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洗澡了？”唐雪晴惊讶，“发生了什么事。”
  “被子太厚，出汗了。”童淼淼扯了个谎，一边擦头发一边去找吹风机，“我等一下要回家。”
  她想着回家避开唐雪晴，唐雪晴却一点不合作，开心说，“我陪你~”
  “不行。”童淼淼果断拒绝。
  唐雪晴委屈了，“为什么啊。”
  “因为……”童淼淼卡了壳，干脆用毛巾蒙头躲过追问，“我先吹头发。”
  唐雪晴伸了手，“我帮你。”
  “不！”童淼淼迅速躲开，放在膝盖上的吹风机就这么落了地。
  吹风机外壳是塑料的，跌在地板上有一种要散架的脆响。
  童淼淼觉得这声音正好跟自己要崩溃的精神状态相合，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看唐雪晴的表情。
  “好吧。”唐雪晴的声音没有刚才这么热情了，弱弱说，“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童淼淼听着这可怜的声音，脑补出了一张委曲求全的脸，生出了一点罪恶感。
  唐雪晴是不是伤心了？她应该哄一下吗？
  童淼淼有过一丝犹豫，想到自己早上醒来看到的摸胸手，又坚定了信念。
  不行！万一有下次呢？唐雪晴黏人归黏人，一直规规矩矩的，她倒好，睡前义正辞严地警告，睡时直接上手占便宜，她现在跟唐雪晴呆一块，要是做出更多过分的事情怎么办？
  童淼淼这么一想，罪恶感更重了，并且跟冷落唐雪晴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非礼比冷落严重多了。
  童淼淼没有脸见唐雪晴了，她觉得自己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以前拿“孩子小，不算事”的理由亲了唐雪晴一口，现在越来越过分，直接做出暗示性的动作，怎么也没法欺骗自己了。
  她就是变态，看到唐雪晴换衣服就幻想诱人的画面，看到唐雪晴的耳垂和脸颊就想到小电影里湿润舔吻，看到唐雪晴躺在旁边，就踢开被子，挪过去摸来摸去。
  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不敢告诉唐雪晴。
  童淼淼想找地缝钻进去，现下只有一个“避开唐雪晴，好好静静”的念头，把心软的感觉压下去，咬咬牙说了句，“不用了，谢谢。你回家吧。”
  唐雪晴听到逐客令，愣了，“淼淼，你怎么啦？”
  柔软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带着唐雪晴惯用的香水味。
  童淼淼慌了，缩一缩往后退。
  “……”唐雪晴抿抿唇，委屈说，“好吧，我回家了，你帮我跟叔叔阿姨问声好。”
  说着，唐雪晴沙发上拿走了自己的包，挤出个笑对她说，“下次再见吧。”
  童淼淼点点头，说再见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唐雪晴没有多话，直接走出了房间。
  童淼淼绷着身体竖起耳朵听，听到了唐雪晴穿上靴子拉拉链的声音，听到外头传来大门开了又关的轻响，静待片刻，放轻脚步走到客厅。
  客厅里空无一人，唐雪晴留下的痕迹只有摆好了的拖鞋。
  童淼淼想到唐雪晴最后有点受伤的表情，知道自己没处理好，却也想不出其他法子。她叹口气，麻木地吹干了头发，叠被子，收衣服，摸到那套借给唐雪晴穿的睡衣时有一瞬的愣神。
  这衣服有一股不同于她家沐浴露的清香。
  童淼淼好奇，下意识拿近了嗅了一嗅，做这动作的时候从镜子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
  镜子里的她弯腰驼背，捧着一套唐雪晴的睡衣认真闻味道。
  实打实的变态了。
  童淼淼觉得自己已经把猥琐的一面全部暴露出来了，红了脸，跑到洗衣机把这套衣服丢进去，不管用量直接倒了洗衣液开始洗。
  洗衣机转了起来，她舒口气，坐回沙发上恍然若失。
  她的正直去哪里了呢……
  ——
  唐雪晴从童淼淼家里出来，别提有多委屈了。
  她看了这么无聊的科普纪录片，忍了扑上去亲亲抱抱的冲动，明明位置足够也老实待在床的一侧，生怕打扰到童淼淼，折腾到半夜才睡着。早上，她睡得迷糊，被浴室传来的声响吵醒，睡眠不足头疼欲裂，看到枕侧空空吓了一跳，迈着虚弱的步子奔过去，听到童淼淼的声音才安了心，做好了给童淼淼做早餐一起度过愉快时光的计划。
  这一切，换到的是童淼淼无情的逐客令。
  唐雪晴委屈得要哭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一哭，刚才一惊一乍的的童淼淼恐怕会跟着哭，而且比她哭得更凶。
  问题来了，童淼淼到底为什么一惊一乍，为什么对上她就怂得不行，连对视都不敢了？
  唐雪晴不忙回家，在小区里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来，回想遇到童淼淼之后的每个细节试图弄明白里头的真相。
  上一次，童淼淼无意中撞见她换衣服，也像是这样面红耳赤、不敢跟她说话。
  难道……童淼淼又看到她换衣服了？
  唐雪晴昨天注意了些，换衣服都是关起门躲在卫生间里，基本没有被童淼淼看到的可能。她思来想去，总觉得是上次童淼淼受的刺激还没过去，头更疼了：童淼淼看她换一次衣服就吓成这样，将来她们脱衣服坦诚相对，童淼淼不得当场晕倒啊？
  “唉。”她叹息一声，小声嘀咕，“淼淼怎么就这么害羞呢。”
  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贸然上去逼着童淼淼谈话，无言地盯着童淼淼家的方向发愣。
  她看着看着，竟然看到童淼淼现身阳台。
  童淼淼手里拿着什么，弯腰丢开，拿了架子上的某个蓝色瓶装物体弄了一下，操作片刻又急急走回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