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陈涵心接过袋子看了一眼,惊喜地道:“啊,谢谢你,必须要请回你吃好几顿大餐。”
  旁边的柯印戚此时身上的气温已经直达零下。
  过了几秒,他终于动了动唇,面无表情地看着韦择易:“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透心凉的语气就像是打在了一堵棉花墙上,韦择易四两拨千斤地回道:“我们学校有一个为期两周的来f大游学交流的活动,我被选上了,所以接下来的两周,就请两位校霸多多指教了。”
  “校霸?”陈涵心歪了歪头。
  “可不是么,”韦择易耸耸肩,“我刚进f大校门,随手抓了一位同学一问,她就知道你们俩是谁,还能准确地给我在茫茫人海中指出你们的方位,请问你们两位该是多有名?”
  陈涵心摆了摆手:“那倒也没……”
  “嗯,”谁知道,柯印戚突然在旁边凉飕飕地截了话头,“我们确实是f大知名情侣。”
  韦择易一听,轻轻地眯了眯眼,过了几秒,他笑道:“没想到你们俩小时候玩的过家家,长大后竟然成真了。”
  柯印戚抬了抬眼皮:“小时候也不是过家家,真的不能再真了。”
  韦择易一时没接口。
  眼看着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陈涵心这时对韦择易说:“别杵在这儿聊了,我和印戚准备回家吃晚饭了,你要一起吗?我爸妈也很久都没见到你了。”
  没等韦择易说话,柯印戚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人家是来f大游学的,可能和老师或者同学有安排集体聚餐呢?”
  “不碍事,”
  谁知道,韦择易却优雅又迅速地接受了邀请,“今天的集体聚餐也是自愿参与的,我跟你们回去见见渊衫叔叔和萱萱阿姨吧。”
  柯印戚:“……”
  陈涵心觉得有朋自远方来,从礼数上来说,失散多年的发小讲道理还是得要好好招待一下的:“好,那我们走吧。”
  -
  一路上,柯印戚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管冷着脸在前面开车,陈涵心坐在副驾驶座,和后座上的韦择易聊得还挺开心的,韦择易的家庭教养和学识都很出挑,而且懂的趣事也多,一开始的尴尬和陌生很快就被熟稔所取代了。
  然而,他们俩聊得越投机,开车的某人脸色就越难看。
  到了陈家,是严沁萱来应的门,看到他们俩带了个清秀英俊的小伙儿进来,一时都愣住了:“诶,这位是……?”
  “妈,”陈涵心偷笑道,“你认不出来了吧,这是韦择易!”
  “啊!”严沁萱惊呆了,“择易?!你都长这么大了?”
  “萱萱阿姨好久不见,”韦择易礼貌温柔地叫人,“您和以前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年轻又风雅。”
  这句话瞬间就把严沁萱哄得十分开心,热情地给他拿了拖鞋,赶紧把他往里面带:“真是好久不见了,之前和你爸联系的时候听说你考上了很好的大学,还拿了机器人创意比赛金奖,正想着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你这就来了。”
  “我之前听我爸妈提起过心心和印戚都在f大就读,这次正好得到机会可以来f大游学两周,顺便见见你们,我也觉得很高兴。”
  韦择易说着,将手上一直提着的那个袋子递给了严沁萱:“萱萱阿姨,这是我带回来的糕点和特产,应该都是你和渊衫叔叔喜欢吃的。”
  “诶,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
  严沁萱接过那个袋子,招呼他到沙发上坐:“来,你坐一会,我马上去加两个菜,心心你快过来陪择易聊聊天。”
  陈渊衫之前在外边的花园里浇水,这时刚从门口进来,就看到柯印戚一个人靠在玄关边上,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子很不爽”这五个大字。
  “怎么了?”陈渊衫拍拍他的肩膀,往客厅里一看,压低声音道,“这是谁?”
  “韦择易。”
  陈渊衫一听这个名字,瞬间就想起来了:“韦家那个喜欢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儿?”
  “嗯,”柯印戚转过头看向他,“就是您年轻时候的情敌韦晔的儿子。”
  陈渊衫一听“韦晔”这个名字,顿时漂亮的眉头也打起了结来:“这小子怎么和他爸长得这么像?连谈吐的风格也很像……”
  柯印戚没说话,冷冰冰的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正在沙发上和陈涵心说话的韦择易身上。
  “……看着就让人讨厌。”
  陈渊衫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随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情敌的儿子还是情敌,他爸当年追不到你萱萱阿姨,他现在也追不到心心,叔叔这次还是挺你!”
  -
  穆熙侧头看了一眼车窗外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满脸揶揄的女人,过了半晌,他冷笑了一声:“你只是蹭了我的床和车而已?”
  她歪了歪脑袋,张口就开始开黄腔:“还有什么?蹭你人?诶,说话可不能那么不负责任——你可不只是蹭蹭,你还进去了呢。”
  他的额头一瞬间青筋迭起,咬牙切齿地对她说:“给你一分钟给我滚上车。”
  她笑嘻嘻地冲他抛了一个媚眼,飞快地走到了副驾驶座边上,一气呵成地拉开车门上车。
  刚关上门,她连安全带都没系好,这人就直接踩了油门往前窜。
  郑韵之赶紧把安全带插好,转过头看到他那张一脸阴郁的脸,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穆少董,听我一言哈,你已经不年轻了,别那么气盛,行驶在路上要注意安全,慢点儿开,明白吗?”
  “……明白个屁。”
  过了几秒,他都忍不住爆了粗口,似乎是忍了一整晚实在是忍不住了,语气又冷又硬地说:“郑韵之,我警告你,你不许跟那个金毛见面。”
  她一脸惊讶:“为什么?”
  他开着车,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没有为什么。”
  “你疯了吧?”
  她抱着手臂,似乎觉得他非常不可理喻:“穆熙,你真把自己当柯印戚玩儿角色扮演呢?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跟谁见面就跟谁见面,你根本就管不着我。”
  他咬了咬牙,沉默了几秒,冷声道:“你这样没有距离感地和他相处,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担得起?”
  她瞪大了眼睛:“和louis相处怎么可能会出事?你是在开玩笑吗?”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解气,她蹙着眉头补充道:“穆熙,你可别搞错了,我在离开这里之前就已经认识了louis,他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贵人,没有他,我根本就不可能去巴黎实现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也不可能在自己向往的t台上走那么多场秀,是他帮我介绍了那边的时尚界大咖,是他帮我牵线搭桥,是他在我人生地不熟的巴黎帮我安排住处、帮我奔走忙碌,他是个热心又温柔的人,我非常地珍惜他这个朋友。”
  “热心又温柔的朋友。”
  他听完,格外咬重了最后两个字:“郑韵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确定你的发音正确,是朋而不是炮?”
  郑韵之气也上来了:“你别玷污我和他的友情,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龌龊?整天只知道搞什么肉|体交易?”
  他因为愤怒,嘴角越发地往下弯:“他是朋友、是贵人,我他妈做多少都只是为了得到你的肉|体,是,我可真龌龊,他可真高尚。”
  车子很快就因为红灯停在了live大楼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郑韵之自己抬手按了车子的开锁键,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她走前把车门甩得震天响,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他的脸上。
  穆熙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往live大楼而去,脸色铁青又焦躁地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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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live大楼,她向一楼前台的小姑娘报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有一个穿着西装、长着娃娃脸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一路小跑向她。
  “您好,让您久等了。”
  那人的态度非常诚恳热情,甚至称得上是有些殷勤了:“老板……不,郑总监。”
  她笑了笑:“是我。”
  “很高兴见到您,”男人朝她伸出了手,“我叫耿义,是穆少董的行政秘书。”
  “耿秘书你好,”她伸出手握了握耿义的手,“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呀?”
  “诶,是,是,您居然还记得呀。”
  耿义激动地连连点头:“有一次您来公司找少董,少董让我出去排队给你买网红奶茶……还有一次您和少董出去旅行,到了机场您突然说您要吃棉花糖和牛肉干,机场里正好没有,少董让我去买了给您送过去的……”
  郑韵之听完自己以前干出的那些丰功伟绩,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点了点头:“抱歉啊耿秘书,总感觉以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辛苦你了……”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我一直都觉得您很真性情,很欣赏您呢。”
  耿义连连摆手,将她引到了电梯边上:“您的事,就是少董的事情,少董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她听到这话,一时没吭声。
  等到了28楼,她出了电梯,低声问道:“耿秘书,我记得,穆熙……穆少董的办公室是不是就是在28楼?”
  “是的。”
  耿义说:“您记性真好,少董的办公室就是在这一层,然后您的办公室也在这儿。”
  她一听这话就感觉大事不妙:“……我的办公室也在这一层?28楼不是只有他和几个核心业务高管的办公室吗?”
  “少董说时尚部是接下来live的发展重心之一,所以您的办公室理应也和他处在同一层。”
  这他妈一听就知道是瞎几把扯的鬼话。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我的时尚部成员呢?如果我和他们不在一个楼层,沟通起来很不方便啊。”
  “您放心,他们也在这一层,就在您办公室前面的那一块区域,是少董之前特意让他们搬到这一层来的。”
  “……干。”
  干,一个动词。
  她别过头去很轻地骂了一个字,过了半晌,转过头虚伪一笑:“看来穆少董很重视我这个部门啊,我不好好干可真不行,亚历山大。”
  “没关系的,以老板娘……不,以郑总监您的能力,我相信时尚部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璀璨生辉的,”耿义为自己的第二次口胡偷偷捏了一把汗,“来,您这边请,我带您过去,办公室都已经给您布置好了。”
  郑韵之听得一时之间心里有点儿酸胀,又有点儿说不出来地想笑。
  “耿秘书,”走了几步,她忽然抬手拍了拍耿义的肩膀,“问你个事儿啊。”
  “您说。”
  “你老板到底有多少个老板娘啊?”
  耿义听到这话,差点一脚踩空摔到地上:“什么?多少个老板娘??”
  “啊。”
  “当然就只有一个!”
  耿义缓了缓呼吸,扫了眼这块区域现下四处无人,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死守老板的秘密:“老板说过,live永远都只有一个老板娘,就是郑总监您!”
  作者有话要说:  衫妹:韦择易他爸当年追不到我老婆,他现在也追不到你老婆!
  少爷:谢谢岳父大人!!
  韦择易:你们可别小看我
  少董:把你老板娘的办公室放到我隔壁,我随时随地可以去和她玩。
  耿义:……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