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星烟红着脸躲开,这一躲就看到了御案上的折子。星烟已经能认很多字,折子面上签署那几个字她都认得。
  兵部尚书应占。
  星烟疑惑,她记得兵部尚书是位矮胖的人,姓唐。
  怎的就换了。
  星烟没敢问,赢绍又将她的小脸捉了回去,“朕将你哥哥接回来,你高兴吗?”
  星烟适才已经听到他同臣子说过,只不过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他这张憔悴的脸夺了心,如今他再一提起,星烟又才想着了哥哥。
  “不是要打仗了吗?”哥哥留在河北,定能使一份力。
  “他不适合,回康城,替朕守住扬州,是最好的去处。”赢绍猜到了她的心思。
  星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
  哥哥曾在魏敦手下当过差,且以魏敦对自己的感情,他不会对哥哥怎么样,有哥哥在,这场仗没发打,魏敦必输。
  但皇上没利用魏敦对她的感情,也没有利用她的哥哥。不想让哥哥介于他和魏敦之间,更没想以哥哥来取胜。
  是以,才将哥哥调了回来。能做到如此份上了,星烟怎能不感动。
  “臣妾高兴,臣妾感谢皇上,也替二哥哥感谢皇上,二哥哥今后一定会好好效忠皇上。”星烟抱住他,如此浓厚的圣恩,这辈子就让他们慢慢来还吧。
  赢绍由着她抱着,没有出声,半晌才沙哑地开口。
  “你叫庚景什么?”
  问的很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今天也是两更,为什么呢,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因为九点之前一章没够三千字啊!悲催的跃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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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从始至终,要的不过一个人
  庚侯府上, 星烟有两位哥哥, 一位世子, 一位庚景,星烟分别称为大哥哥和二哥哥。
  一直都是如此, 只是赢绍从未听过她唤过庚景, 或者说之前唤过, 他早已经忘记了。
  星烟不明,眼里有疑惑, 但还是回答了他, 答案很明确, “二哥哥。”
  “那朕呢?”赢绍突然就捏着她的下巴, 让她看着自己, 不让她的眼睛乱瞟。
  星烟动不了,只能看着他。
  赢绍问的意思不难猜。
  赢绍对她的一声“哥哥”有多执着, 七年前星烟就知道。曾经他逼迫她过无数回,但那时她不敢叫。
  后来进宫之后, 她没脸叫。
  如今,他愿意听, 她也愿意叫, 星烟的眼睛弯了一道月牙, 满足了他。
  “哥哥。”
  比起往日的清甜,多了几分娇媚。
  星烟承认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在梦里唤过他哥哥。
  星烟不知道, 赢绍都记得清楚。
  但赢绍知道的也只有两回,逸清殿她叫过一回,前日她发热,她又叫了一回。
  两回已足够让他欢喜。
  他知道了,她叫的哥哥,是在叫他。
  肯定就是了,赢绍没再去怀疑,搂住她,将她的头放在胸口上,心里很舒畅,当初他将她放在心上,爱的无怨无悔的时候,就想过,千年顽石,终有一天,他也会让她长出心来。
  这不就快了吗。
  “烟儿可知,你能要了朕的命。”赢绍说完,又开始去吻她,从额头到眼睛,再到唇。
  想一世都如此缠绵下去。
  她身上有一股暗香,很迷人,越是沉醉越不想起来,赢绍也没想起来,就死在坑里,永远爬不出来也好。
  魏敦说,世间之大,他要的从始至终,不过就是一个她。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赢绍亲自将星烟送回了后殿,大病一场,赢绍舍不得碰她,但又舍不得放开她,即便是吻的轻,吻的多了,星烟的唇瓣儿还是犯了红肿。
  星烟都不敢抬头见人。
  一直到午后赢绍又才回了正殿,星烟去找了薛先生。
  星烟心里记挂着一件事。
  “最近朝堂上是不是出事了?”不然,怎的换了那么多的新面孔。连兵部尚书都换了,可想而知,事情定不小。
  星烟只能问薛先生,朝堂上的事情采篱和杏枝不懂,她也不能直接去问皇上,后宫妃子不得干政。
  “皇上换了一批臣子。”薛先生也没让星烟失望。
  这事星烟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来问薛先生,自己病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不过就三日,怎会换的如此突然。
  “皇上公然讨伐魏敦之后,魏敦投降了。”
  星烟惊愕地看着薛先生。
  “但都是假的。”薛先生的话又转了一个大弯。
  “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如今恐怕也成真的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魏敦想投降,投降有两个条件。”
  星烟能猜到是什么。
  “说魏敦只要两样东西,一个是姑孰,一个是娘娘。”薛先生看着她说道。
  果然。
  星烟不挣扎了,平静地听薛先生说。
  “消息传出来,娘娘就成为了妖妃,有臣子说,若是没有娘娘,皇上和魏敦根本就不会打,魏敦仍是皇上的忠臣。”
  星烟的眼皮颤了颤。
  “众臣子为了皇上着想,为了大明国的江山着想,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去正殿逼宫,让皇上除了娘娘,以绝后患。”
  薛先生见星烟的脸色煞白,替她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皇上没同意,直接送了一块忠义的牌匾给她们,并非是皇上先换人,是那些臣子们自己受不了牌匾上的字,自行到皇上跟前摘了帽子,辞了官。”
  “七年前,皇上为何会去庚府,娘娘想必也听说了一些,因为皇上得罪了先皇,被臣子逼宫,要先皇废除太子,先皇没废,退而求其次,将皇上送到了庚太傅跟前受教。”
  “七年后还是同一批臣子,逼宫逼上隐了,但没想到皇上不是先皇,并不好惹,逼宫没逼成,反倒将自己的乌纱帽逼掉了。”
  “皇上说护娘娘,那就是真的护,靠的不是臣子,靠的是他自己。借着这机会,将七年前受过了屈辱,也一并给讨了回来,多解气。”
  “皇上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什么叫做最痛快的复仇,对方当自己是个人,皇上却用事实告诉他们,他们在他的眼里,什么东西都不是。报仇最痛快的方式也不过如此。”
  薛先生言语里很佩服皇上,当年师傅就曾夸过他,说他将来必定会是一位传奇的君主,这一仗之后,他就会成为传奇。
  星烟喝了一口茶,心里好受了些。
  薛先生又将问题替她刨开,刨开之后,她心中所想的问题瞬间就不成了问题。
  一个人的想法很重要。逼疯你的不是别人,往往是你自己。
  薛先生见她神色恢复了过来,才开始替她分析这件事情背后的计谋,“这消息明摆着是假的,魏敦要的是活人,不是死人,消息一出来,他怎能保证皇上百分百保得住娘娘,天下人还能容得了娘娘?万一人还没到他手上,娘娘被留言淹没,或是被臣子逼死了呢。”
  “魏敦不会这么蠢。”
  薛先生说的是很对,魏敦不会那么蠢。星烟也如此认为。
  薛先生问星烟,“娘娘如今再来看这件事,娘娘想到了什么?”
  星烟看着薛先生,不太确定地说道,“散播谣言的是谁。”
  薛先生点了点头,又问,“那娘娘觉得是谁?”
  星烟答,“魏敦的人不会。”
  本就是谋逆,已经失了理,若再多一个抢人的理由,天下人会如此看待他,他的部下又怎会信服于他。
  魏敦的人必定不会这么做。
  相反而推,不是魏敦的人,那就是与魏敦有仇的,且不只与魏敦有仇,与她也有仇。
  这样的人,就太多了。
  星烟猜不出来。
  周崇,魏贵妃,任何一个图谋不轨的人都有可能。星烟对着薛先生摇了摇头,“不知道。”
  薛先生从袖筒里给了她一封信,让她看。
  “有人说看到了一位骑马的姑娘进出过说书楼,人一走消息就散了出来。”
  星烟怔住了,是庚媛嫣。
  “别说是娘娘,谁能想得到这事能扯到庚大小姐身上,这种妇人的恨最危险,也最难防,你以为她一败涂地,再也兴不起风浪了,她却能在你不备之时,要了你的命。”
  薛先生说,“这种人称之为小人。”
  “娘娘今后会遇到很多小人,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自己的罪孽。”薛先生开导人的本事,总是能让人心服口服。
  但薛先生的目的不只这一个,还有。
  薛先生半晌又才说,“皇上会将魏贵妃还给魏敦,今儿晚上就走,娘娘不去看看她?”
  欢喜难受都是在活着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薛先生在逼她,逼她成熟逼着她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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