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来了吗?
  是了,前世她刚来花宴不久便负气离去,并没有遇到萧诀。
  还是她嫁给萧诀后的第二年,谢念被册封为侧妃,萧诀为了给她撑腰,大摆筵席。
  弄的她很是没脸,两人大吵一架后不欢而散,之后冷战了长达半年之久。
  那段日子她常常心中憋闷,人也消瘦的厉害,终是大病了一场。就是那时谢念假借给她请安侍疾的名义,时时与她炫耀跟萧诀是如何情投意合,她是如何在公主府的花宴上与君相识……
  赵清宛没由来的有些心慌,指甲掐在手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不能慌……不能慌……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赵清宛你已经没出息了一世,可不能今生还这么没出息,她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萧玉嫣听完侍女的话,起身看向众人道:“二皇兄来访,我去前院看看,失陪了。”撇了一眼赵清宛后,吩咐身边的嬷嬷,“嬷嬷替我照看好众位姑娘。”
  “是,殿下。”嬷嬷道。
  大家也齐齐起身行礼:“恭送殿下。”
  目送萧玉嫣离开,众人不着痕迹的用余光打量着赵清宛的脸色。这下有好戏看了,传言不是说赵清宛爱慕二皇子……
  位高之人走后大家也都自在了许多,相熟的便聚在一起说笑,暗地里时不时的瞄一瞄赵清宛。
  赵清宛视那些目光如无物,安静的坐在圈椅中想着心事,重生以来,她一直尽量避免回想起萧诀。唯恐他还能让自己的心再起波澜,情之一字岂是那般说放下便能放下。她恨他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有恨也说明她还在意,在意他的欺骗利用……
  坐在她对面的紫衣女子,摇着手中华美的团扇,见赵清宛像是在发呆。便问站在一边侍候的青竹:“你家姑娘是不是在想二皇子?”
  本就时刻关注这边的人,听到这话眼睛如同灯光般倏得亮了,竖起耳朵凝神偷听。
  青竹叫她问的也是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心里也不确定她家姑娘是不是在想二皇子。
  说是也不对,说不是……好像也挺欲盖弥彰……
  赵清宛回过神来,见十几双眼睛齐齐望着她,下意识的摸摸脸颊,莫非她脸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狐疑的问:“怎么了?都看着我干嘛!”
  “唰”的一下,除紫衣女子外全都迅速移开视线,假装跟身边的人在谈天,只是那竖起的耳朵依然透露出她们那颗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
  紫衣女子不假思索的脱口问她:“你刚是不是在想二皇子?”
  赵清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哪壶不开提哪壶!
  “万一心,你给我适可而止。”一会精明的像个老狐狸,一会缺心眼的像个傻子,什么毛病。
  “说说呗,我又不会笑话你,暮色而知少艾,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紫衣女子也就是万一心不以为忤的说道。
  “闭嘴吧你,我想谁与你何干。”赵清宛翻了个白眼给她,起身准备离开,得离这风水有问题的万家人远点,尽出些奇葩。
  觉得再在公主府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早点回府。
  至于谢念……
  她看向正在陈敏妤身边伏低做小的谢念,微微一笑,谢皇后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萧诀跟谢念一个心机深沉,一个毒蝎心肠。简直不能再般配,她才不会去棒打鸳鸯,做那恶人。
  而关于她跟萧诀,她还要回去好好思量思量。
  首先要确定她对萧诀还有没有情,才能决定接下来如何行事。
  据她结合前世推敲出来的一些讯息,这个时候要是她没猜错,谢惟已经效忠了萧诀,两人正策划着怎么把太子拉下来取而代之。
  而萧诀此时估计正计划着,要好好利用她这颗棋子,与她保持若即若离联系。让她魂牵梦绕,主动提出要嫁给他的话。
  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以她为媒介,把丞相府拖到他的船上,增加夺嫡的筹码。
  好算计!
  所以她现在犹豫的,是将计就计假意装作为情所困样子近一步接触萧诀,多获取点信息,还是另寻他法寻找真相。
  前者虽然有些冒险,以萧诀的谨慎程度,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恐他会下死手。若是后者,一来她此时也没什么头绪不知从何下手,二来离她大哥奉旨去宁州的日子也不远了。
  至于把这些事告诉她爹——她可不想整日面对着和尚念经道士作法这些乌烟瘴气的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暂时决定去见一见萧诀。
  “这位嬷嬷,时日不早了,家中双亲还等着我回去用膳,这便去跟殿下辞行,还望嬷嬷带个路。”赵清宛跟那位照看她们的嬷嬷说道。
  “赵姑娘这边请。”嬷嬷听完她的意思,虚手一比,给她带路。
  前院的宴客处
  一身宫装的萧玉嫣正跟身穿绣着雅致竹叶暗纹月白锦衣的萧诀相对而坐。
  萧玉嫣想起赵清宛,不由多打量了几眼萧诀。还真别说,就她二皇兄这样貌,比之当年的大封第一公子名满天下的魏侯爷也是不逊色的,也难怪把赵清宛迷的晕头转向,姑娘家的矜持都不要了。
  不过她向来是不喜欢二皇兄……
  虽说二皇兄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温和模样,从小表现的不争不抢,不怎么会管着她。而三皇兄一见她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各种看不惯她。
  但她还是更亲近三皇兄一些。
  二皇兄让她如雾里看花般看不清楚,不知道他那张温和的脸皮下藏着什么。
  就比如现在——
  经过一番毫无意义的寒暄,两人便这般相顾无言的坐着喝茶。萧玉嫣几次提起话头问他来意,都让他的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左右而言他。
  不干不脆,让人摸不到头脑。
  又呆坐了一会儿,萧玉嫣已是不耐到极点,烦躁之意溢于言表:“二皇兄到底来我这有何贵干,但说无妨。”
  萧诀慢慢放下手中上好的青玉茶杯,屈指敲了两下桌子,温和道:“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嘴角弯起,眼眸深处含着几分期待,看向门口处。
  是她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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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来了吗?
  这个她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