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舒扬戴上耳机,将声音调到最大,屏蔽一切外来声音。
  …
  舒珞一觉睡醒是早上四点多了,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家了,她记得公司的几个人出去聚餐,她玩游戏玩输了,被罚了两瓶啤酒。
  她喝完,又玩游戏,又输了,她好像跑出去跟沈峥表白来着……
  是梦还是现实?
  舒珞伸手摸手机,从床头摸到手机,手机快没电了,里面也没有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舒珞舒了一口气。
  喝酒误事,当真误事。
  她拿起手机,小心翼翼地给沈峥编辑短信:[沈峥,昨晚我喝多了,对不起哦,让你担心了。]
  她以为沈峥睡着了,不会回她,结果没过两秒,沈峥的短信就发过来了。
  [你没事就好。]
  她诧异,沈峥起这么早?
  偷摸地给沈峥将电话打过去,舒珞躲在被窝里小声道:“你起得这么早呀?”
  沈峥一晚上没睡,但是他没说,他“嗯”了一声,问舒珞:“你醒了?”
  舒珞悄悄道:“是呀,我醒了,天亮还要去公司练歌,我快被折磨死了。”
  沈峥问:“为什么?”
  舒珞说:“我唱歌五音不全,但是又不得不唱,你说我惨不惨?”
  沈峥的笑声沉沉的,沙沙的,舒珞莫名觉得沈峥声音真好听。
  她说:“沈峥,你笑起来的声音真好听,我喜欢。”
  沈峥在那边沉默半晌,轻声问:“珞珞,昨晚……昨晚你说的话,我会当真的。”
  舒珞咬了咬唇,脸红透了,她轻声道:“我昨晚说什么了?”
  沈峥没答话,舒珞小声道:“我昨晚是不是说喜欢你?”
  沈峥回答:“是。”
  舒珞说:“你当真吧,因为我也是认真的。”
  另一边的沈峥,一晚上的忐忑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他紧紧地抓着被子,坐在床头。
  他一紧张手都会跟着颤抖,他努力平复下来,将理智找回来,轻声道:“可是珞珞,我……”
  舒珞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是否残疾,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你。”
  沈峥伸手捂了捂眼睛,他感觉眼睛有点难受,他的声音带着丝丝颤音:“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我,我恨自己是这个样子,我恨。”
  舒珞安慰他:“沈峥,你别这样想,你是世上最好的沈峥,我喜欢你。”
  沈峥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按着电话,半天没说话。
  舒珞说:“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子,我也不在乎我们未来会不会有结果,但是我现在,就是很喜欢你。”
  沈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珞珞,如果你给了我一个没有结果的希望,这比没有希望更难过,你知道么?”
  舒珞知道沈峥对自己没信心,她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她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不一定我说喜欢你,你就得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舒珞还是很难过。
  她以为她迈出了那一步,沈峥就会往前一步,现实和想象是截然相反的。
  她迈出了那一步,沈峥反而越来越往后退缩了。
  她也明白阻隔着他们的是什么,现实,还有父母。
  沈峥怕自己给不了舒珞幸福,就他这个样子,舒珞的父母肯定不会答应的,哪怕他再有钱。
  沈峥再没说话了,舒珞觉得真难过。
  她的眼角有点湿润,她说:“沈峥,如果我的唐突让你难受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就是。”
  沈峥的声音有点奇怪,他说:“珞珞,我……我很无力,你明白么,我……”
  我连接受你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我连给你幸福的能力都没有。
  舒珞真的难过了,她哭了,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沈峥揉了揉发红的眼角,他听到了舒珞的抽泣声。
  这比自己被凌迟还要难受。
  沈峥着急地安慰舒珞:“珞珞,你别哭。”
  舒珞说:“沈峥,如果你不让我喜欢你,那我就不喜欢你了。你说,你说你要不要我喜欢你。”
  沈峥咬着唇,唇上已经有了几个醒目的牙印,他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腿上的被子,眼泪滚落眼角,他突然难过的无法自持。
  他镇定下来,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他尝到了丝丝腥甜的味道。
  舒珞在一边也沉默着。
  沈峥挣扎许久,终究是释然了。
  再自私一次,再为她自私一次,为自己争取一次。
  就这一次,他这辈子,再自私这一回就好。
  沈峥的喉结动了动,喉头哽着,他故作镇静道:“那……那,我们在一起吧?”
  舒珞突然哭的更厉害了,她以为沈峥会拒绝她,她在被窝里哭的被子都在抖。
  沈峥听到了,他手足无措地安慰舒珞:“珞珞,你别哭。”
  舒珞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舒珞说:“那你接受我了。”
  沈峥点头:“珞珞,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我也喜欢你,我恨不得把我这辈子的所有美好都送给你。
  舒珞说:“那你今天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哦,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我们以后要结婚的。”
  沈峥听到“结婚”二字,又不说话了。
  沉默使人抓狂。
  结婚么?
  我可以么?
  沈峥揭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苦涩地笑。
  “珞珞,和我在一起,你会被人嘲讽,被人瞧不起的。”
  “我不在乎啊,只要你不觉得我可笑就行了。”
  “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想过吗?”
  “想过啊,我会努力让他们接受你的。”
  第36章 你娶了秦姒
  沈峥在这一刻思考了许多,关于自己的,关于舒珞的,未来的话,他和舒珞在一起,会对舒珞的未来有什么影响。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也想了很多种放弃的理由,可是终究是舍不得放弃。
  他第二次因为舒珞自私了,他想要为自己争取一回,就这一回。
  他心里很高兴,但同时,又很难受,高兴是因为舒珞真的喜欢他,难受是因为他怕舒珞会因为自己而被人嘲笑,她的事业和学业都在处于上升阶段,他的突然闯入会让舒珞受到什么影响他还不知道。
  他静默地想了一会儿,大不了在有人的时候,不和她亲近就行了。
  舒珞哭了好一会儿,沈峥也默默地掉了一会儿泪,他们都明白以后的路并不好走,他们也明白有这一天都是不容易的,舒珞一方面是喜极而泣,沈峥一方面是真的为对方的未来担心。
  沈峥还能听到舒珞微微啜泣的声音,沈峥轻声道:“珞珞,既然你选择了我,我一定会对你好。”
  舒珞点头,带着浓厚的鼻音,她说:“可别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又不认了。”
  沈峥说:“不会的,珞珞……以后就是我的珞珞了吗?”
  舒珞突然破涕为笑,她总觉得沈峥说情话的感觉很别扭,或许是见惯了上辈子的沈峥,所以舒珞还不习惯这辈子的沈峥竟然可以这么腻歪。
  舒珞说:“谁是你的珞珞,结婚以后才是你的。”
  沈峥抿了唇,说:“我会努力的,珞珞,我会努力……”
  他的腿是天生无力,动不赵02了,从小到大也没有人带他去看看医生,沈峥多渴望能站起来,他多希望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舒珞面前,站着跟她说话呀。
  他看着自己的腿,随即又被负面情绪占满了思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明明一副残疾的身子,却也很渴望被爱,很渴望和正常男人一样,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相爱。
  人的贪念总是无止境的,而沈峥这辈子就两个大愿望,站起来,和被舒珞喜欢。
  现在他已经被舒珞喜欢了,可是他又不满足了,他想站着跟她表白,也想让她与其他女孩子一样有着被男孩子表白的满足感。
  虽然他知道舒珞并不缺乏男孩对她表白。
  两个人各怀心事,兀自沉默着,虽然未来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但是目前为止,沈峥觉得自己真开心。
  心里就甜滋滋的,他喜欢的女孩,也喜欢他,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
  沈峥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困了,他现在就想见舒珞,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她身边,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
  但是终究是不能。
  沈峥不会用言语表达情感,他始终将心里最深的爱慕都紧紧地压抑着,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沈峥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哪怕是没和舒珞说话,他都觉得好开心啊。
  “珞珞。”
  “嗯?”
  “你开心吗?”
  “很开心啊,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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