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醉酒之后
  酒气与果香交杂在一起,揉进骨髓。
  后面的话果然囫囵吞下,这方法奏效的很。
  可是那被“封口”的人却没有松口的意思,反而乐在其中。最后还是襄离自己坚持不过推开他,一脸被占了便宜的恼,浑然不记得是自己先动的“口”。
  可是对方却是比她还委屈,一双眼睛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欲说还休。
  “你不喜欢我?”
  襄离叫冤,“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怎么不喜欢你了?”
  “那你还推开我……”
  “那是你自己不松口好不好,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咬我的时候,很舒服。”
  “你你你,你把这个叫做咬?”襄离哭笑不得,“这叫做吻。”
  说完之后,她便见到对方有些希冀的看着自己,舌.尖不经意的滑过那水光潋滟的唇,似乎有些回味的模样。
  “有话好好说,不要勾.引我!我定力差!”她连忙捂住了眼睛,却是忍不住偷看。
  啊啊啊这是什么物种的男人啊,太可怕了,魔尊都不是他的对手,顶着一张仙人也似的无欲无求的脸,连索吻都这般的理直气壮。
  “你看我也没用,我不会再亲你了!”襄离心想,还是微巳清醒的时候好,一调戏就脸红,醉酒后简直可怕,固执又幼稚,偏偏还让人无法拒绝。亲他?绝对会被反客为主、反守为攻,她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那我亲你,可以吗?”话音刚落,便是酒气萦身。
  他意识不清的时候是个天生的魔魅,有着天底下最洞悉人心的招数,刚才的一点交锋已经令他尝到甜头,后面的便是举一反三。
  把口腔攻占了个一干二净,便转而下行,在纤细的脖颈上游走流连着,再到小巧的锁骨……魔魅此物,属六欲之主,贪也盛,爱也极,轻而易举的找到襄离身上最薄弱的地方,然后啮咬厮磨,娴熟的仿佛情场老手。
  襄离哪能想到他还有这等本事,当即溃不成军,软倒在怀。
  夜色,野草,寒露。
  她抱着他贪欢无度,却是在迷蒙中觑见一双含情眼。
  襄离想掐人,心道你摆出这么一副深情无辜的模样给谁看,身子底下的动作倒是轻一点啊!于是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告诉自己不要被表象所迷。
  “不要挡。”他伸出一只手来,手上的温度滚烫,几乎把襄离烧化了。“让我看着你。”
  “看什么看,白天看不够吗?”襄离气不打一处来,觉得是自己自作自受,说好了看看微巳醉酒后的窘态,结果自己却被“收拾”的很惨。明天大军拔营,呜呜呜,要丢人了。
  孰料他竟然认真的说道,“看不够。”
  微巳在她的耳边轻轻一叹,又是哀求又是希冀,“你拿开手,我看看你。”
  襄离哪里被他这般语气说过话,别别扭扭拿开了手,却又觉得莫名窘迫。“有什么好看的,我人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不能看?”非要挑这种时候……求求你了,赶紧睡吧,不然我明天要躺在担架上了!
  他却坚持道,“多看看你,见一次少一次,以后见不到了,我还能把你记在心里。”
  襄离哭笑不得,“怎么就见一面少一面了,告诉你哦,不要卖惨!我就是回海国都要把你打包带走的!你别想跑!”
  “你总是这么说,可是最后却食言。”醉酒的人果然没有理智可言,他不知道又想起来什么,莫名其妙的清起来旧帐。
  “我什么时候食言了?”襄离瞪眼。
  微巳委屈的看着她,长睫一垂,神色幽幽。
  “若是有一天,在离开我和救世之间,你选哪一个?”
  “这话是什么问题,你还不如问我娘和你一起掉水里我救谁呢……”毕竟她娘是鲛人,淹不死,答案简直简单的一目了然。
  救世?她这等胸无丘壑无甚所长的人要救世?开什么玩笑?襄离下意识的不去细想这个问题,总觉得这东西简直虚无缥缈,压根就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对方却是眼神一黯,转而问了另一个。
  “若有一日.你须得带着鲛人远渡海国,但是代价是不再见我,你可否应许?”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求求你睡吧……”
  “我不睡,你告诉我。”
  “这根本就不会发生好不好……”襄离嘟囔着,仿佛觉得自己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选你选你好了吧?”
  微巳定定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那疲倦又敷衍的脸上看出一丝痕迹,可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又或者是自欺欺人。
  “那说好了,你不管鲛人的死活,不理人世恩仇,不管发生什么,都留在我身边。”
  “好好好,睡吧祖宗!”
  襄离恨不得一个催眠术糊在他脸上。
  可是她那句话却不是发自真心的。
  她的确很爱微巳,可是爱是自己的事情,如果要牺牲别人的命,那就令人不得不犹豫一番了。你爱一个人可以为他赴汤蹈火献出生命,却不可以把别人命奉上。
  同样的,当许多人的命与一个人摆放在一起,孰轻孰重已经一目了然。
  那是哄骗,她知道的,那是面对“无理取闹”的应对,她实际上还是有理智的。如果有人跟她说,她再跟微巳在一起,鲛人便会全族覆灭,她会选择离开。毕竟,离开不代表永别,那个时候微巳还会很好的活着,那就够了。
  可是谁那么无聊啊!
  所以她骗人了……嗯,善意的谎言呢,骗酒鬼的。
  一夜过后,酒终人散。
  篝火已然熄灭,歌声早落了尾声,嬉笑打闹的人声渐归平静,变成了打呼噜的聒噪。横七竖八的人躺了一地,鲛人抱着北邑人的臭靴子,半夜里被熏的直做噩梦,北邑人捏着不知道哪个鲛人的手帕,肖想着以后漂亮的婆娘。
  第二天醒来大家伙都是一脸震惊,心道自己怎么这么没有节操,并且抵死不承认自己的所做所为。
  “是谁把袜子塞老子嘴里的?我反正不会自己吃这这玩意的,是不是你!”
  “你们人类好臭不要脸,竟然把靴子随地乱扔。”
  “谁看见我的机关鸟了,啊,你个狠心的,竟然把我的鸟坐碎了!”
  其中最懵逼当属天璇君微巳,讲道理,他酒量的确不怎样,千杯不倒是万万称不上,一坛子胥邪酒就给放到了。不过他就算喝醉了也绝不闹腾,且面不改色,所以一直没人发现。
  只有襄离这个受害者在那边指责,“太过分了,你竟然抓着我那样那样!”
  “对不起!可是……”微巳想问问细节。
  “不要可是,我是不会主动的,都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
  “我不管,我今天走不动了,你背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