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声音不大,却生生震的石姣姣细微的哆嗦了下。
  “想了。”她这张谎话连篇的嘴,说出一句话连标点符号全都是真的,多么的难得。
  灰蓝勾起嘴角,贴着石姣姣的鼻子蹭了蹭,然后勾着她脖子的手用了一点力,迫使她仰起头,带着滚烫的鼻息,重重的亲吻上去。
  我也想你了,想的身处一片虚无的时候,心脏都要裂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灰蓝:我把你的“亲生儿子”给阉了嘿嘿嘿。
  石姣姣:……你开心就好。
  第115章 喜欢哪种?
  小冤家回来了,石姣姣又过上了整个人放松到几乎瘫软的生活,每天懒洋洋的,根本没有需要她操心的地方。
  这两天清早上,石姣姣甚至是被抱到河边去洗漱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塞到她嘴里的每一口吃的,都是她喜欢的。
  灰蓝采来的果子上也带着牙印,但凡是递给石姣姣的,全都是甜的。
  不光果子,连石姣姣整个人都是甜的,没有人会不喜欢被照顾,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呢。
  可当照顾你的人了解你到抿一下嘴唇,他就知道你渴了,下一刻就会把水递到你的唇边,你会渐渐生出一种担心。
  担心自己被养废了。
  石姣姣头天晚上死活要跟着灰蓝去打猎,灰蓝清早上化为人形,把石姣姣用袍子裹了,在山间化为半兽,跳跃着带她去洗漱。
  冰凉的山泉撩在脸上,她终于激灵下精神起来,但是蹲在水边洗漱的时候,声音还是懒洋洋的。
  “我今天要和你一起打猎。”
  “嗯。”灰蓝嘴里嚼着一种青青的果子,是克洛树还没成熟的果子,很柴,嚼几下就吐出来,用作清洁牙齿。
  石姣姣洗好了脸,灰蓝递给了她一个,接着很自然的站在她的身后,用手沾水,给她整理头发。
  石姣姣被清晨阳光映照的水面晃的睁不开眼睛,闭着眼嚼完吐完一个果子,再睁眼的时候,对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有些傻眼。
  “你这干什么啊!”石姣姣抓着自己两个大辫子,转头瞪着灰蓝,“你是不是有个白月光,名字叫小芳啊!”
  灰蓝憋着笑意,“挺好看的,不是要跟我一起狩猎吗?这样跑起来比较方便啊。”
  “那你也编一下吧,”石姣姣甩了下自己的辫子,照着灰蓝的脸上抽了一下,嘴角斜斜的勾起来,“我帮你编。”
  灰蓝:“……不了吧。”
  他说着,站起身默默的朝后退,石姣姣甩着自己的两个大辫子,哼哼笑着,“过来啊小宝贝,我亲自给你编。”
  灰蓝脸上笑意有些僵硬,“好姣姣,别闹,你这样真的挺好看的,比小芳好看。”
  石姣姣哼笑,“是嘛,其实我没告诉过你,我也有个白月光,名字叫铁柱,也最喜欢梳大辫子了,快来,我帮你编上,你肯定比铁柱帅多了……”
  灰蓝转身跑了,石姣姣脚步飞快的追上去,两个人在山间风一般的略过,你追我赶,留下一串清脆的欢声笑语。
  最后灰蓝还是没抗住石姣姣,她笑着撒娇,别说是编两个辫子,要他把脑袋切下来当球踢,估计灰蓝血一上头,也得亲自动手。
  最后两个人,四个大辫子,在山间寻找野兽的时候,石姣姣看着灰蓝甩着两个大辫子上蹿下跳,笑到差点脱肛。
  灰蓝见她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也忍不住老是回头看她,他们遇见的没什么大型动物,象群过境之后,大型的野兽全部都奔逃了,能找到的不过是些地鼠和野兔。
  石姣姣靠着一棵树,看着灰蓝抓一只田鼠,想起了狗拿耗子,被按了什么开关似的,笑的直抽抽。
  灰蓝故意逗她开心,明明一脚就能踩死,偏偏几次三番装着抓不到,他喜欢听她笑的开怀,在一片虚无之中的时候,灰蓝想念最多的时候,就是她古灵精怪整人,然后开怀大笑的样子。
  灰蓝一个劲的回头,石姣姣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她笑是因为她确实开心,确实喜欢和小冤家在一块。
  这世界上没有人会爱另一个人的全部,即便是说的再冠冕堂皇,任何一对情侣,也有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时候。
  每一个世界,石姣姣和小冤家的人格相处,艰难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弄死他。
  可是她的期待从未停止,为了他觉醒意识的这短暂几年,前面的那些艰难,石姣姣都觉得没什么。
  她确实始终如一的喜欢着觉醒所有意识之后的他,这没什么好羞耻,谁会不喜欢一个将所有极端的人格都均衡到一个恰好点上的人?
  这样的人简直像是为自己量身打造,接近便能被温暖,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也会生出欢喜。
  这应该就是爱了。
  石姣姣想,她除了家人,现在又爱上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在上两个世界的时候还想着,要是走完了他参与的世界,她从梦中醒来,再也见不到他,应该需要很久才能够忘记他。
  但是现在石姣姣知道,她忘不掉了,这梦中的生生世世,都是她切切实实的经历,她见过他所有的样子,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不断的在加深牵绊。
  她很确定,即便是醒过来,再也见不到他,这一辈子,爱人这部分,除他以外,再也没有人可以填充。
  石姣姣笑意一直在唇边,看着灰蓝的背影,心里这瞬间十分的感慨。
  “蹲下!”灰蓝突然间喊道。
  石姣姣脑子一时半会儿的没转过来,反应过来蹲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的侧颈疼了一下,接着就见灰蓝迅速蹿到她的面前,伸手抓住了正要逃窜的蛇,足有手腕粗,却被他一下子就扯成了两段。
  石姣姣按着脖子的手被灰蓝拿下来,灰蓝嘴唇贴上她的侧颈,照着她的伤口吸起来。
  石姣姣看着地上的灰白花草蛇,突然笑起来,拍着灰蓝的后背,“你行了啊,这蛇根本没有毒。”
  “有毒。”灰蓝闷闷的说,犬齿硌破石姣姣侧颈上的皮肤。
  “嘶……”石姣姣掐他胳膊,“你干嘛呢?”
  “你说的,和你结为伴侣,你就时不时的让我吸血。”
  “那是先前,你怎么也要吸!”石姣姣抓着灰蓝的辫子扯,“你又不是兽人,我血好喝吗?!”
  灰蓝松嘴,舔了舔嘴唇看石姣姣,“我怎么不是兽人,这世界的我也是我。”
  石姣姣无言以对,灰蓝又凑近亲了亲她的鼻子,“不是你的血好喝,是你的味道让我着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和所有味道都不一样。”
  这土味情话,都是石姣姣玩剩下的,但是这样被灰蓝说出来,她听着竟然也有点上头。
  灰蓝声音带着笑意,“且你以为,这个人格是受谁的影响,才会这么痴迷你的味道,让你轻易的就糊弄到手的?”
  石姣姣看着他,片刻后挑眉说,“你能影响其他世界的人格了?”
  灰蓝抓着石姣姣的手,点头,“还不能全部。”
  石姣姣眼睛都亮起来,“要是全部,你是不是你就能够彻底觉醒了?!”
  灰蓝“嗯”了一声,说道,“所以要女王大人多多宠爱我。”
  石姣姣开心道,“好!怎么宠爱?!”
  灰蓝眼睛微眯,坏坏的笑了下,躬身凑近石姣姣的耳边说了两个字,石姣姣笑容僵在脸上,丝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不过现在的灰蓝可不是先前的那个憨憨,石姣姣在生出逃跑意图的时候,他就已经防备着了。
  于是她才转过身,就被灰蓝从身后单手环住了腰,夹娃娃似的提着,又低头捡起地上的蛇,“今晚就吃它了,现在回去太早了,咱们去玩一会……”
  “放开我!”石姣姣捶打灰蓝的手臂,灰蓝却根本不疼不痒,“乖一点,你说了要好好的宠爱我。”
  “滚!”石姣姣咆哮,“你兽形那型号,我看树洞合适你!你快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发威了!”
  “你发威吧,”灰蓝速度很快,很快找到了一处地理位置绝佳的树丛,四面都是茂盛的蒿草矮树,中间树叶很厚,慕天席地最适合。
  石姣姣像一块被大狗叼在嘴里的小饼干,已经可以预见在他的犬牙之中,是怎么湿哒哒的粉身碎骨了。
  但是小饼干准备发威,却不知道为什么,越着急,越发不出来。
  她没有办法,只能踢打,挣扎撕咬。
  但是她的踢打对灰蓝来说,毫无作用,挣扎如同挠痒痒,撕咬……灰蓝这个狗东西把胳膊兽化,咬石姣姣一嘴毛。
  灰蓝把两条半截的蛇挂在了树枝上,抱着石姣姣跳到了树丛之间。
  石姣姣被放下之后,就退到了边上,试图朝外跑,但是树丛真的很密实,她这么纤瘦的身材,一下子都没挤出去。
  灰蓝笑吟吟的从身后抱住她,“祭司大人宠爱我。”
  石姣姣内心慌的一批,色厉内荏的低吼,“我他妈还宠爱,我抽不死你!你要是敢欺负我,我明天就醒过来,再也不睡觉了!”
  灰蓝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石姣姣,鼻尖在她的头发和后颈不断的逡巡。
  “我从前脱离世界,会完全的失去知觉和意识,那样太可怕了,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石姣姣停住,微微侧耳听着他说话,灰蓝又说,“我在上个世界脱离之后,到了一片虚空,虽然我仍旧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
  石姣姣转过头,灰蓝就势从正面拥抱住她,“我至少能在那里想你了,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越来越强大,我真的很开心,但是也好害怕。”
  “怕什么?”石姣姣靠着灰蓝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听他说在那一片虚无的时候,是怎么想念自己。
  “疯了想见你,又怕见你。”灰蓝说,“怕见到你,和你在一起时间就过的太快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世界,他是真的在害怕。
  石姣姣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下,丝丝缕缕的拉扯,只剩下一个世界,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石姣姣没吭声,灰蓝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其实不见你过的也挺快的,只不过没有时间的概念,我就觉得我想你的时候很长。”
  石姣姣抱紧了灰蓝,缓缓叹口气。
  灰蓝低头亲吻她的头顶,“宠爱我,多多的爱我,这样我就能和你多一些时间在一起,我好想你啊。”
  甜言蜜语,石姣姣从前要是听了哪个人说的这么矫情,别说听进去,可能会胃反酸。
  但是小冤家说了,她听着也酸,只不过是心里酸酸的。
  女孩子,再是心冷如铁,真的动了感情,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底线其实是很低的。
  石姣姣躺在一片枯叶上,手从树丛的缝隙伸出来,紧紧的抓住一根树根,纤瘦的指节泛着粉。
  “我不行,真不行!”声音带着畏惧的颤。
  “你行的,”灰蓝声音哄劝的意味十足,低沉暗哑,“相信自己……”
  “那……那你把辫子拆开,看着太傻了!”
  “嗯。”灰蓝温柔应声。
  日头正好升到天空正中央,阳光被摇动的树叶割裂,顺着枝叶的缝隙,细细碎碎的撒下来,不再炽烈如火,而是变为一种掺杂了绿叶味道的细小温暖。
  这一簇簇,一点点的温暖,随着树叶的晃动摇摇曳曳,形成斑斓的幻影,摇醉了清风,晃晕了花草。
  大树的顶上,有筑巢未知名小鸟不堪其扰,拖家带口的惊飞,树叶沙沙,伴着落叶打着旋的飞落,一片片,归如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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