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余波
  慕婳心头微甜,她的付出,他感觉到,甚至感激她,这是上辈子不曾体会过的。
  没人会不计较一切的付出。
  “你是怎么做到的?”
  慕婳感觉手腕被赢澈揉捏着,流淌过来的暖流令她心头烫得慌,转移话题问道:“你又是何时把画像换走的?”
  “你就肯定是我做了手脚?”
  “当然!”
  慕婳小小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当我傻啊,不是你,那张画像怎么怎么可能会动?其实你不详说,我也能明白一点,以前我也会用一些特殊的药水写密报,在特定的条件下,密报上的字才会显现出来,而原本的一些字会消失。”
  赢澈继续揉捏慕婳红肿的手腕,撑伞比他那笔写字要辛苦,慕婳担心雨水飞溅到纸张上,撑伞时不能移动分毫,当时他全身心都在写字,没有注意到,等到注意时,慕婳的手腕已经肿了。
  他能又快又好完成考官们的刁难,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慕婳一直站在他身边。
  “上师魏焱和长青先生在天工坊做过一些研究,我只是提前采用了而已,只要是下雨天,有些字就会显示。”
  赢澈轻声解释了几句,慕婳吃惊不小:“你就确定一定会下雨?万一……我是说万一没有下雨,你该怎么办?”
  “……”
  赢澈当然不会同慕婳明说这是最后一招,倘若没有慕婳‘搅局’,他用得上这么辛苦?早就让主考吃不了兜着走了。
  “上苍还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想下雨,果然在最后一天下了大雨。”
  赢澈的鼻子被慕婳狠狠捏住,着实见不得他臭屁的模样,狠狠蹂躏赢澈的脸颊,“我先送你回王府吧。”
  “你不是保证陪我喝酒么?”赢澈有点委屈,“我连地点都选好了,你怎能说话不算数呢。”
  “不同魏王殿下和魏王说一声?”
  “不需要,我考中状元不是为他们。”
  赢澈翻身而起,俊脸因慕婳方才一番‘折磨’而微红,扬声让马车转移方向,慕婳想着一连几日赢澈受得罪,便也没再反对,算了,就当哄他高兴。
  然而慕婳永远小看了赢澈的厚脸皮和得寸进尺。
  到了赢澈包下的酒肆后,赢澈先去清洗了一番,随后他披着宽敞的直裰,非说他累着了,让慕婳喂他饮酒。
  俊美矜贵的少年,透着慵懒气息,慕婳承认自己被诱惑了,自是他说什么,慕婳就做什么。
  赢澈很擅长使用自己的优势,让慕婳不由自主的顺着他,哄着他。
  ******
  魏王府,魏王听说惊圣的奇迹后,笑声郎朗,一扫几日没能进去贡院的郁闷,魏王妃着实看不得他得意洋洋,以子为荣的样子,缓缓说道:“你就不好奇皇上撇下朝政三日,窝在贡院的原因?”
  “不是说皇兄看重此次科举才会微服去贡院,谁知道碰上慕婳,皇兄也就留下了。”
  魏王后悔不已的说道:“我慢了一步啊,若是在贡院关门前,厚着脸皮挤进贡院,我是不是就能亲眼见我儿子写出惊圣的文章?看三郎一心二用默写大学,啧啧,让他们再敢算计三郎?也不看看儿子是谁的,文可惊圣,才可盖世!以后朝廷上叽叽歪歪的声音会少很多。”
  魏王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皇上真是个有福气的,有你这个好弟弟,皇上根本无需再担心了。”
  “你整日阴阳怪气的到底是何用意?”魏王恼怒道:“就不能痛痛快快说出来?非要整日给本王添堵,阿娴,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性子。”
  魏王妃捏着帕子,巧笑嫣然道:“王爷让妾身说什么?随王爷一起称赞赢澈么?请王爷赎罪,妾身永远都做不到!”
  有些事,她若是提前说出口,皇上还会宽容魏王?
  说出秘密,只会让魏王更加危险!
  别看皇上对魏王好似兄弟情深,皇上本身也是个宽和温柔的性子,但坐在皇位上的人就不会有心思手软的。
  单看皇上对太后的处置,谁还会天真以为皇上是个孝子?!
  可是魏王妃又见不得魏王整日三郎三郎挂在嘴边上,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赢澈的状元之位是稳了,此时此刻不会有人再不张眼睛出言反对,除非……除非程澄他们发现画像中的秘密。”
  “有什么秘密?本来就是孔圣人显圣。”魏王说着说着底气略有不足。
  他们不是百姓,虽是敬重孔圣,但惊圣一事太过荒诞,在官场多年的人都不会真正相信赢澈写出惊圣的文章。
  魏王又道:“横竖三郎拿出一心二用的绝技已比同科的考生强太多了,等到皇榜贴出来,他的文章肯定也是好的,足以令天下读书人信服。”
  “听说皇上把惊圣的画像收起来了,王爷倒是不用担心有人在画像上在动手脚。”
  魏王妃淡淡的说道:“以妾身看,皇上对赢澈未必不好,没见都帮着他善后?”
  魏王道:“除了皇上和三郎之外,谁配保存惊圣的画像?皇兄即便对三郎还有些许的情分,已比不上赵王了,皇兄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召见赵王和太子,一连几日都会歇息在皇贵妃宫中,皇兄怕是已有了易储的心思,原本册长子为太子就是当时被太后娘娘所迫,太子虽然也不错,但到底平庸了一点。”
  缓缓的,魏王握紧拳头,低垂眼睑盖住眸中野心,只有皇子们相争,他才有机会。
  “父亲,父亲。”
  赢清赢淄重新梳洗后,一同走入书房,他们都是考生,却对贡院发生的奇迹没有魏王清楚,只见到赢澈出尽风头,他们心头颇为不是滋味。
  魏王问道:“你们考得如何?”
  “尚可,终究比不上三弟。”
  赢清叹息道:“儿子后悔不该参加本科会试,三郎高中状元,儿子和二弟总是做得再好的文章,名词也不会太高,好处从不能全让魏王府占据,皇上就算秉持公道,旁人也少不了议论。”
  “我和大哥争不过三弟,不落第已是不错了。”赢淄苦着一张脸,“也许落第更好,下一次总不会在有三弟这等妖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