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宏宣去西北出差的事就此定了下来。
  晚上温禹留在蒋家吃过饭才走。
  温禹走后，蒋宏宣叫过苏云叶，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她。
  纸条上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爸，这是？”
  “上次你提起要收购一家工厂，我最近打听过了，还真有一家街道工厂因为经营不善要倒闭，不过现在还没有私人收购工厂的先例，你想直接收购有困难。不过有个可操作的办法，就是经过一个中间人，通过单位名义将厂子收过来。明天你就打电话过去，我已经跟对方打过招呼，具体怎么操作，到时候你们具体商定一下。”
  蒋宏宣叹了口气，又道：“本来我应该陪你一起去的，可突然告诉我出差的事，事发突然，实在来不及了。不过那人跟咱家是老熟人，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他说，”
  苏云叶笑了笑道：“爸，你能帮我联系到合适的工厂就已经很好了，剩下的事就让我自己去办吧。再说生意上的事，我熟，没事的。”
  见她说得轻松，再一想县城里的那么大一个厂子，都是靠着这个丫头自己扛下来的，蒋宏宣也就稍稍放心了。
  当天往上蒋宏宣就开始收拾行李，趁着小志睡着了，贺娟也帮着他收拾。
  要走半年左右，到时候回来就该春节后了。
  一想到蒋宏宣可能没法在家过春节，贺娟心里就难受。
  但她脸上不敢表现出来，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蒋宏宣。
  眼看已经入秋了，贺娟给他夏天衣服带的少，大部分都是秋天和冬天的衣服。
  装了鼓鼓囊囊两个大行李箱。
  第二天一大早，蒋宏宣就拎着两个大箱子，带着同样拎着行李箱的温禹出发了。
  学校派车送他们去火车站。
  贺娟抱着小志一直把人送出院子外面，看着他上了车，才红着眼睛回了屋里。
  苏云叶一直陪在她身边，等看到她妈情绪好些了，才挎上书包去上学。
  到了教室刚坐下，谢佳就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往旁边看。
  苏云叶一转头，便看到吴燕燕正笑呵呵地挨在冯万清身边，指着桌上的一个本子，在和他说着什么。
  看来这个吴燕燕还不算笨，挺上道的，这就开始刷存在感了。
  这天上午只有一节课，下课后谢佳和田红丽问苏云叶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苏云叶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回到家，她就拿出了那张纸条，按照上面的电话号，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之后被接了起来。
  “喂。”
  对面是一个中年男声。
  “你好，我是蒋宏宣的女儿，我叫苏云叶……”
  苏云叶将自己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因为蒋宏宣已经打过招呼，对方一听就知道她是谁，本来生疏的态度立刻变得亲切起来。
  两人约好第二天见一面，到时候具体事情当面谈。
  第二天，苏云叶按照对方给的地点赶了过去，对方是一家国营工厂的负责人，蒋宏宣打听到的信息就是他给提供的。
  见到苏云叶，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对方就把那家工厂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那是一家饲料厂，之前专门给郊区养殖场提供饲料的，原来效益还不错，自从换了厂长后，因为现任厂长不够专业，管理跟不上，导致厂子逐年亏损，直到如今终于难以为继。
  “那家工厂的厂长刚好跟我认识，从他那里我听说厂子亏损严重，可能要倒闭了。正好你父亲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工厂，我就推荐给了他。”
  国营厂负责人说。
  “不过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你打听的，你这个年纪，应该还在上学吧，怎么就想到要开工厂了？小姑娘，开工厂可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他以为苏云叶也像那些看到改革红利红了眼的人那样，以为生意很好做，也想大赚一笔呢。
  苏云叶笑笑：“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开工厂。我不是燕市人，是考大学过来的。在老家那边，我已经有了一家厂子，这次在燕市是打算再开一间分厂。”
  “分……厂？”
  国营厂负责人惊得眼镜差点没掉了，上上下下把苏云叶打量了半天。
  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竟然都开起分厂了？
  饶是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从来没听说还有这么年轻的厂长。
  真是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