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节
  这样看来主子还是可以的,这就是日久生情啊。
  “姑娘您放心,我们主子肯定早早回来,他离开您——您开的酒肆不习惯。”
  “大概什么时候?”
  石焱讪笑:“没跟卑职说……”
  主子也是的,不跟他说很正常,怎么也不跟骆姑娘说呢。
  骆笙登时对小侍卫失去了兴趣,抬脚去了大堂。
  大堂中因为少了红豆几人,显得有些空荡。
  锣鼓喜炮声隐隐约约传进来,宣示着外头的热闹。
  骆笙捧着清茶啜了一口,心情不错。
  只要努力,一切会一点点变好的。
  街上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为了抢占有利位置急切间被踩掉鞋子也是有的。
  状元跨马游街必经之处的临街茶楼、酒楼,花重金包下二楼雅室的人看起热闹来就从容多了。
  某处茶楼雅室外,卫丰扶着栏杆往外看,神情有些不耐:“还没到这里吗?真是浪费时间。”
  卫雯淡淡道:“二哥既然懒得看热闹,何不在家陪嫂子。”
  卫丰扯了扯嘴角。
  正因为在王府对着那个女人更无趣,他才躲出来的。
  也是奇了,莫非女子都是这个样子,有话不说总泪眼汪汪看着他,活像被他打过似的。
  他哪有这个闲心。
  打量着兄长阴郁的神色,卫雯抿了抿唇,垂眸把玩着玉挂件没再吭声。
  她就知道二哥与新嫂子合不来。
  王氏那样的家世,就算有十分美貌又如何,永远脱不了小家子气的毛病。
  这一点上,她与二哥倒是一致的。
  只能说母妃想错了。
  “来了!”卫丰突然兴奋喊了一声。
  卫雯抬眸往外看了一眼。
  她其实对新科状元郎没什么兴趣,只不过这样的热闹人人都瞧,只有她不掺和的话,回头贵女间的聚会谈论起来难免格格不入。
  好在不必与那些贱民一般挤来挤去,只需坐在这里瞧一眼状元郎长什么样,也就够了。
  卫雯一眼瞥去,却见喜炮震天的队伍还有一段距离。
  她不由皱眉:“还远着呢,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二哥急什么。”
  卫丰当然急了。
  他看到的可不是什么状元郎,而是那个叫负雪的少年!
  天知道自从他在有间酒肆见了那少年一面,从此就魂牵梦萦,可偏偏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
  就算运气好瞧见了,也只能远远看着。
  没办法,单一个骆姑娘就不是好应付的。
  没想到纯粹为了避开家里那个让人烦的女人跑出来看热闹,竟然看到了负雪!
  卫丰仔细看了一眼。
  是负雪不错。
  居然没和骆姑娘在一起!
  卫丰拔腿就走。
  “二哥,你去哪儿?”眼见兄长一声不吭往外跑,卫雯扬声问。
  “我内急!”卫丰顾不得回头,撂下一句话匆匆跑了出去。
  敞开的门外,传来蹬蹬下楼的声音。
  卫雯抿唇,直觉有些不对劲。
  又没吃坏肚子,还能急成这样?
  莫不是见到了什么人吧?
  卫雯这般想着,下意识往外看去。
  恰在这时,锣鼓喧天的队伍到了近前。
  高头大马上,帽插红花,身着红袍的少年清俊无双,眉眼宁静,犹如静悄悄在春日绽放的玉兰花,丝毫不被世俗的热闹所扰。
  这一刻,卫雯体会到了什么是怦然心动。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街道两侧拥挤的人海爆发出阵阵欢呼,数不清的鲜花香帕向着状元郎投去。
  卫雯目不转睛盯着那令她心跳加速的红袍少年,眼见他穿过阵阵花雨从茶楼下骑马而过,下意识扬手把一直把玩的玉挂件掷了出去。
  玉挂件扔出去后,卫雯这才如梦初醒,忍不住掩口惊呼。
  她扔出去的玉挂件虽小,可也不比鲜花手帕那些,砸到人身上会疼的。
  万一砸到状元郎头上——这个念头让卫雯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苏曜在万众瞩目下缓缓策马前行,那些时不时打在肩头衣摆的鲜花令他总忍不住想皱眉。
  好在面上还能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一物快速飞来。
  苏曜察觉危险,条件反射伸手去接。
  抓到的物件温凉滑润,是一枚小小玉兔挂件。
  苏曜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正经过的茶楼上,衣着华美的少女愣愣望着他。
  这样的女孩子,苏曜见过太多了。
  他轻轻牵了牵唇角,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俊秀无双的状元郎走远了,渐渐连喜庆的锣鼓声都小了,卫雯却久久没有回神。
  她还沉浸在状元郎那牵唇一笑里。
  他没有恼,还收下了她的玉饰……
  卫雯心头生出几分甜蜜,几分怅然。
  她曾经觉得没有男儿能入她的眼,而今才知道是她错了。
  听说新科状元从金沙来,名叫苏曜。
  卫雯慢慢回了雅室,托腮陷入沉思,早忘了因内急迟迟未归的兄长。
  而这时的平南王世子卫丰,从人群中挤来挤去,总算挤到了负雪跟前。
  到了近前,他才发现骆辰三人。
  卫丰灵活躲到一名大汉身后,随着状元郎的队伍走近,终于等到了机会。
  第404章 少了一个
  随着状元郎到了近前,人潮突然一阵涌动,冲散了结伴出来看热闹的四个少年。
  “骆公子,那个穿红袍的就是状元郎吗?”小七仗着力气大挤回骆辰身边,指着高头大马上的苏曜一脸兴奋问。
  “嗯。”骆辰冷淡应了一声,心道不过两只眼睛一张嘴,不知道小七激动什么。
  对苏曜,骆辰是从来没有好感的。
  小七呵呵傻笑:“我没见过状元郎啊,怪稀奇的。状元郎真好看——”
  一记凌厉眼刀飞来,黑脸少年老老实实闭了嘴。
  许栖被涌动的人群冲远了些,这时候天天劈柴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轻松拎开几个挡路的人挤到骆辰二人身边。
  “你们可要跟好了我,要是丢了,哭鼻子就晚了。”许栖提醒道。
  “管好你自己就行。”骆辰淡淡回了一句。
  作天作地险些把自己作成小倌的人,能有多靠谱。
  骆辰眼神一紧,意识到一个问题:负雪呢?
  “你没和负雪一起?”
  许栖一愣:“没有啊,被挤开后我瞧见你和小七就过来了。”
  “那负雪呢?”骆辰左右环顾,神情渐渐严肃。
  小七扯开嗓子喊:“负雪,负雪你在哪儿——”
  这喊声很快被欢呼的声浪淹没。
  “负雪好像不见了,怎么办?”小七看向骆辰。
  “这还用问,赶紧分开找人啊!”许栖说着,就准备往一个方向挤。
  被卖入小倌馆的阴影犹存,他虽然不大看得上给骆姑娘当面首的人,不过负雪肯定是被强迫的,说来也是可怜人啊。
  手腕被人抓住。
  “找人可以,但还是不要分开得好。”骆辰这般说着,一直留意着四周。
  他心头隐隐升起几分不安。
  刚刚几人明明还在一起,就算被人潮冲散,一个大活人也不至于眨眼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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