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那个人还有一个手镯,里面似乎有着各种神奇的功能,在自己父皇被刺客所伤时,那人还拿出了一根人参治好了父皇。
  一开始,姜浅本觉得如果她能代替自己尽孝也是好的。
  直到她嫁给了黎将军,黎将军并不喜欢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可是时间一长他却发现自己的妻子与那位公主一点都不像。她知情达理,优雅贤淑,一点都不像一个被惯坏的公主。
  甚至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他出兵打仗粮绝陷入危险时妻子还能突然出现给他送粮,他士气大振,一举成为朝中最英勇的将军。
  时间一长,黎将军渐渐爱上了假公主,两人举案齐眉,比翼双飞。
  姜浅甚至安慰自己,即便自己离开了,但是总算有人用着自己的身体替自己爱着父母爱着黎将军。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像她所预料的那般发展。
  在假公主的帮助下,黎川的势力增长的极快,甚至功高盖主,而且边境有些地方还只知黎将军,不知皇帝。
  皇帝看在眼里,自然对自己的女婿开始有所顾忌,他要收回兵权,少不得是一番恶战。
  黎川本想着皇帝是自己妻子的父亲,为了妻子,就算不交出兵权他也不会和皇帝硬碰硬。
  妻子却告诉他,自己并不是真的公主。她是从未来穿越而来,那位真的公主早已死了。
  怪不得……黎川喜极而泣,他早就该猜到那位公主怎么可能有自己妻子这般知书达理,他们开始在书房里讨论该如何反,如何推翻这个皇帝……
  姜浅看到这里,着急了,她拼了命的要回到自己身体里面去。毕竟这具身体是她的,在她强烈的冲撞下,假公主发起了高烧,陷入了昏迷。
  她们俩在意识里不停的争抢,假公主趁着她势弱的时候醒来,告诉了黎川这件事,并且还告诉了黎川让姜浅彻底消失的方法。
  姜浅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一点点占回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见到了一个用无数红线搭起的阵法,阵法中间是帮助假公主甚多的那枚手镯。
  黎川启动阵法,姜浅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薄弱,她开始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出来,然后烟消云散,只留了一丝残魂。
  假公主回到了身体,他们开始密谋造反,推翻了姜国,斩杀姜皇姜后于金殿中。未免日后留下祸根,姜氏族人和所有与皇室有关系的人,一一被斩首。
  第52章 :被夺舍的公主(一)
  小轿停在了金殿外面,太监总管福公公弯着腰撑着伞等着假公主。
  云浅和她一起下了轿。
  “公主慢点。”福公公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手,他是看着公主长大的,私心里待她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假公主却并不喜欢他,几年后血洗金殿时,这位福公公也未能逃过一劫。
  假公主进了金殿,姜皇姜后已经等她多时了。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姜皇捂着胸口轻轻咳了几声,“今天出宫怎么现在才回来?”
  假公主拿出自己从手镯里的空间得到的千年人参,上前道:“儿臣听说城外有名大夫珍藏了品色极好的千年人参,这参对父皇的身子有益,就去求来了。”
  姜后慈爱的看了看女儿,“我就说女儿如今懂事了,你却当她贪玩。”
  姜皇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轻轻笑道:“浅儿有心了。”
  云浅被迫冷眼旁观着,如今她被束缚在公主的身体之后,离她最多不过一丈远。而姜浅的残魂也留在了这具灵体里,一踏进金殿,那丝残魂就不停在脑内回放着假公主和黎川血洗金殿的场景。
  云浅深吸口气,对姜浅道:“我知道你恨她,但是这个场景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姜浅的残魂发出了微弱的哭声:“我好怕……”
  云浅安慰她:“不怕,有我在。”
  “父皇母后不要我了。”
  云浅叹气。
  “你要把我的身体拿回来。”
  “好。”
  假公主对着姜皇姜后虚与委蛇一番后,离开了金殿。
  总算回到寝殿,云浅盘腿坐在了地上。姜浅的残魂一直不肯离开,她要亲眼看着云浅拿回她的身体,要姜国不亡,要黎川和那个假公主付出应有的代价。
  半个时辰后,假公主睡下了。云浅睁开双眼,目光停留在她手腕的那个手镯上。
  居然是个低品神器,里面还有器灵存在,怪不得他能帮假公主做那么多的事。可是违背了天道,这器灵迟早应当受到惩罚。
  云浅定下心,一抹神识飞进了手镯之中。
  “谁?”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云浅轻轻落在地上,这里居然是一片世外桃源,里面种了灵草,人参和许多在现世难寻的药材,还有一口灵泉。
  “这里居然还有人能闯进我的封印。”云浅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穿灰袍的老者。
  “你知不知道你为虎作伥已经违背了天道。”云浅双手背在身后淡淡道。
  “天道?”老者笑了出来,“这个世界除了我谁还能自称天道?”
  他凌厉的目光在云浅身上扫了几圈,哈哈大笑:“不过是一个金丹期的小儿,也敢坏了我的封印来与我谈天道!”
  他话音刚落,灵魂力尽数释放出体外,朝云浅施压而去。
  云浅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云淡风轻的站着,片刻后白袍翻飞,老者犹如遭到了巨大的撞击,飞了出去,撞在山体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怎么会……”老者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浅,“金丹期的神识罢了,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灵魂。”
  云浅浑身舒畅,在这世外桃源,她总算可以随意的使用自己的灵力了,即便只是一抹神识的释放。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憋了多少年了。
  “你到底是谁?”老者收起了自己的轻视,问道。
  云浅看着他,“这句话应当我问你。”
  老者本以为她是无意识闯进来的,如今看来,只怕真的是自己所为已经让天道主神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我沉睡多年,醒来已经在这里了。”
  “那你应当知道,姜氏王朝命数本不该绝,你却替本该死之人夺舍,坏了规矩,也坏了无数人的命数。”
  老者冷笑一声:“要不是那丫头救了我,我根本不可能醒过来。知恩图报,老朽这件事何错之有?”
  云浅挥了挥袖袍,假公主身穿将军战袍血洗金殿的场景出现在了老者面前,凄厉的惨叫和漫天的血红充斥着他的双眼,无数人被斩首,上至八旬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儿。姜皇姜后的人头被挂在城墙示众,谁敢有一句怨言,便是一样的结果。皇城里伏尸百里,血流成河。
  “这便是你种的因,结的果。”
  老者面色惨白,似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站立不稳,后退了一步。如果只是夺舍便罢了,但是改了命数只怕天道根本容不得他了。
  云浅收回了画面,“过些日子我会再来,你好自为之。”
  她说完,神识飞出了手镯。
  假公主还未醒,尚沉浸在美梦中。云浅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假公主的额头,将一丝黑气传了进去,片刻之后她收回了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怨气足够假公主做一晚上的噩梦了。
  如今她是灵体,灵体本身有些微弱的灵力可以使用,比起她自身的灵力可以忽略不计,但也足够她动些小手脚玩些恶作剧了。
  假公主一觉醒来,吐出一口浊气,她做了一夜噩梦,后来想醒却一直醒不来,好不容易醒来却觉得浑身疲乏像是一夜没睡一般。她继续闭上眼,准备进入空间取一点灵泉水泡澡,然而那空间却像是消失了一样,根本进不去。
  “老头?老头?”假公主在心里叫道。
  灰袍老者叹了口气,传话给她:“我今日练功走火入魔,需要歇息三日,这空间你三日后再来吧。”
  假公主有些不高兴,她今日精神不佳还等着让他帮忙呢。
  不过那老者已经消失了。
  假公主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等着宫女给她梳妆。想她在未来也是个小白领,生活过的滋滋润润的,结果不慎摔了一跤把她给摔来这个破古代了,还好是个公主,天天有人伺候她,还得到了一个藏有高人和无数珍宝的空间。
  她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可惜自己不是个皇子,不然她便可以尝一尝这万乘之尊的滋味了。不过……这皇帝只有自己一个女儿,把他哄好让他答应传位给自己也未尝不可,以后的历史书上自己就是千古第一女帝了。
  “公主,”有侍女欢天喜地的跑进来,跪在她面前,“公主,皇上刚刚下旨给您和黎将军赐婚了。”
  “什么?”刚刚还做着女帝的美梦呢,转眼就要把她嫁给别人,这狗屁世界,居然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她气的鼻子冒烟,却于事无补,还要等着梳妆打扮去金殿谢恩。
  “他要娶我了,”姜浅在云浅耳边喃喃道,她一边说一边落了泪,“如果我没有去爬假山该有多好。”
  “可是他最终也不喜欢你。”云浅冷冷道。
  姜浅笑了笑,“我知道,我早就看清了,我只是觉得那样我的父皇母后就不用死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虚无缥缈一般。
  云浅有些为难,道:“你应该不会要求让我替你嫁给黎将军吧?”
  姜浅摇了摇头,“他害我烟消云散,即便有你帮忙我也无法再转世为人。他杀我父母,亡我姜氏王朝,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云浅轻轻嗯了一声,有姜浅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
  假公主要去金殿谢恩,云浅懒得走路,悬坐在她的肩舆栏杆上,如今当务之急,她要解开这具身体对灵魂的束缚,否则她只能随着假公主走来走去,干不了正事。
  肩舆跨过宫门,远远的见着一人朝这边走来,到了肩舆前,他拱手行礼:“见过公主。”
  清润的声音让假公主眼前一亮,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穿着月白长袍的人,“你便是武状元黎将军?”
  “正是微臣。”
  假公主点点头,吩咐宫女起驾,转过头的瞬间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怪不得原来那位草包公主会死缠烂打的喜欢黎将军,翩翩公子浊世而立,可文可武,穿上战袍他又是一位英勇的将军。
  假公主轻轻咬着下唇,偷偷回过头看着黎川,眉目间涌动着少女春心。
  云浅眯了眯眼,一时间手中灵力翻涌,化为黑色的怨气飞入了假公主的额头里。
  假公主脑袋一阵剧痛,盯着黎川,恨恨的转过了头。空有一副好皮相,听说当初皇帝问他愿不愿意娶公主时他还拒绝过,一会,一定要在那皇帝面前狠狠的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第53章 :被夺舍的公主(二)
  金殿。
  皇帝的气色比昨夜好了不少,大概是假公主呈上去的那根人参起了效果,见到假公主,皇帝朝她招了招手:“浅儿,到父皇身边来。”
  假公主额头上一圈黑气缭绕,除了云浅没人能看见。
  “父皇。”假公主走上去,坐到了皇帝身边。
  “父皇对她真好,我长大之后从未如此坐在父皇身边过。”姜浅小声对云浅说。
  “你那人参效果不错,父皇用了后今早起来只觉年轻了十岁。朕的浅儿的确懂事了,会为父皇着想了。”皇帝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