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蛊虫
  看来这家伙老早就来了,不知道蹲在哪个犄角旮旯看着自己呢。如今出了异象,这才出来了。
  秦晚晚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慕鸣点头,两人鬼鬼祟祟的趴了一会。
  那铃铛又一次被摇响,这次声音更大更急了。
  秦晚晚于是装成十分慌乱的样子冲进房间。
  “主子,主子。“
  房间宽阔且没有遮挡物,可秦晚晚进去后却没有发现俞蛮尔的身影。
  她眉头轻皱,慢慢的朝着铃铛发声处走去。
  走着,她声音还不停。
  “主子,俞大人……“
  声音是从前面桌子后传来的。
  桌子不大,可桌布却把后面藏得严严实实的。
  地上倒着一个茶杯,刚刚那声响正是这发出来的。
  秦晚晚缓步上前,慕鸣就在后面看着她。
  突然,眼前似乎红光一闪,然后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往前倒去。
  慕鸣眼看情况突变,连忙上前一步稳稳的拉住了她。
  “啧。“
  蜡烛在一瞬间全部亮了起来,桌子被人一把推开,露出了桌子后面的人形来。
  或者说那似乎只是个人形骨架。
  秦晚晚看着俞蛮尔从腰间开始往下如同一副骨架一般瘫在地上,似乎轻轻一碰就要散架。
  可是刚刚她伺候的时候对方不是这副模样啊。
  俞蛮尔满脸兴味的看着他们二人。
  “竟然是你们?我没有主动去寻你们,你们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说罢,他看向与之前相见是无一相似的秦晚晚。
  “你这个易容是和谁学的?“
  他还想再问什么,却被秦晚晚打断了。
  “你到不如说是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俞蛮尔倒也没有瞒他们。
  “先天不足罢了,听闻赵大夫医术高超,不如替我来把把脉?“
  秦晚晚一挑眉,这家伙倒是真的调查过他们的身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知此时出现的是他们两个,对方竟然一点也不惊讶,还十分放心的让自己诊脉。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慕鸣,慕鸣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秦晚晚这才大着胆子往前走去,走的过程中去发现地上弯弯绕绕着许多细线,密密麻麻的缠在桌子上柱子上,像是一个用细线织成的轨道一般看上去极其复杂。
  秦晚晚走上前去,这次没有像刚刚那般被人控制的感觉了。
  俞蛮尔从容的伸出手露出白皙的手腕。
  脉搏平稳……把着把着秦晚晚突然眉头紧皱,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他。
  她在现代学了这么久,在古代又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疑难杂症不说会治疗,但也总该看过,可这脉象她却没能从现代或者古代的任一地方见到过。
  她运了一点内力进去,发现果真如她所想的模样。
  俞蛮尔的经脉完整没有一丝缺损,可他下半身的经脉像是没有一样,完整的经脉全靠上半身闭合。
  俞蛮尔眼睛弯弯,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他抿了抿嘴唇,似乎带着点委屈。
  “我都说了是先天不足,你们都不信我。”
  慕鸣拉过秦晚晚的胳膊,让她远离俞蛮尔。
  “怎么样,赵姑娘,现在怀疑我没有说谎了吧。“
  秦晚晚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当啷一声,一个银铃铛从他背后掉了出来,紧接着一个雪白的胳膊跟着铃铛滚了出来。
  那胳膊纤细白嫩,手腕处还带着一颗朱砂痣,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没怎么干过活的小姐的胳膊。
  “哎呀,被你们发现了。“
  秦晚晚汗毛耸立,一下子抬起头来。
  俞蛮尔带着一种诡异的笑,露出一溜雪白的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秦晚晚总觉得那牙上似乎还带着血丝。
  脚底下那团细线开始涌动,像是蜘蛛丝一般朝他们拱来,而俞蛮尔明明坐在地上,却跟着那些细线开始移动,他四肢不懂,头也无力的垂在胸前,随着动作还不由得四下摇摆,乍一看去倒像是哪家的木偶成精了。
  秦晚晚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不由得被这恐怖片一样的氛围给吓了一跳。
  她身后的慕鸣也皱起眉头。
  这技法和他所学倒有同工之妙,只不过他驱使丝线杀人于无形,此人却把细线凝结起来当工具时。
  慕鸣抬手一甩,一柄银色的光芒朝桌子飞去。
  秦晚晚正好奇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的时候,俞蛮尔却一脸惊恐的大叫起来。
  “你在做什么!“
  小刀稳稳的插在了桌子上,桌子本来没有动作,过了一会突然剧烈抖动起来。俞蛮尔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手下指挥丝线的速度更快更狠了。
  慕鸣却不以为意,一只手拦着秦晚晚,另一只手不住的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丝线。那丝线看着多,却没有韧劲,全靠蛮冲蛮撞来攻击人,而慕鸣的细线利且快,两者如同铁锤和细剑的区别。
  秦晚晚手放在慕鸣胳膊上,只觉得头昏脑胀,胃里也翻江倒海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
  正当她忍不住想要干呕的时候,那边的攻击突然停了下来,原本在半空中的俞蛮尔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终于崩塌,他趴在地上,四肢僵硬不能动弹。
  让秦晚晚感到奇怪的是他们折腾了这么久,外面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作茧自缚。“
  慕鸣自上而下看他,眼底带着一丝不屑。
  秦晚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眼里有别的表情。
  不知什么时候,那桌子塌下去了一块,原本摆放在上面的桌布也滑落下来,露出了平滑的桌面。
  秦晚晚仔细看去,那柄小刀正直直的插在上面,桌布正是被小刀固定住这才没有完全滑落下去。
  慕鸣看出她的疑惑,便控制细线将那桌布自上一下子割了下来。
  秦晚晚这才发现,那桌子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甲虫,被桌布盖住的那部分还露着一个黑漆漆的脑袋,脑袋上面有两个触角,此时正无力的耷拉着。
  那些细线正是从那甲虫屁股后面传出来的。
  “这是……”
  “贱人,你们两个贱人。”
  俞蛮尔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他清秀的脸变得十分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