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盯着王采菊打量了几秒。
  见王采菊脸上的慌乱、无措不像是作假，她抿了抿唇，开口：“你既然不希望所有罪都被定到你儿子头上，然后他被判刑，坐上个几年牢，那待会我们的问题，你一定要好好听清楚，并且如实回答，知道吗？”
  王采菊愣了愣。
  然后，才像是听错了一样，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你……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好好回答你们的问题，就会放了我儿子？”
  她虽然在警察局连着撒泼打滚了三天，但还从来没有听哪个警察或者谁对她说出这番话的！
  苏半夏的这番话，无疑是让她燃起了希望！
  “我不敢保证。不过……你要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会酌情帮你。你要是不肯回答我的问题，那就只能认定你儿子是故意伤人了，那……”
  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被伤的是小护士，她不可能代替小护士或者小护士家人来做出什么原谅何平的事情来。
  王采菊听完，一双小而有神的眼睛顿时就更亮了。
  “真的吗？！”
  “好，我答应，你问，我什么都说！”
  苏半夏和秦枭阳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又纷纷转过了头，看向了王采菊。
  苏半夏问：“你知道何平在医院伤人的原因是什么吗？”
  王采菊愣了愣。
  然后嗫嚅着开口：“我，我儿子不会做出那种伤人的事的……”
  或许是苏半夏问这句话的时候，先说过了那一番让她好好回答的话语，又或许是苏半夏和秦枭阳这俩人的气场实在是让她打心底就没法像之前一样开始撒泼胡闹。
  这次开口，她的底气比之前在外面叫嚣着“我儿子没罪”时的弱了很多。
  但她仍坚持地说着自己儿子是善良的，不可能做出这种医院伤人的事情来。
  秦枭阳拧了拧眉。
  苏半夏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垂了垂眸。
  “可刚才我们在探视室见到你儿子的时候，你儿子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死去的妹妹，他才那么做的。说他这么做，都只是想为了他妹妹报仇而已。”
  苏半夏仔细回忆了一下。
  顿时还想到了之前王院长跟自己说过的话，说是那女孩被送往医院，救治无效、当场死亡，而那个名叫何湘的车祸女孩的妈妈，当场就毫不犹豫地主动提出要捐献女儿器、官，并且签署了捐献女儿心脏的协议书。
  所以，这件事里……到底会有什么隐情呢？
  苏半夏一边回忆，一边仔细地观察着王采菊的神色。
  而王采菊听完苏半夏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一瞬间的凝固。
  然后，彷佛受了什么刺激和惊吓一样瞪大了眼，后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平儿他，他怎么可能是为了湘湘……他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件事，真的在医院里伤了人呢？！”
  很显然，王采菊之前并不知道何平伤人的真正原因。
  之前医院伤人事件发生的时候，王采菊并不在场，所以没听见何平口口声声在医院叫嚣着的“我要为我妹妹报仇”。而后来，何平被抓紧了警局，她也没有单独跟何平相见的机会，更是没能听到何平口中说出来的真实想法。
  至于警察这边……
  她以来警局就开始闹，连沟通都不肯跟警察沟通，所以警察也只好放弃了跟他沟通，自然而然地也就没有跟她提起这件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