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陈年往事
  温声地夸奖了蒋静涵一句,苏馨雅接过琉月递过来的纸巾,抽了一张在手中,颇有些吃力地,给乔瑾懿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蒋静涵刚才出声,乔瑾懿才发现这偌大的5号病房里,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
  只是,这年轻的美妇看起来,和琉月的五官很是相似,结合她们刚才在医院在的对话,也不知……
  纵使心中有万千的疑惑,乔瑾懿也没有开口询问,伺候苏馨雅吃过午饭,和琉月一起哄好蒋静涵入睡过后,两个人来到病房外谈心。
  “琉月,她是?”
  乔瑾懿斟酌着开口,语气有些不确定,因为蒋静涵的一切表现看上去,比起苏馨雅时不时的发病,更加不正常。
  琉月知道她问的是谁,长叹一口气,也不在意她和乔瑾懿刚认识没多久,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缓缓地将那些陈年往事说出口。
  偏过头,看了乔瑾懿一眼,兀地笑出了声,笑声清脆,却饱含着无尽的辛酸,“乔瑾懿,你知道我刚才照顾的人是谁吗?”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没错,她是我妈。”
  回想起刚才看见的异常,乔瑾懿眉心动了动,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站在琉月面前,听这个看起来娇小,实际上无比坚强的女孩子讲述,做一个称职的倾听者。
  希望医院一层楼只有一间病房,前五间病房,人人皆知是帝都四大家族的专属,一些成为家族争斗牺牲品的弃子,除了必要的丢弃以外,一些不能丢弃的,或者不能丢弃的,就只能被送往这里了,硬生生地在周围环境影响下,多出一些毛病。
  和乔瑾懿并肩站在窗口,琉月眺望着远方繁华的帝都,语气幽幽,“我妈在没有遇上他之前,曾经无数次地憧憬过爱情。后来,少女情动芳心暗许,明知道只是给他做情人,却还是义无反顾,最后甚至闹到要我和外婆那边断绝关系。”
  “最后,当然是我外婆舍不得,和我外公说了很多的好话,才终于同意了这门婚事,以蒋家的势力给沈家施压,让沈玉答应了明媒正娶。”
  “沈家?”乔瑾懿再一次地抓住关键词,低声询问。
  琉月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我其实也算是一个私生女呢。”
  面对着如此的琉月,乔瑾懿又怎么可能会笑得出来,她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会有那样矛盾的一面,又脆弱也坚强。
  “后来的故事当然就比较狗血了,因为沈玉的宠爱,我妈得罪了沈家大夫人。哦对了,忘了给你说,当年沈玉足足有一位大夫人,四位姨太太,我妈就是最小的那位姨太太。一个很平常的早上,沈家的一位佣人发现了傻愣在后花园,脸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迹的我妈,她的手上拿着剪刀,面前是一只被肢解的猫,而那只猫,正是大夫人平日里的宠物。”
  说到最后一句,琉月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平和,透着一股彻骨的恨意。
  可想而知,蒋静涵现在如孩子般的表现,一定和那只被肢解的猫脱不了干系。
  至于那只猫到底是不是她肢解的,乔瑾懿相信不是,大概是源于她的直觉。
  把心里压了十几年的事情说出口,琉月的心情好了不少,看了一眼处于沉思中的乔瑾懿,轻笑地拍了她一下,“乔瑾懿,老娘发现,你看着还挺顺眼的,以后老娘罩着你啊,出什么事别怕,给老娘打个电话,随后就到。”
  好笑地看着身高只到她肩膀的女孩儿,说要罩她,乔瑾懿简直是哭笑不得。
  黑眸微扬,很是认真地开口:“琉月,我相信阿姨她,绝对不是肢解那只猫的凶手。”
  琉月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到十几秒时间,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却因不想让病房里的那两位听见担心,死死地用手捂住嘴。
  最后,直接趴在乔瑾懿的肩膀上,压抑着哭声,放肆地哭着。
  等琉月发泄完,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的事情了,看着乔瑾懿衣服上一大片湿润的痕迹,有些囧,“那个,乔瑾懿,算了,叫你瑾懿吧,叫全名好麻烦哦。”
  小声嘟嚷着,琉月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眼放光,“瑾懿呀,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我的工作室,我拿最新款的衣服给你换,好不好?”
  对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转换,乔瑾懿有些佩服,她也真是心大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让她当她专属模特的事情,沉思了几秒,轻摇了摇头,“琉月,你也知道我现在在乔家的境地,若是我真的成了你的专属模特,你觉得柳慧会放过我?”
  琉月也是经受过类似争斗的人,怎会想不通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让她就这样轻易放过,一个可以把她设计出来的作品,完美展示出所有美好的女人,她怎么能甘心?
  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笑意一闪而过,抬起头来很认真地和乔瑾懿对视,“那瑾懿,半年过后,我有一场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走秀,那个时候,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模特吗?”
  “半年?”乔瑾懿问。
  琉月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念叨着,“瑾懿,你就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那般恳求的模样,乔瑾懿实在不忍心再次拒绝,只好点头应下。
  也不知为何,乔瑾懿答应过后,瞧着琉月脸上丝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总有一种自己被她坑了的错觉。
  两人在病房整整待了一整天的时间,直到苏馨雅的精力耗尽,极为疲倦睡着后,琉月也唤来护士,给还在开心玩着玩具的蒋静涵,打了一针镇定剂。
  不清楚琉月为何如此,乔瑾懿问题到了嘴边,依旧没有开口询问,直到两人并肩走出希望医院,像是有默契一般,同时往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