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我没想撩你_47
  好在十军棍也不算重,况且两人也都不是第一次挨了,倒也没有伤的多重。
  挨完了打, 杨峥把金路生叫到了自己屋里帮他上药。看到少年背上有几道红痕, 并没有皮开肉绽,应是没有大碍。不过金路生叫唤的声音倒是不小, 搞得杨峥十分头疼。
  “祖宗哎,你能小点声吗?这隔着半里地都能听见你叫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呢!”杨峥道。
  金路生龇牙咧嘴的, 果真不叫唤了, 却又想起了别的事情,扭着脖子问道:“哎你昨晚到底解决没解决啊?”
  杨峥闷闷的道:“关你屁事!”
  金路生嘿嘿一笑:“我听说这种事情容易憋出病来的, 将来小心你娶不了媳妇。”
  “那怎么办?难道你真要牺牲自己帮我解决解决?”杨峥说罢便有些后悔,只怕自己的无心之言唐突了对方。
  没想到金路生却全然没往别处想,而是面上一红, 忙转移话题道:“抹完了没?我帮你看看吧。”他说着起身绕到杨峥身后一看,倒是没被对方的瘀伤吸引, 反而盯上了对方肩膀和后腰上的几道疤痕。
  少年人对同性身上的伤痕总是容易莫名生出一种憧憬之情,总觉得伤痕和所谓的勇敢、力量、无畏等大而空的字眼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
  金路生就是这样,几乎一看到杨峥背上的伤疤便眼睛放亮,手更是不自觉的摸了上去。
  “哎……你干嘛呢?”杨峥被他一摸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后腰更像是被小虫子蛰了一下似得, 顿时跳起身躲开了。
  金路生还没来得及收回一脸的垂涎相,冲杨峥嘿嘿一笑,道:“你给我讲讲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打仗的时候让敌人给砍的?”
  “我让人砍你那么高兴?”杨峥瞪着一脸笑眯眯的金路生道,随后拿了金路生的衣服帮对方穿上。
  “不是,我就是觉得……挺厉害的!”金路生眼睛放光的道:“我还没见过你穿铠甲呢,是不是特别帅?你打仗的时候骑马吗?你用长矛还是用刀?”
  少年那一脸不加掩饰的景仰,任谁看了都难免心中熨帖,杨峥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装作若无其事的道:“等你长大了,也能上战场,没什么大不了的。”
  金路上却不放过他,纠缠道:“你跟我说说嘛。”
  杨峥不忍看他失望,便捡了些自己打仗的趣事讲给他听,金路生听得津津有味。后来俩人扯着扯着又扯到了金路生家的商队,于是他又朝杨峥说了许多行商之时的趣事。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的说了大半日的功夫,倒是把挨打之事都快忘了。
  另外一边,贺庆对沧海盟的调查并没有想象中顺利,陷入了死胡同。这个结果刘璟倒是没有感到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
  “对方既然找了沧海盟,就是怕把麻烦惹到自己身上,若非料定了外人很难查到幕后主使,对方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刘璟道。
  贺庆点了点头,道:“所有的线索到了沧海盟这里就断了,我们若想得到更多的信息,只能从沧海盟入手。可是这几乎是不可能被渗透的一个组织,否则幕后主使也不会有胆子找他们。”
  杨家的灭门案和六王爷的行刺案,至今都在沧海盟这里断了线索,无法继续下去。
  “或者我可以试试想法设法撬开沧海盟,看看有没有可能得到进一步的线索。”贺庆道。
  刘璟却摇了摇头,道:“此事暂时不要查了。”
  贺庆不解道:“难道就这样算了?”
  “柳岸的身份太敏感,再查下去我怕沧海盟的人会起疑,一旦他们注意到柳岸,后果不堪设想。”刘璟道:“柳岸之前救六王爷的事情,已经太过出风头了,我很怕他会被人盯上。”
  贺庆闻言也明白了刘璟的顾虑,一旦柳岸被沧海盟盯上,他们将防不胜防。
  贺庆道:“那此事就此作罢?”
  刘璟目光一凛,道:“当然不能就此作罢,只是暂时先不动手。这两年我会留在京城,我们暂时什么都不做,等两年之后,若是战事有了变化,我便会带着柳岸一起走,到时候没有了后顾之忧,再查也不迟。”
  一旦离开京城上了战场,就算是沧海盟的人也威胁不到柳岸了。到时候想要查出幕后主使,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动手,不用再担心动作太大引起谁的注意。
  贺庆闻言便打算去调回人手,这时刘璟却突然叫住了他。
  “上次我让你去寻欢楼查的人你还记得吧?”刘璟问道。
  “那个叫玉竹的红倌人?”贺庆道。
  刘璟点了点头,问道:“此人底细如何?”
  贺庆道:“自幼被家人卖了的,底细倒是很干净。”
  看起来也是个可怜人,被自家人卖到了南风馆,却又是个热心肠,竟然还能顾着别人的死活。
  “你取些银子找人去把他赎了吧。”刘璟道。
  “啊?”贺庆一怔,随即问道:“赎了之后呢?”
  刘璟想了想,对这种事情也没个头绪,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经验,于是索性问贺庆道:“你觉得怎么安排比较好?”
  “这种出身,恐怕将来不好立足,真要赎出来,能不能养活自己都不知道。”贺庆道。
  “那就安排在府里吧,随便派个差事给他,对外说是你的远房堂弟,府里除了老三和柳岸他们,没人认识他。”刘璟道。
  贺庆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堂弟。
  贺庆办事向来利索,当天就把人赎出来安置到了帅府。因为玉竹提前得到了柳岸的承诺,所以知道有人要赎他也没觉得意外,只是带着些做梦般的恍惚。
  玉竹年纪本来也不大,人又长得精神,平日里在寻欢楼做惯了那副打扮,如今换了寻常的灰布衣袍,又将头发干净利索的束了起来,整个人倒是不显纤弱,反倒比从前多了几分硬朗的感觉。
  他从前活在那样的地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讨好男人也罢,口是心非也罢,没有半点是由着自己的性子的。
  可如今踏出寻欢楼的那一刻,玉竹立马便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眉宇间的媚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撩人的英气。
  外头的空气没有那么污浊的脂粉味,连带着让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玉竹最后看了一眼寻欢楼,直感觉像是死了一回一般,毫不犹豫的将过往的不堪丢了个干干净净。
  贺庆看了自己这“堂弟”一眼,只觉得此人在寻欢楼里蹉跎了这些年,当真是可惜至极。好在如今得以脱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既然要从头开始,玉竹索性也改了名字,跟着贺庆这个便宜堂哥的姓,改了名叫贺竹。
  黄昏的时候,贺庆领了玉竹——也就是如今的贺竹去见柳岸,当时金路生也在,贺庆只说自己远房的表弟进了帅府,暂时给安排了个侍弄花草的活计,正好这个院里有空闲的房间,所以便安置在了这里,让柳岸和金路生得空的时候多帮衬一下。
  两人对贺庆向来都是较为尊敬的,是以满口答应了,待贺庆走后便果真打算去打个招呼,没想到一见之下,发现这贺竹竟然是玉竹。
  三人一见之下,顿时有些喜极而泣。少不得聚在一起说了一晚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