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像你们这样的人,真的很奇怪,”赵清嶺喃喃,“而且还特别多,简直莫名其妙。”
  “我玩弄她的感情?”
  “虽然交往时间并不长、也没真的有什么感情,但被甩的人是我好吧?”
  “分手后到处说我的坏话,逼着文姨不跟我妈再来往。我妈朋友本来就不多,那段时间天天埋怨我,我又没做错什么,我还想要道歉呢!”
  许博:“喂,赵清嶺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诚心诚意找你和解,什么叫你‘没做错什么’?你忘了你跟我妹是怎么分手的了?”
  “……”
  “我妹过生日,你答应好的送她项链,连款式都一起提前挑好了,到了日子却用一束破玫瑰花就想打发她。让她在那么多朋友面前没面子!”
  “事后,还连哄都不肯哄,直接玩失踪几个星期不见人影,你就说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赵清嶺笑笑:“嗯,是我干的。”
  “那你还说你没错?”
  “我没错啊。”
  “……”
  “……”
  许博气得“啪”地把烟摔了:“就你这种**作,别以为我不懂!人渣常见套路——自己想分手又不愿意做坏人,故意做缺德事 冷暴力,逼着对方提分!”
  “许博。”赵清嶺打断他。
  “你比我还大一岁吧,你单身狗多少年了?六年、七年?”
  许博卡壳:“我、我是不想找,又不是找不到!”
  “我在等真命天子,只是不像你那么没原则罢了!花心滥情,一个接一个的换!”
  赵清嶺微笑:“不,就算你想找,恐怕也是找不到。”
  “因为你这个人啊,蠢,从来就搞不清楚状况。”
  “……”
  “当年我之所以会跟你妹分手,是因为你那个妹妹自己脑子有坑——在根本就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我的情况下,就单凭外在,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其实也不止她,还有很多人都跟她一样。”
  “自顾自认定我是他们幻想中的那个人,发现不是之后又自顾自对我失望、幻灭,怪到我头上来。”
  “可根本自始至终,关我什么事啊?”
  “……”
  夜风中,许博张了张嘴,一脸的懵逼。
  啊?
  他怎么,完全没听懂这姓赵的在说什么?
  ……
  车子又开了几个小时。
  清晨五点半,维尔纽斯的白昼已经到来。
  街道还有一点点冷清。
  但巴士穿过巷子,已经可以看到和波兰建筑风格完全不同的街景,或方或圆的、有如童话世界一般的,一大堆一大堆的漂亮红房子。
  赵清嶺一夜没睡。
  心情不好,莫名地回想到了很多很多糟心的过去。
  想得脑子疼,最后冲到车尾拨了个视频,拨给半个地球外的某个牛人。
  那个人接了。
  ……
  到了站,大家纷纷取下行李。
  李小梨颠颠跑过来:“程总程总~咱们这次是不是又住一家酒店呀?”
  酒店不是一家,但刚好是隔壁,而且都离车站很近。
  太近了根本不需要打车。
  于是两个人掏出手机,一起埋头研究怎么走。
  “喂,姓赵的。”
  另一边,许博叫住赵清嶺。
  “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我想了一夜,就,你也别拿大道理跟我绕!至少我妹那件事,就事论事——我觉得你们的关系就是你故意破坏的!”
  赵清嶺:“……”
  “嗯,是啊。”他又拿出一根烟。
  “卧槽!”
  许博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了:“所以你、你现在肯承认是你的错了?!”
  “我是故意破坏了那段关系。”赵清嶺说。
  “但我没错。”
  许博:“?!?!”
  “我破坏那段关系,是因为我已经看得很清楚——既然她只愿意接受我的优点,接受不了我的‘渣’,就算继续交往下去也没任何意义。”
  “早分早好,至少不耽误她嫁人。”
  “靠……”
  许博捏了捏眉心,不敢置信:“所以,赵清嶺你什么意思?你找对象的标准,是要能接受你的‘渣’??”
  “嗯。”
  “……”
  “……”
  “怎么可能!你那么渣,渣得都出名了,谁接受得了啊?”
  赵清嶺却挑眉笑了。
  “废话,我要是不渣,这么完美轮得到你妹吗?”
  许博:“?!?!”
  “不是吗?老子长得又帅,学历又高,家境还好,既活泼开朗又懂浪漫,而且有钱有闲,就算24小时陪人买买买也没问题。”
  “这种男人如果不渣,恐怕不止你妹,但凡是个人,都会愿意跟他在一起吧?”
  “讲真,这种人给我,长得好看给我花钱哄我高兴,我也愿意啊。”
  “但如果无论和谁在一起都能适配、都能白头偕老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
  “我一直在换交往对象,是因为我一直在找一个人。”
  “一个能真正喜欢‘我’的人。”
  “无论是我的优点、好的地方,还是最可恶、最卑劣的毛病,都愿意照单全收的那一个人。”
  “他必须可以没有条件、没有底线地爱我,不会因为我神经病、作、脑子有问题,就……!”
  “算了,我跟你废什么话。”
  “看你这么蠢的样子,也不可能懂。”
  ……
  ……
  许博一脸懵逼地走了之后,赵清嶺兜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学长,就你朋友的那个妹妹吧……”
  “我敢打赌最后结婚的对象,肯定是人好老实、有钱真心,能包容她作天作地的那种,你信不信?”
  赵清嶺:“卧槽!我视频没关?”
  “嗯,你忘了。”
  视频对面,是赵清嶺那位远在美国的心理学大牛学弟,还是一张面瘫脸。
  “其实学长,你也不用发那么大火。”
  “你跟那姑娘没有谁对谁错,就只是‘不合适’。”
  “像你这种条件超好、又美又作的人,当然想找一个特别爱你、无限包容你的人,当然伺候不了另一个又美又作的人。反过来,她也一样。”
  赵清嶺:“……”
  “我只是有点好奇,学长现在特别喜欢现在这一位~”
  “能让学长这么在乎、紧张到给我打了那么久视频的这一位r程。”
  “他真的会是学长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真命天子’吗?”
  “他能够做到学长期待的……无论最好的你、最坏的你都照单全收,像是飞蛾扑火一样不要命地、无条件地爱你吗?”
  “……”
  赵清嶺其实想说,他能。
  他真诚觉得程彻能。
  哪怕知道他性格里有很坏的地方、有渣破天际、很阴暗的地方,那个人依然会爱他,会包容他,不会离开他。
  他就是这么迷之自信。
  却不敢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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