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
  万朝远很快就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百里珣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但也不管不顾一把将人抱住,“至少我还能在梦里见到你。”
  百里珣把人推开,轻敲了一下他的头,“什么梦里,这是现实!”
  万朝远被他推得有点懵,再想想他说的话,不敢置信的叫道:“珣儿?”
  “是我。”
  “珣儿!”
  百里珣又耐着心再答上一次,“我在。”
  万朝远又把他重新揽进怀里,声音都有些抖,“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七日了。”
  “七天吗……”原来已经过了七天的时间,可对于百里珣来说,他只回顾了一下他的过往生平,然后就被万朝远的声音吸引,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七天。
  “那……师尊他……”重逢的喜悦已经被这个话题盖过,即使他们内心喜悦,这件事才是当务之急。
  提起这事,万朝远就头疼,这七天以来,他每分每秒都守在百里珣的身边。把大夫带上山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那老大夫跟着万朝远一路奔波,到山上的时候气喘吁吁,可纵使如此,万朝远还觉得太慢了。
  不过幸好,有无归在给百里珣止血,老大夫虽然行动缓慢,但对待病人的时候堪称一丝不苟,看了看百里珣身上的剑,道:“这剑要□□,你们谁来按住他?”
  万朝远自然充当这一角色,他看着百里珣苍白的面容,还有插在他身上的初心,心里急得不行,看着老大夫要出手拔掉初心,心也跟着紧张的不行,可他知道他不能插嘴,扰了老大夫救人。
  老大夫虽然看着年纪大了,可是出手的时候果断利落,初心被他放在一边,他迅速的帮百里珣止血,“幸好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我给他开点药,你们尽可能的让他喝下去,若能醒过来便是挺过去了。”
  百里珣的身上已经被缠了纱布,也在上面放了药,只是还是有血在流,无归拍拍万朝远,“还不去拿着药方抓药?若是一会月纥醒过来,怕是会把这些绷带都拆掉,你最好能在月纥醒过来之前赶回来。”
  无归如果作为他们的敌对方来说,的确已经帮了他不少忙,而且他说的没错,更何况如果月纥醒过来,无归自然站在他那一边,这也无可厚非。万朝远只得催促老大夫写的快一些。
  只是人少了年纪,写字的手有些颤悠,老眼昏花,也就是在刚刚的紧急的情况下,才会迅速敏捷。
  万朝远把老大夫的毛笔抢过来,强忍着道:“您说,我写。”
  老大夫还反应了一下,才悠悠的报出一个又一个的药名,万朝远快速的写下来,也不管抓药的人能不能看懂,反正他自己明白就好。
  “好了,先抓七副,每日一副煎服,尽量让他都喝下去。”
  老大夫其实后面还有话说,只是万朝远早没了耐心等他说完,把药方塞进怀里就下山去抓药了。
  老大夫啧啧道:“现在的年轻人怎的都这般不沉稳?”
  无归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百里珣,心道:想来换成是他,也会这般不沉稳,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是个年轻人?
  他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去送老大夫,毕竟这山上也没有别人,老大夫年纪大了,这山路难走,他只得亲自将人送下去。
  回来的时候,万朝远竟已经回来了,不过也是,他为了迎合老大夫的行走速度,比平日要慢上一倍,天都已经大亮了。
  那屋子里已经乌烟瘴气,万朝远把火烧在了屋里,窗户都敞开着,给百里珣多盖了几层棉被,然后在屋内煎药。
  无归差点被这烟气熏出去,费了点力气才看到万朝远的身影,“你怎么不好好的去厨房煎药?”
  “万一月纥醒过来真把身上的纱布都拆了怎么办?我得看着他。”万朝远头都没抬,像是一点也没被熏人的烟气弄得辣眼睛一样,继续拿着那把小扇子控制火力。
  “他醒过来你又没办法。”无归无情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谁说没办法的,你不是就能叫他晕过去吗?”
  “那我能告诉你吗?”无归咳嗽了几声,被这烟呛得不行,谁能想到一把剑插在他头上的时候他死不了,这会却被烟熏折磨的不行,不得已的又退了几步,完全看不到万朝远的身影了。
  也不知道是离得远了还是怎么的,他听不到万朝远的声音了,似乎烟雾下,万朝远也没有继续蹲在那里煎药,他喊了句:“喂!小子!你在做什么呢?”
  只是并没有得到回答。
  无归等的有些不耐,冒着被呛到辣眼睛的风险还是坚定的闯了进去。他费了些时间让眼睛适应这个烟熏的感觉,在能看清的时候,他看到万朝远站在床前,手里还拿些什么东西,而他煎的药还在锅里。
  他下意识的看向月纥,“你怎么有……”
  万朝远转过头,举起手里的药瓶,“这个吗?双影给我的。”
  “双影……”这是月纥自己的心腹,看来也并不可信。
  “我可以问问,他这是想摆脱魔教的烙印才这样做的吗?”万朝远见床上的人又沉睡下去的之后给他盖好被子,又继续蹲在地上煎药。
  无归泄了口气,“你以为我们身上的烙印是天生的吗?”
  “这重要吗?”
  无归一愣,他以为万朝远会问他,或者否认他,怎样都好,只是万万没想到,万朝远是根本不在乎,“不重要吗?”
  “如果因为这个烙印就让我止住了前进的脚步的话,那就算没有烙印,也会有其他的东西会绊住我;反之,就算有这个烙印,它也不可能成为我的绊脚石,同样的,什么东西都不会阻碍我前进。那么这样的话,这个烙印是天生的还是不是,有这么重要吗?”万朝远轻轻的把锅里的药倒进碗里,刚熟的药太热,所以他把碗放在桌子上就去收拾屋里的东西,把生火工具都拿出去,尽量让烟快些从屋里排出去。
  他的回答显得颇为无所谓,却是无归和月纥耿耿于怀多年的心结。无归有些茫然,也许是因为纠结多年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之后,就变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烟雾在一点点的消散,万朝远看差不多了,就只留下几扇窗没关,然后进屋里来给百里珣喂药。
  可是昏睡状态下的人是很难喝下去药汤的,万朝远也不顾无归还在这里,自己仰头喝下,然后再嘴对嘴的渡给百里珣,他没有觉得一丝尴尬,整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反而是无归有些尴尬,站起来摸了摸脑袋,还不小心摸到脑袋后的洞,然后就更尴尬了,默默的走了出去。
  万朝远的药也喂完了,见无归出去,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全都轰然倒塌。即使他有双影给他的药瓶还是没办法把月纥从百里珣的身体里赶出去,他不能接受月纥一直都隐藏在百里珣身体里的这件事,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他也很着急。可现在他需要做的是让无归掉以轻心,若是能说服他不再帮着月纥,那自然是最好的。
  双影给的药也是有时限的,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可以让月纥沉睡一天,再用一两次,就要减到半天,再用个三四次,就是三个时辰左右,以此类推。
  药还是天天的喂着,可百里珣还是不见醒,无归一直都没出现,月纥也是醒了立刻又睡过去。
  直到七天后,百里珣终于醒过来,开心之余,万朝远有些担心道:“现在算下来,能压制住月纥的药,一次药效大约只能维持一柱香的时间了。”
  百里珣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他醒过来已经有一会了,再加上他们说话的时间,那月纥醒过来的时间就要到了,他抓紧询问,“双影怎么没再研究出更厉害些的药呢?”
  “她也只是刚发现这种药,并不是她制作出来的,所以……还有待提高加强。”想到和双影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在她塞给自己一瓶药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没想到双影隐藏的这么深。
  百里珣刚想再问点什么,忽然,他又觉得眼皮发沉,这种感觉他已经渐渐习惯,这是月纥出现的前兆,“师尊他……来了……”
  他想给万朝远提醒,最后两个字声音极小,说罢就倒在万朝远的怀里,只是还没躺稳,月纥又挣扎而起,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百里珣躺了七天,万朝远就限制了月纥七天,虽然他赶不出去月纥,可这种感觉也让月纥很不爽。
  但又没什么办法,他警惕的看着万朝远,怕他又给他闻那个药,不过万朝远没有,反而平静的看着他。
  看的月纥都有些发毛,道:“你用那种眼神这样的看着我做什么?”
  “我曾经以为师父无比强大,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师父怕的东西很多。”
  月纥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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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警:下一章,配角be事件!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