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小家伙冻的脸都是青的。
  一进屋直接就扑到了放在角落里头的火炉子上。
  “妈,妈,这火炉比咱们家的暖和多了啊,妈,咱们家的一点都不暖……”
  小家伙撇了下嘴,嫌弃自家的火炉子。
  王大妹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臭小子,这才多大呀就敢嫌弃你妈和你爸的家里头穷了啊,咱们家能和你沈婶婶家比吗,小妹妹才多大点儿?你和你哥都半大小子了,一顿饭吃我那么多,炉子不再省着点,哪有钱给你们买吃的买穿的?再敢嫌弃你娘给我滚回你爷爷奶奶家去。”
  小儿子被他妈这一记铁砂掌拍的大气不敢出。
  顾海琼瞧着也忍不住的乐,“马嫂子,你别拍孩子头,再拍傻了。”
  “傻了好,就不用淘气了,你是不知道,今年一年级,打架我都被老师留了两回了,淘的我都想把他塞回肚子里头重新生一遍。”
  顾海琼,“……”
  “哎哟,还是女娃好,瞧瞧这丫头,长的多漂亮啊,以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别人家是重男轻女,是嫌女儿多,一心想着要儿子多生儿子。
  可王大妹自己一连两胎生的都是儿子。
  自然就稀罕起女娃来。
  再加上顾海琼和沈南川两个人长的都是人样子出众。
  这娃更是集合了她爸妈的共同优点,乌溜溜的大眼,长长的睫毛似是羽扇般扇动着,粉嫩嫩的小脸上两个酒窝,那是怎么瞧怎么可爱呀,要不是孩子太小,这娃又一被人抱就嗷嗷哭,在经过了几回耳朵荼毒之后,王大妹也学聪明了,不抱,但是一有空就过来逗上一回小妞妞。
  这会儿她绊了几个鬼脸把小妞妞逗的咯咯直乐。
  然后,才扭头和顾海琼说话,“我看你外头那些白菜萝卜的还晒着呢,可得赶紧拿回屋呀,晚上再冻了。”其实王大妹还有一句话没好意思说,这院子虽然是军区大院,可人多杂着呢,啥性子的都有,再加上大家这日子都不好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以前大家都这样也就罢了,就是谁家日子稍稍好过些,也都是小心冀冀的掩着藏着的。
  生怕别人知道自家日子好些会过来借东西借吃的似的。
  可是顾海琼不呀。
  人家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早上稀饭白面馍或者一个鸡蛋,中午哪怕是煮碗面条呢,也得放个西红杮或是葱花啥的,这老远的一闻,可别提那个香了啊,再加上晚上,她们家竟然还隔三差五的就炒个荤菜……
  院子虽然大。
  可是那味风一吹传老远呀。
  嫉妒的很呢。
  说不定就会有趁着天黑什么的打这白菜萝卜的主意。
  “谢谢你马嫂子,等会沈南川回来就让他搬。”
  顾海琼的话听的顾海琼瞪大了眼,“你让他给你做这些?他也肯做?”
  “为什么不肯做?”
  相较于王大妹的惊讶,顾海琼也觉得很是不解,“我看着孩子呢,肯定做不了这些事呀,他们大男人回家后顺手的事儿,帮着搬下白菜怎么就不行了?”
  “你们家沈团长脾气可真好,人也长的好,难怪……”
  王大妹话在这时顿了下,忍不住大眼朝着顾海琼身上瞟了又瞟的。
  一副我说错话了我不敢说的表情逗的顾海琼扑吃一乐。
  “马嫂子,你和我都这么熟了,有话还卖关子呀,怎么着,我们家沈南川以前是不是很受女孩子喜欢?”她一边把自家怀里头的女儿换个姿势,让她换下视野,自己也跟着轻松一下,一边抬头朝着王大妹笑,“这有什么好顾虑的呀,有人喜欢他才证明我眼光好呀,不过,他现在可是我男人。”
  “对对,他现在是你的才是真的,你可别犯傻,听到些什么就闹起来啊。”
  “这男人啊,最怕的就是家里头闹个不停。”
  “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是把人给推走了吗?”
  顾海琼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着,难道在自己没过来之前,沈南川还真的有人?
  要真是这样的话,顾海琼觉得她可坚决不要这种脚踩两条船的男人!
  王大妹朝着门口瞅了两眼,隔着帘子也看不到人,她也就是做个样子,然后扭头朝着顾海琼正想开口,不远处角落里围着炉子烤火的马二龙突然撇了下嘴,看着他妈和顾海琼开了口,“妈你弄的那么神秘干啥呀,咱们这院里谁不知道这事呀,也就是沈婶婶才来不知道,沈婶婶我告诉你呀,有个坏女人想嫁给沈叔叔,都差点要睡一起了……”
  扑,王大妹一口水喷出来。
  伸手去拧自己儿子的耳朵,“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呢,啊,谁让你满嘴胡说的,我今天非拧断你耳朵不可。”
  一时间屋子里尽是她们母子两个人的声音。
  一个打一个追。
  鸡飞狗跳中。
  顾海琼却是脸色发白:沈南川和那个女人,都进行到要睡到一起的地步了?
  第二十章 到底是不是男人
  直到走出沈家,顾海琼还能听到王小妹在训自己的儿子,“你个小兔崽子,你怎么就那么多的话啊,啊,你不说话是不是有人把你给当哑巴卖了?”
  “娘,娘你拽我做什么,那还不是你先说的吗,你不能怪我……”
  声音渐行渐远。
  顾海琼的眼神有些恍惚,这段时间,她和沈南川相处一室这么平和,眼看着他对女儿,对自己照顾的体贴细致,说她心里头一点感触没有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她还在庆幸,幸好沈南川上一辈子没在外头搞什么花花绿绿的,这样,她这回莫名其妙的重生后才能安静的待在他身边,好好想清、看清自己的心。
  可是,如果沈南川真的有喜欢的人。
  或才是相好的?
  那她再继续待在这里,算什么?
  得脸皮有多厚啊?
  怀里头的小妞妞似是感受到她妈的心情不好,自己玩吐泡泡。
  偶尔挥一下小手,顺势把自己的小拳头塞进小嘴里啃两下。
  伊伊呀呀的。
  直到,沈南川六点钟左右进家门。
  一进来他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母女两个人,笑了笑,把手里头的猪蹄递过去,“今天食堂那边加餐,刚才一个猪蹄一个肘子,我都带了回来,一会我再去炒个青菜,咦,你,没事吧?”
  “我……没事。”
  话在舌尖儿上打了下转。
  顾海琼还是笑了笑,转开了话题,“我下午买了引起白菜和萝卜,晚上天冷你帮着先搬进来,放到那个角落吧。”她一指屋子里头之前腾出来的那块地方,看了眼沈南川,“你不累吧?”
  “不累,我这就去搬。”
  男人就是男人。
  力气大的很,沈南川一只手提一颗白菜,没几趟就全码的整整齐齐的放到了顾海琼说的那个地方,然后他撸了下袖子把外头地下的白菜叶捡起来,一边扭头看了眼顾海琼,“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高兴?”
  “家里头,没出什么事情吧?”
  难道她一个人在家里头,和别的家属什么的起了冲突?
  或者,她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顾海琼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你真的觉得我不高兴?”她还以为自己收敛的很好呢。
  不过,想想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军人。
  对于他有这么一份眼力劲儿也就没什么好想的。
  朝着沈南川笑了笑,她站起了身子,“你看着女儿,我去煮点面条,行吗?”
  “我去煮,你看着孩子。”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南川可是晓得自家这个小媳妇的脾气有多倔。
  她不想说的呀,你问也白问!
  正准备把孩子给他的顾海琼听到这话,便又笑嘻嘻的坐了回去,“好啊,那我就尝尝你煮的面条。”一边说她一边低下头,轻轻伸了手指在小妞妞脸上按了两下,顾海琼的眉眼带笑,“妞妞,你可惜了哦,你爸头回给妈妈煮面条呢,你没福气,吃不到。”
  小妞妞根本听不懂她妈说什么。
  逮住顾海琼的一只手指,两个小手抱着就要往她小嘴里头塞。
  “小馋猫,这是妈妈的手指,能吃吗?”
  “坏丫头。”
  听着屋子里头顾海琼没有半点营养的自说自话。
  沈南川的心一点点的踏实下来。
  吃过晚饭,依旧是沈南川去洗碗。
  两个人的碗筷自然是很好洗,等到他走回来,就看到顾海琼正和床上的小妞妞玩,他把手擦干净,在外头屋子的炉子上把火烤热,一脸带笑的走过来,“这丫头倒是精力大,竟然还不睡。”
  “这就让她睡了。”
  都要八点半了,顾海琼现在有意识的培养小妞妞的睡觉意识:
  最迟不能超过九点钟睡。
  如是,沈南川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看着坐在床边哄女儿睡的顾海琼。
  一时间屋子里头只有顾海琼哼儿歌的甜软声调。
  灯花啪的一声爆了下。
  顾海琼就看到才睡上眼的小妞妞立马又睁开了眼。
  她回头瞪了眼沈南川,指了一下油灯,示意他赶紧的挪远点。
  又折腾了足足有小半个小时。
  都快九点十几了,小丫头才真正的睡熟。
  顾海琼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大半天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这会儿猛不丁的站起来。
  腰酸背痛啊。
  嗯,果然是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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