷暗自侧目。心想这个四妹妹,言辞好生犀利。永婉是个什么性子,永婷是门清。永婉那番话,永婷自然也是明白。但是没想到永芳的反应会是如此。这倒是颠覆了永婷对永芳的一贯认知。似乎她的四妹妹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懦弱,任人摆布。
  永婉脸色都气绿了,不高兴的说道:“四妹妹这话算什么?是嫌弃我多管闲事,不该来看望四妹妹吗?若是如此,我走便是。巴巴的来看望四妹妹,生怕四妹妹受了委屈,心里想不开,特意安慰四妹妹。没想到倒是惹来四妹妹一顿嘲讽。四妹妹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永婷没说话,她想再看看永芳如何应对。永娴低着头,她就知道事情会这样。总之永婉和永芳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安宁。永淑也是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对于永芳,永淑是绝对的信心,相信永芳和永婉之间的战争,最终胜出的定会是永芳。因此众人之间,也就是永淑最为平静,她就等着看永婉的好戏。反正对永婉,永淑是一向看不惯的。永婉吃瘪,永淑只有高兴的份。
  永芳对永婉笑了笑,说道:“二姐姐太过草木皆兵了。就如二姐姐关心妹妹一样,妹妹心里也是惦记着二姐姐。妹妹不过是略微关心了两句,却没想到倒是让二姐姐曲解了意思。也是怪我,没将话说清楚,让二姐姐产生了误会。二姐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计较妹妹这点失误了,可好?”永芳笑的很亲切,似乎和永婉是感情很好的姐妹一般。
  永婷看了,暗自点头,心想四妹妹这脑子反应倒是够快,说话也是恰当,看着就是个聪慧的。态度不卑不亢,丝毫不惧永婉,气势上倒是隐隐的压了永婉一头。永婷暗自点头,难怪回府不过一年多,母亲对四妹妹就如此维护起来。当真是了不得。有这本事,若是没那名声,只怕将来是不得了。只是可惜,有着那样的名声,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永婉脸色涨红,“说来说去,倒是我的错了。哼,四妹妹,你心里难过我是知道的。咱们是姐妹,你不用在我们面前强撑。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即便帮不上什么忙,总归也能宽慰妹妹几句。”
  永芳只觉着好笑,就真的摇头笑了起来,“多谢二姐姐关心。不过妹妹心里没什么好难过的。老天爷要如此,妹妹心里只当是一次修行而已。妹妹相信,所谓柳暗花明,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事情就有转机了。”
  “四妹妹能够这么想就很好。不过四妹妹光是这样想也是不妥当。如今四妹妹的情形,四妹妹你整日都在府中,可能还不清楚。姐姐担心,四妹妹你将来的日子只怕更是难过。四妹妹心里要有所准备才是。”永婉假装好心的说道。
  永芳挑眉,永婉想看她的笑话,她偏不会让永婉如意。永芳笑道:“多谢二姐姐的关心。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咱们只要说当下便罢了。就好比二姐姐,如今也是当下要紧,至于别的,还没生,何必自寻烦恼了。二姐姐你说是不是?”
  永婉恼怒异常,心里猜测永芳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难不成永芳知道了她和陈明康之间闹矛盾的事情?不,不可能的。这件事伯爵府应该没一个人会知道。想到这里,永婉又镇定下来,“四妹妹说的是。那四妹妹就先顾着当下吧。看四妹妹的气色,想来四妹妹也是个心宽的人。这样子,姐姐心里便放心了。”
  永芳笑了笑,不想再和永婉闹下去,便转而和永娴说起话来。“多谢三姐姐惦记着妹妹,妹妹看到三姐姐来,心里很是高兴。”
  “四妹妹客气了。咱们是姐妹,这本是应当。”永娴看着永芳,眼神里包含着同情和怜悯。在永娴想来,永芳真正是可怜,好不容易婚事有了着落,结果成亲前三天,男的却被人杀死了。这真是犹如晴天霹雳。永娴时常在想,若是此事换做她遇上的话,真不知道还有有勇气活下来。对于永芳如今的状态,永娴心里也是惊叹和佩服。
  永娴的同情和怜悯,永芳自然是看到了。对于此点,永芳心里是无奈。这段时间她看到过太多人的同情和怜悯,当然也不乏看好戏看热闹的人。永芳很想对所有人,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怜悯。只可惜,即便是真的说了,别人也当她是在掩饰自己。所以与其见人便说,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就当做什么都没生,都没都没看到一样。这样自个好过点,也能满足别人的同情心。
  “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今儿可算是个好日子。三位姐姐不约而同的过府,今日可是要热闹热闹才行。”永芳笑道。
  永婷对永芳说道:“四妹妹这提议不错,大家难得能够聚在一起,尤其是二妹妹和三妹妹如今也出了门子,以后大家想要再聚在一起,可不是那么方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咱们姐妹好生聚一聚,喝酒聊天,作诗作画,好不惬意。尤其是四妹妹,姐姐还不曾和四妹妹喝过酒,一会四妹妹定不能推辞。”永婷笑道。
  永芳也笑道:“大姐姐既然开了口,妹妹自然不会不从。只是妹妹酒量有限,一会大姐姐可要手下留情。”
  永婷见永芳说的有趣,便又笑道:“四妹妹放心,今日定不会让你醉了。”
  “大姐姐,一会妹妹也要敬大姐姐几倍酒才是。”永婉笑了起来,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大姐姐,妹妹也有几个月不曾见大姐姐了,不知大姐姐如今可好?”
  永婷点头,说道:“多谢二妹妹,二妹妹有心了。姐姐如今很好。倒是妹妹,长公主府上规矩大,人口又多,妹妹又是新媳妇。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是要和姐姐说。”
  “多谢大姐姐。妹妹很好,不曾受什么委屈。相公也对妹妹也很好,长公主也很慈爱。”永婉一脸幸福的说道。可是永婉略显憔悴的脸色却出卖了她。
  永婷也没和永婉多说,转而又和永娴说起话来,“不知三妹妹如今可好?”
  “多谢二姐姐关心,妹妹很好。”永娴略显羞涩的说道。
  永婷点点头,说道:“三妹妹你是有福气的人,姐姐倒是不担心你。”说完看着永芳,“四妹妹,你也要放宽心,不要想那么多。事情总归会有解决的一天。”
  永芳暗自皱眉,对于永婷的话,永芳没听进去。之前在黄夫人那里,听了永婷的‘真心话’后,永芳心里对永婷已经有了很大的警惕之心,还有点腻歪,有点厌烦。要不是永芳两世为人,要不是永芳心性够好,意志够坚定,永芳此刻绝对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和永婷说话。但是对永婷说的话,永芳也只是听听而已。
  永芳客气的对永婷说道:“多谢大姐姐,妹妹听大姐姐的。”
  “那便好。”
  “大姑奶奶,二姑奶奶,三姑奶奶,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太太那里派人来,说是席面已经预备好了。让各位奶奶还有小姐都过去,老太太正等着大家了。”青袖这丫头进来回话。
  永婷一听,顿时笑了起来,“诸位妹妹,咱们这就过去吧。晚了,让老太太久等,那可是罪过。”
  “大姐姐说的是,咱们这就过去。”永婉率先附和道。
  永芳几人都站了起来,随着永婷出院门。走在园子里的时候,永婷和永芳走在一起,其他人或是在前或是在后,总归都离着一段距离。永婷先和永芳说道:“四妹妹可是有什么想法?”
  永芳抬起头看着永婷,问道:“妹妹愚钝,不知姐姐指的是哪方面?”
  永婷似笑非笑的看着永芳,“四妹妹太过谦虚了。我还记得以前在府中的时候,二妹妹就是个要强的性子,就是我有时候也要让她一让。却没想到,如今四妹妹和二妹妹在一起,却是丝毫不逊,反倒是将二妹妹压了一头。以妹妹如此本事,怎么还谦虚说不明白姐姐的话?四妹妹,你这样可就见外了。”
  永芳笑了起来,说道:“多谢大姐姐的谬赞,妹妹可没有大姐姐说的这般厉害。妹妹不过是凡事照着规矩来而已,其他的妹妹并不关心。”
  “哦?只是照着规矩,便如此了得,四妹妹果真是不同。”往前走了几步,永婷又说道:“四妹妹,和国公府的婚事,想来四妹妹心里也是清楚,这件事算是我一手促成的。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万真鸣生死,两家婚事没做成,反倒是成了仇人。哎,要是早知如此,当初我也就不操这个心了。”
  永芳听罢,很是随意的说道:“凡事都有缘分,只能说妹妹我和国公府那位万公子没有缘分。即便是勉强在一起,最终也是有缘无分。”
  “四妹妹相信缘分?”永婷笑了笑,笑容略有深意,却是让人看不懂。“缘分究竟是什么?四妹妹觉着你的缘分何时会到来?”
  “妹妹不知。妹妹只是知道,世上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的。勉强行事,最终也是害人害己。”永芳也是略有深意的说道。
  永婷笑了起来,“妹妹这话有意思,妹妹是想要同姐姐说什么?不妨直接一点,可好?”
  永芳笑了起来,笑的有点羞涩,“大姐姐过虑了,妹妹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哦,是吗?”永婷随意反问一句。“四妹妹,咱们姐妹多年来都没见几面,如今咱们姐妹倒是显得疏远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大姐姐是当家太太,候府事情忙,不能时常回来看看。妹妹整日里都在府中,也不能经常出门走动。不过大姐姐放心,你永远都是妹妹的大姐姐,这一点无论谁都改变不了。”永芳很是认真的说道。
  永婷笑了起来,“四妹妹说的是,咱们是好姐妹,定不能生分了。四妹妹如今的情形,姐姐是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四妹妹不会怪罪姐姐吧?”
  “当然不会。妹妹对大姐姐只有感激之意,别的则是没了。”永芳微微低着头,掩饰住眼中的一点点厌恶感。厌恶她的虚伪,也是厌恶永婷的虚伪。
  “那就好。来之前,姐姐这心里一直担心着妹妹因为此事便和姐姐生分了,或许心里面还有所怨愤。如今见四妹妹如此说,我这心里也安心了。四妹妹,你放心,若是将来有机会,姐姐定会为四妹妹寻一门好亲事。到时候倒是要让那些乱说话的人好生看看。”永婷很是仗义的说道。
  永芳暗自皱眉,心里腻歪,又觉着永婷会不会是在打别的主意。于是永芳便说道:“多谢大姐姐好意。只是妹妹如今也没什么想法,凡事还是那句话,随缘吧。妹妹心里并不强求。即便真的有一天,需要到庵里终老,妹妹也不会怨天尤人。”这话永芳倒是没说假,从一开始的惊慌,到后来的失措,到白云庵求助静虚师太,再到婚约解除的风波,一桩桩,一件件,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永芳的心反而逐渐平静的了下来。就如静虚师太所说的那般,就当他是一场修行罢了。修行成功,便是自己的福气。若是不成功,便是自己的修为还没到那一步。如今永芳是看明白了,这凡事真的不能强求,可以用计谋,可以用手段,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因势利导,不可逆水行舟。毕竟作为个体的她,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渺小到她根本就没逆水行舟的资格和资本。她不会因为自己是穿越女,站得高,看得远,因而便自大起来,看不起古代人。真正说谋略,说心计,还是古代人比现代人更甚一筹。想想看,那些兵书,那些谋略,那些历史上经典的战略,哪一个不是古代人的明创造。现代人所谓各种学,其实都是拾人牙慧,捡老祖宗剩下的东西。
  比眼光永芳自信可以比过古代人,比见识,永芳也有自信。毕竟她来自于信息爆炸的时代,即便没见过,没经历过,那也也听过,也在网上看到过。但是和古人比谋略,比谁的心思更深沉,谁考虑问题更有远见,比谁的手段更厉害,永芳真的没那信心。古代大家闺秀,十几岁的年纪,没有重生,没有穿越,就仅仅十几年的教育,便深得这宅斗的真传。如今在永芳看来,最厉害的莫过于丁晚晴。至于永婉,不过是逞能罢了,说谋略,根本谈不上。至于永婷,永芳不了解,但是想来也是不简单的。想想看,在现代社会,有几个十几岁的姑娘,能有这般本事,这番心思和手段。十几岁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考试,全都是电视,明星,动漫等等。很多二三十岁的人,出社会几年十几年了,还不一定能处理好简单的人际关系,更何况是复杂的人际关系了。现代人说,在官场混的人都是人精,如今永芳想说,在大宅门里混的人,其实也都是人精。只不过人精的水准有差异。永芳作为穿越女,自然是想混得好。想要混得好,那么就请成为大宅门里面的人精吧。不动声色之间,便能将敌人消灭于无形,那真的就是到高手级别了。至于大师级别的,请去看看皇宫里的女人,那里面的人个个都是大师级别。即便不是,也比一般大宅门里的人,高出几个档次来。
  永芳胡思乱想,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永婷听到,便好奇的问道:“四妹妹在笑什么?可否和姐姐说说?”
  永芳摇头笑道:“妹妹只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罢了,并没有什么。”
  “哦,果真如此?”很显然永婷并不愿意相信永芳的说辞。
  不过永芳也不在乎,自然也不想特意去解释。毕竟她的想法,无法说出口,只能自个乐一乐罢了。永芳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大姐姐,你也知道妹妹以前是住在庵里的,那会虽然行动受限,也见不到什么人。但是白云庵毕竟是香火旺盛之地,每日都有许多人前来。总归吗妹妹在白云庵那几年,倒是听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四妹妹在庵里也是学到不少东西,长了不少见识。”
  永芳点头:“大姐姐说的没错,正是如此。”
  两人说着说着,便到了花厅。因此永婷便也止住了话题。
  就在伯爵府的人都在热闹的吃喝的时候,此时在晋王府也有一场宴席,京城里各王府的王妃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闲聊京城八卦。做东的自然是晋王妃。大家在一起闲聊,就难免会说起前段时间晋王府和国公府到御前打官司的事情。礼王妃随口问了问,晋王妃顿时便恼怒的说道:“哼,此事倒是让定国公府占了便宜。不过是个不受重视,没半点本事的,还被破了相的小子,死了便死了,还闹到御前。让咱们王爷被皇上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实在是气人。”
  礼王妃面色不动,说道:“听说国公府那位小子,死前距婚期也不过三天。却在那时候死了,实在是可惜。弟妹,说句公道话,这次的确是少越那孩子做错了。”
  晋王妃不太在意的说道:“四嫂说的是。不过咱们家,不光王爷被皇上斥责,就是少越那孩子也是被禁足,还到国公府赔礼道歉,更是出了几万两银子。想想这些,我就是一肚子火气。”
  礼王妃笑了笑,没在说话,有些话说一遍就是了。说多了,难为会让人不高兴。
  安王妃是继室,姓顾。很是活络的一个人。只是她毕竟是继室,不是原配,出身也不算太高,比不上其他王妃。向来是在这些妯娌里面说不上什么话,别的正妃也不太看得起她。不过后来来往多了,加之她刻意交好各王府的正妃们,这些各王府的正妃们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好了点。像如今在这样的聚会上,顾氏也能说上点话。今儿听到这事,便插嘴说了句,“我听说啊,那个国公府的小子是和伯爵府的姑娘定的亲。对了,听说那伯爵府的姑娘还有个什么名堂,十分晦气,是不是?”123章克夫命和克妻命
  晋王妃顿时就笑道:“可不是。一个破相的和一个扫把星做成一对,难怪那破相的会在成亲前三天死去。要我说啊,国公府那小子根本就不是咱们家少越砍死的,而是被伯爵府那扫把星给害死的。”
  安王妃顾氏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样子,“这是真的?我原先还以为大家传言的扫把星,不过是随口说的。”
  晋王妃笑道:“怎么不是真的。这事京城中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听说武昌伯府当年为了避祸,还特意将那扫把星送到白云庵去。好像是住了将近八年,师从静虚师太。去年吧静虚师太打了包票说是那扫把星没事了,武昌伯府这才敢将人给接了回来。这不,一回来,武昌伯府就成了京城里的笑话。”晋王妃说着就笑了起来,眼里满是看笑话的意思。
  礼王妃看了眼晋王妃,没说话,只是那眼神不太善。晋王妃顿时醒悟过来,那件事情就是和礼亲王有关,当着礼王妃的面说这样的话,真是太不给礼王妃面子了。晋王妃赶紧抱歉的说道:“四嫂,我这嘴快,不过没别的意思。四嫂可别见怪。”
  礼王妃神情淡淡的,说道:“你们说的那个武昌伯府的姑娘,我倒是见过一面。”
  “哦,怎么样,还请四嫂说来听听。”晋王妃满脸八卦的样子。
  礼王妃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很是不错的一个姑娘,容貌,气度都是上佳。只是可惜,有那么个晦气的名声,婚事自然是艰难。否则武昌伯府也不会和国公府结亲了。”
  “四嫂说的是。”晋王妃讪讪笑道,“不过就如四嫂所说,再好的姑娘,只要是背上了那么个晦气名声,也是没用。如今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个武昌伯府的姑娘,这辈子只怕就只能做老姑娘了。哎呀,真是造孽。”说完,晋王妃又笑了起来,笑的好不畅快。
  礼王妃见不惯晋王妃这样子,不过也没说什么,就让晋王妃说去吧。
  安王妃却是眼珠子乱转,问礼王妃,“弟妹,那伯爵府的姑娘果真是个好的?”
  礼王妃点点头,“自然是好的。当时我一见便喜欢,只是可惜名声太过晦气。”
  安王妃脑子里迅速转动,问晋王妃,“我听说那姑娘还是个克夫命,这是不是真的?还是别人乱传的?”
  礼王妃听了,暗皱了下眉头,不过没说什么。晋王妃却是来了兴趣,“此事是不是真的,我可不知道。不过国公府那小子一死,这消息便传了出来。都说那扫把星不光祸害家人,如今也祸害起别人了。原先丁尚书家中,你们可还记得那个病秧子,丁尚书家中想要和伯爵府结亲,也是相信静虚师太的说辞。结果伯爵府还不答应。要是事情只是如此,便也罢了。谁会想到就今年七月份的时候,丁尚书家中那病秧子没了。都说是伯爵府扫把星祸害的。当时大家也都是将信将疑,心想那病秧子本身就是个短命的,这个和扫把星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不到一个月,国公府那小子也死了。你们说说看,两家都是有意和伯爵府做亲,其中一家还做成了,结果两家的小子都没了。说是巧合,哼,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分明就是那扫把星太过厉害,将人给克死了。这不是克夫命是什么。要我说啊,那扫把星就该送到白云庵去,让静虚师太好生化解一番。说不定之前静虚师太说的话,也是妄言。”
  “弟妹请慎言。”礼王妃严肃的说道。
  晋王妃有点不以为意,不过礼王妃在众多王妃中,向来就是有点威信,这威信不是来自于礼亲王,而是来自于礼王妃本身,来自礼王妃处事公正,为人诚心。因此妯娌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都很尊重礼王妃的意见。
  晋王妃讪讪然的笑了笑,说道:“四嫂说的是,倒是我糊涂了,竟然说起静虚师太的胡话来真是该死。”
  安王妃顾氏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一个静虚师太,就让两个王妃如此。毕竟顾氏是继室,出身不比其他王府原配王妃,在宫中也是没多大体面,很多皇室内幕,她并不知道。像是礼王妃等人,对静虚师太的来历和出家的缘由,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心里都清楚只怕是和宫中的那位有关。因此大家提到静虚师太的时候,都很是尊重,以免犯了宫中那位的忌讳。也因此晋王妃如此编排静虚师太,这让礼王妃很是不满,担心晋王妃口无遮拦,从而给大家惹祸。
  晋王妃虽说知道的事情少,但是从各种迹象中也知道白云庵那位静虚师太不简单,该是和宫中有关系。也因此礼王妃如此一说,晋王妃急忙诚心悔过,不敢再随意编排静虚师太。过后只说伯爵府的扫把星,连静虚师太的名讳也没提起。
  这一番话大家说过便算了,只当是个八卦而已。但是安王妃顾氏却将此事放在心里。从晋王府出来后,顾氏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越想越觉着自个聪明,越想越觉着心里面得主意很好。简直就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那心腹之患给除掉。哈哈,克夫命好啊,不克夫她还不要了。
  当天等到安王爷回府后,安王妃顾氏便开始吹起枕头风来。顾氏先是将安王爷伺候舒服了,这才说起心中的打算,“王爷,您看少齐那孩子,如今都二十好几了,身边也就两个姨娘,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
  安王爷闭着眼睛,说道:“少齐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少齐媳妇过世后,这事每次一提,他就是不点头,能有什么法子。算了,先别管他。等到少锋的婚事办完了,再说少齐的也不迟。”
  顾氏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王爷,不管怎么说少齐也是您的嫡长子,年岁都这么大了,总是这么一个人,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媳妇,这说出去也是不好听。”
  安王爷沉默了一会,说道:“此事不好办。少齐的情况你是清楚的,如今给少齐说亲,怕是很多人家都会掂量掂量一番,要找个合适的人家,怕是不容易。”
  安王爷这么说,也是有缘故的。少齐自然就是前文所提到过的宋少齐,安王府嫡长子,只是母妃早逝,安王爷这才续娶了如今的顾氏。顾氏一进王府,一年后便生了个儿子。有了儿子,这顾氏的心思便大了起来,想要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王位。尤其是宋少齐如今二十好几了,娶了媳妇结果难产死了,大小都没保住,如今名下一个儿子都没有,这更是给了顾氏机会。但是宋少齐是嫡长子,虽然顾氏能够说动安王暂时不立世子,却无法说动安王还有宫里答应立宋少锋,也就是顾氏的亲生儿子为世子。毕竟是嫡长子,嫡长子还在,却要立别的儿子为世子,这件事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办妥的。即便是安王答应了,只怕到了宫里面也是请不到圣旨的,说不定还要遭来一番申斥。但是这并不能打消顾氏的打算,让安王暂缓立世子,这一步棋,已经下了下去,顾氏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而且在顾氏看来,宋少齐这人太狠,就是安王爷也未必制得住他,顾氏心里对宋少齐有厌恶,更有恐惧,这让顾氏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宋少齐被立为世子。等将来安王一过世,她岂不是要仰仗着宋少齐过日子。这个情形,是顾氏容忍不下的。顾氏想来想去,为了达到目的,为了永绝后患,只能要了宋少齐的命。
  只是宋少齐是个大男人,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先头王妃留下来的人,一个个忠心的很,顾氏根本就插不上手。就是顾氏送过去的女人,也是半点作用也没有。宋少齐似乎在女色上面,根本就没什么兴趣似地。但是如今却有个机会摆在了顾氏面前,那便是伯爵府的那个扫把星,克夫命。如果真的是克夫,真的像外间传闻的那般厉害,若是将此女子许配给宋少齐,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宋少齐一条命便没了。哈哈,想到这里,顾氏很是高兴。很是得意于自己的想法,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
  “王爷,妾身自然是知道。可是也不能让少齐就这么一个人下去,连个媳妇也没有吧。少齐毕竟是王爷您得嫡长子,这样子可是不好。”顾氏继续吹着枕头风。
  安王爷皱眉,“王妃,你说的是有道理,只是少齐的事情难办。当年同刘大人定亲,结果那个姑娘是个没福气的,还没过门人就没了。后来又给他娶了潘氏,可惜潘氏也是个没福气的。不光是自个命没了,连我那小孙子的命也没能保住。哎,说起这个,我这心里也是觉着愧疚。少齐这孩子懂事,可是这妻儿缘分却是没有。上回我还和他提了提,他自个说是如今没想法,暂时缓一缓也是没关系。后来潘家来人,说是可以再送个姑娘给少齐,只是少齐没答应。潘家那姑娘也是命不好,少齐才拒绝了没多久,那姑娘竟然得病死了。你想想看,如今少齐这样子,人家都说他克妻,谁还敢将姑娘嫁给少齐。少齐总归是本王的儿子,又是嫡长子,总不能让少齐去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或是娶一个庶出女回来吧。那岂不是丢人。”
  顾氏心里高兴,心想宋少齐活该,这辈子就是没妻儿缘的人。娶了媳妇,没半个儿子,他这世子位也是别想指望。顾氏就不相信了,宫里面莫非还能立一个生不出儿子的人来做世子吗?那才真的是笑话。只能这样子下去可不行,万一有一天宋少齐真的有了儿子,那该如何是好。最保险的还是要将宋少齐的命要了,这才是关键。既然宋少齐克妻,那么她就给他说个克夫的女人回来。这两两相克,最好是将两人都给克死了才好。
  于是顾氏便说道:“王爷莫急,今儿妾身到晋王府走了一趟,倒是知道个消息。妾身想来想去,此人或许适合少齐。”
  安王爷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趣,“那你说说看,究竟是谁家的姑娘?若是不合适,此事便作罢。”
  “王爷放心吧,此人出身家世都是匹配的,只是有个晦气的名声,怕王爷不喜。”顾氏小心的说道。
  安王爷一听,暗皱了下眉头,接着说道:“没关系,你先说来听听看。”
  “是,王爷。王爷可还记得晋王府和定国公府打御前官司的事情?”顾氏小心的问道。
  安王爷闭着眼睛点头,“自然记得。怎么了,你说的那个姑娘跟这两家有关系?”
  “算是吧。不知王爷您可知道如今京城里有关此事的谣言?”顾氏又问道。
  安王爷睁开眼睛看着顾氏,“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如此。”
  “是,王爷。”顾氏很高兴,便说道:“今儿妾身去到晋王府,听到大家说起此事,又说起武昌伯府的那个姑娘。就是和定国公府订婚的那个姑娘。”
  安王爷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指武昌伯府的那个姑娘?”
  “正是。妾身的确是这么想的。那个姑娘,妾身听四弟妹说起,说是她曾见过一面,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容貌气度都是不凡。只是可怜自小就有个晦气的名声,小小年纪便被送到了白云庵中,师从静虚师太。后来静虚师太亲口说这个姑娘已经无碍,所谓的扫把星的也是没关系了,伯爵府这才将人从庵里接了回来。接回来后,便开始着手婚事。这不,最后和国公府的小子定了亲,只是可惜,成亲前,国公府那小子被晋王世子给失手砍死了。后来国公府不忿,便使人传出了伯爵府姑娘是个克夫命的传言。照我说了,这事那姑娘也是可怜,国公府那小子马上就要成亲了,还往外面跑,这才出了意外。实在是不能说伯爵府的姑娘有过错。要是那姑娘真的那般厉害,为何伯爵府的人全都好好的,没半点事情。只是这名声一出来,那姑娘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谁也不敢娶一个有着晦气名声的人回家。”
  安王爷盯着顾氏,“你既然说没人敢娶伯爵府那姑娘,那你为何又说少齐合适?莫非你有什么打算?”
  顾氏心里一急,接着赶紧辩解道:“王爷,且听切身慢慢说来。妾身绝对没别的什么想法,妾身就是想着少齐命硬,一般女子怕是近不得身。但是伯爵府那姑娘也是个命硬的,说不定就适合少齐,也免得少齐一直一个人。到如今二十好几了,也只得了个姑娘,还是姨娘生的。咱们做长辈的,无论如何总是要为子女着想。别家的姑娘不行,但是妾身觉着伯爵府的那个姑娘定是可以的。说不定娶进门,不到两年就能给少齐生一个儿子出来,这样一来,王爷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