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修罗场
  第十四章
  席暮习惯性地闪开了秦芷语的手,语气平缓,“小语,你怎么在这。”
  秦芷语不甘地咬了咬唇,她看着宋朝,“暮暮,宋朝是为了报复我才接近你的。你不要再和她来往了。”
  席暮一言不发地看着秦芷语,眼底尽是阴鸷。他心底早有预料宋朝的突然接近和秦芷语脱不了干系,原来是为了报复吗?
  秦芷语看着席暮目光狠戾,她从来没有看过平和的他这副样子,只当他是气极,又火上浇油,“我们是青梅竹马,我有骗过你吗?宋朝总是花言巧语,以前对我就是这样,现在不过也是故技重施来骗你罢了!”
  “够了!”席暮打断她,生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做出什么。他不怕宋朝骗他,他怕的是宋朝对他仅剩的兴趣的没有了。
  秦芷语却不停,“宋朝她小学的时候就霸凌其他同学,她不是什么好女孩!你清醒点!”
  宋朝就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对峙,自己这个话题中心人物则像一个看戏的。
  本来她还不知道怎么提这个事,秦芷语出来一通搅和,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她霸凌其他人?”席暮看着宋朝,像是怕她走了,只是嘴里还问着秦芷语。
  宋朝有些怔然,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这个谣言提出质疑。但是她却没兴趣再听他们说下去了,她和席暮拉开距离,客气地说:“事已至此,真相你也知道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席暮。”
  说完宋朝就悠哉悠哉地走了。
  席暮想要去追,秦芷语却快步跑上来,双手一下环住他的手,拖得他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宋朝的背影越来越远。
  秦芷语眼眶泛红,像是下一秒就要掉泪,“暮暮,我都是为你好啊。不要陷进去了,宋朝她跟你玩玩而已。”
  “你没有证据是不是?”
  “什么?”
  “她霸凌别人你根本没有证据是不是?”席暮甩开她的手,声音冷淡。
  “这还要证据吗?好多人都……”秦芷语原想着席暮生气是气宋朝,这下看来,却像是在怪罪自己。
  “好多人?你也是造谣的一员吧?秦芷语,你是不是都没有和她道过歉?”席暮凉凉地说完,就走了。
  秦芷语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她何时被人这样斥责过?
  “可都是真的呀……别人都这么说……”她喃喃自语,伸手去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和席暮就算不算这一年多的男女关系,也算十几年朋友了,他却一点信任都不分给自己。
  泪腺不争气地分泌着泪水,她心底一片荒凉。
  黄昏已至,房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点夕阳的余韵,照得席暮的影子斑驳。
  他从那事之后就联系不上宋朝,微信似乎也给她拉黑了。
  所以,她这是用完就丢,不再要他了是吗?
  他喝了口手边在便利店买的啤酒,只觉得平时觉得难咽的液体此刻宛如琼浆玉液,麻痹了他的心脏,也麻痹了他的神经,也舒缓了他的难受。
  细细回忆,对宋朝的了解确实不多。初时见的几次面,也好像总围绕着‘秦芷语’这个话题。
  她在意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他却从没发现,只当她和秦芷语有什么过节。
  他频繁地滑动手机,就想看看宋朝会不会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而自己发出去的几条信息前面还是围着红色感叹号,像在嘲讽他的自作多情。
  他戳着头像上那只小兔子,“朝朝,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啊?”
  席暮看着那只小兔子,好像想到了什么,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条朋友圈的头像,是一只画风极其相似的贱熊。
  他看着那头像的备注,许修杰。
  他发的那条朋友圈正是在呼朋唤友来校球场打球,照片虽然只拍了一角操场,但也拍到了角落的一个眼熟的帆布包,正是宋朝的。
  席暮匆忙起身出门,连被他打翻的那罐啤酒也不理会,任由那金黄色的液体沾湿地板。
  宋朝正坐在操场边上看着许修杰,手里还拿着一盒草莓牛奶在吸着。
  今天秦芷语说清了一切也挺好的,至少自己不用再骗着席暮了。本以为席暮对秦芷语来讲很重要,却没想到他们一下子就因她而分开了,真无趣。
  盒子已经被吸瘪了,但她还是无意识地继续咬着吸管。
  “朝朝。”一声幽怨的呼唤。
  宋朝转头就看到了席暮,他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自己压的,眼里都布着红血丝,整个人显得疲惫颓废。
  宋朝也不理会她,只是倚靠在背后的栅栏上,还是一副风云淡轻的样子在看着球场上的人。
  席暮只当她在看许修杰,嫉妒的酸意涌上心头。他幼稚地走到她正前方,仗着自己的身高来挡住她得视线。
  宋朝却视若无睹,眼神还是维持之前的方向,也不抬头看他。
  席暮想让自己像以前一样淡然,也想自己能洒脱一点,但他却统统都做不到。和宋朝在一起后,他也觉得自己变得幼稚,变得黏人,他也想像以前一样,可是以前的自己没有遇到朝朝呀。
  他说:“为什么要骗我?”
  宋朝不屑地笑了笑,靠着操场边的栏杆,“木头,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朝秦暮楚的女人吗?”
  他却急红了眼,声音愤怒中又夹着委屈,“什么秦,什么楚?我和你之间,正好朝朝暮暮。”
  宋朝没有想到他会拿她第一次见他的话来堵她,她挑着眉,“哦,那席学长想要怎样?要我对你负责吗?”
  “朝朝,你骗了能不能一直骗下去?”席暮怯懦地扯住了宋朝的衣角,“你看我是学生会会长,成绩好,长得也算可以。你不亏的。”
  他慌忙地说着,自我推销着挽留宋朝。末了又补了一句:“我不比许修杰差的!”
  许修杰?好好的提他作甚么?宋朝才想了一会就猜到了席暮误会了什么。她又起了玩心,“这样啊,可是你比许修杰矮欸!”
  席暮张了张嘴,又无话可说,扯着宋朝衣角的手都无力地耷拉回身侧。整个人好不可怜。
  “席暮,之前是我玩你,对不起了。不过秦芷语说得对,我本来就别有所图不是什么好人,你这种乖宝宝还是不要和我牵扯在一起了。”宋朝极认真地对他说道,她也懒得再逗他玩了。
  席暮脸上一片阴翳,他深深地又看了她一眼,就失魂落魄地走开了。
  许修杰从球场上下来,就看到他走开,虽然是一米八几壮实的人,但那身影却看着摇摇欲坠。
  许修杰拿过搭在包上的毛巾,大大咧咧地擦着汗。
  “你把人给怎么了?”
  “我能把他怎么了?跟他道歉了呗,这事就这样咯。”宋朝将饮料盒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姑奶奶,我看你这回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宋朝踢了一下他小腿,“行了,我知道我的报复很小学生行了吧!”
  许修杰捂着被踢的小腿鬼叫了几声,他恨恨地看着宋朝,“我是说,这回你得把自己赔给席暮了。”
  宋朝皱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席暮栽在你身上了。”
  所以,他也会竭尽所能,让你也栽在他身上。
  宋朝连在吃晚饭的时候都在忍不住琢磨许修杰的话,然而直到她回到宿舍都没琢磨出来。
  一开门就遇到了刘家晴,她看了宋朝就一脸鄙夷地走开,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宋朝兀自奇怪着,结果走到阳台,许媚看了她也是眼神蔑视还带着厌恶。
  自己又是哪里得罪这些女人了?
  林遥心倒是和以往一样,声音尖尖的,她今天拿了日本的生巧克力回寝室,一回来就邀大家来吃。
  许媚和刘家晴平时看到她闪得比谁都快,现在倒有客客气气地接过她的巧克力。
  她们虽然建了个群吐槽林遥心,但是表面功夫却做得蛮好,为的就是占占她的便宜,连平时她的那些大牌化妆品也没少借用,有时候甚至不问自取。
  林遥心又拿了盒去给宋朝吃,许媚就和刘家晴说要去隔壁宿舍找同学玩。
  晚上快到十二点了也没见她们回来,宋朝作为宿舍长就想着顺道去找她们回来,毕竟要到关灯时间了。
  林遥心便自来熟地挽着她的手说要陪她去。
  等走到隔壁宿舍,便看到开着一条门缝,里面的人还在高谈阔论,提的还是自己的名字。
  “我早就知道宋朝也不是什么好人啦,小学那么小就知道霸凌别人!”这是刘家晴的声音。
  “哎呀,她长得还蛮好看的,没想到是个绿茶婊!不是这个帖子我都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这不知道是谁在附和。
  “我就说,林遥心一个出去卖的,她老赶着上前巴着呢。原来一个是鸡一个小三,难怪玩得来!”这是许媚的声音,还带着笑意。
  宋朝只觉得那些话像是一把火把她点燃了,然而身边的人却比她更为迅速。
  只见林遥心长腿一伸,一下子就踹开了那扇门,里面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外的她们两。
  “造谣还要讲证据呢!你们几个当代女大学生说话怎么这么脏!”林遥心掐着腰,那尖尖的嗓子还是第一次让宋朝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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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朝终于要交新朋友啦~
  不会虐木头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