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只见刚才还嚣张无比的男人惊恐的夺门而逃,仔细看胯下都是湿意。
  再看进去,美人姐姐却没事人一样,头发都没乱一根,整个人笑眯眯的坐那里招手让大家进去——
  “不好意思,刚刚中途被打断,为表歉意,你们几位出了房间后可以出蜘蛛物屋抽奖一次,费用算我的。”
  顿时几人觉得美人姐姐真是人美又大方,至于那人为什么被吓得屁滚尿流?
  终于反应过来女鬼姐姐估计也有一二防身本事的几人自然也不在意。
  蜘蛛屋这边抽奖也热闹,抽奖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抽蜘蛛丝,无数根蜘蛛丝汇集成一捆,抽中哪根丝,对应的哪个礼物在抖动,礼物就可以拿走。
  另一种是套圈,直接站在门口,拿盘子大小的项圈对着整个房间的礼物套。
  都是小时候在校门口很常见的游戏,中了蜘蛛人就会爬蛛网上把礼物给你。
  当然没中也有安慰奖——纸巾一包。
  嗯!至少去猫屋餐厅不用买纸巾了,二十几一包呢。
  除此之外还可以拍照,不过不准拍蜘蛛人,他貌似不喜欢照相,但他可以根据要求,把你整个人捆起来,或者吐出巨大的蛛网将你困在半空。
  很多情侣拍了蜘蛛侠倒立接吻还有情侣躺在蛛网中的经典场景照片。还有女生裙子穿得漂亮的,被困在蛛网里,拍出来就像受困的公主。更有搞笑一点的还可以要求蜘蛛人把自己捆严实倒立在空中。
  所以这里拍照也很是受欢迎。
  蜘蛛人一个个给他们吐丝,想起自己前几天和其他人被捆着吊起来的场景,真觉得这些人有病。
  不过还是得热火朝天的忙活,眼看镜女那家伙营业额这么高,不能让她把鬼老大的名头作势了,虽然现在这里的老大已经另有他人。
  顾客从鬼屋出口出来的时候,电钻情侣中的女生和陈辉两人则在这边卖符。
  当然不是玩家在游戏里买的符,就是普通寺庙批的,也卖得不贵,二十一张。
  按照祝央教他们的说辞,鬼屋出品,以毒攻毒,以后要是碰到秽物,对方远远闻到味儿也不敢靠近了。
  陈辉也不明白祝央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大部分人并不会买,两人守一天下来也赚不了几个钱,别的地方正差人手,倒不如去帮忙。
  祝央却表示另有用意,让他们别管,卖就得了。
  鬼屋生意红火,短短不到一周的功夫,纯利润就有近一百万。
  玩家的生活品质从前几天的赤贫一跃变得豪奢无比,请假什么的,给领导包个大大的红包,休息一个月公司照样有你这人。
  天天工作点过去之后,露营烧烤,听个喝咖啡,买之前几十块工资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顶级食材。
  又有dj伴奏助兴,又有野鸡激情热舞,偶尔艳鬼也会来几段戏,大家听不怎么懂但也捧场。
  因为dj鬼做幕后工作有些不甘寂寞,祝央也给他办了两场天天派对,当然也是要收钱的,不过来的人还挺多。
  后来场地容纳不下,不放人进去了,失望的人居然在楼下小区空地上听着音乐起舞。
  这天祝央正翘着脚在房间里数钱,喝着使唤小男孩儿给榨的果汁,听着手机里各种支付软件的不停歇的到账提醒。
  琢磨着明天又可以出去买几条裙子了。
  这里和现实世界也是有区别的,应该说每个游戏世界都无法完全对应他们的现实。
  就比如祝央最关注的时尚,就有好几个现实中没有的品牌,还挺对她的口味。
  也就趁着赚钱多给置办点带出去,反正也就话十点积分就能拿走,还给她老妈看上了两条裙子,准备拿下。
  正美滋滋的盘算,便见到陈辉毛毛躁躁的跑进来——
  “老大,老大老大,咱们被有关部门盯上了。找上门来了,要见这里的负责人。”
  祝央挑了挑眉,其实按时间也正差不多,鬼屋热度越来越高,虽说网上风向还是有些摇摆,但是现实中这么多人来来去去可是亲眼所见。
  祝央点头,不慌不忙的喝完最后一口果汁,这才蹬着高跟鞋下了楼,一路还碰到源源不断的客人。
  走出大门,被陈辉带到一旁,这才看见边上停了辆车,车旁有四五个人。
  见祝央过来跟她握手做自我介绍,其中三个是调查员,两个是警察,曾经负责过这栋楼的命案。
  几人态度还算客气,并没有以来就呵斥审问。毕竟涉及到超自然现象,不能以普通的非法经营论处,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互相介绍寒暄后,两位警察便切入了正题:“祝小姐这边生意兴隆,靠娱乐缓解相关恐慌值得推崇,只不过,您这里的员工好像有点——”
  祝央全程一副乖巧配合的表情,听到警察叔叔这样问话,恍然大悟道:“哦哦!员工是吧?我知道,现在雇佣的员工存在很大争议。”
  “不过他们也生存艰难,又跟我保证和人类和平共处,我看他们可怜,心一软也就答应了。”
  这闺女听不懂人话是吧?这事是心一软就答应的?
  那是鬼啊鬼,他们来之前也暗中派人造访,确认不是谣言和科学技术才找上门的。
  当时整个局里乃至市政府都懵了,这尼玛还有使唤鬼来发家致富的?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见几人嘴角抽搐,祝央热情道:“其实光听我说有些片面,具体情况还是让当事人自己说吧,首先声明啊,就算是鬼,我也没有因为物种不同进行剥削的,工作和休息时间都安排科学。”
  几人听她吧啦吧啦一再证明自己的靠谱,跟着她来到公寓里面。
  结果迎面走来就是一对老夫妻还有个小男孩儿。
  两个警察看到这三人脸色一变,他们来之前重新翻过这里的档案,加上当年亲自跟的案子,自然一下子就回忆起来了。
  那对老夫妻笑容热情的跟两个警察握手打招呼:“哎呀,陈警官,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咱死的时候,您是位负责的好警察,很认真的找线索安排尸检,想尽快找到凶手,咱们知道您的好呢。”
  又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快,叫陈叔叔,当时陈叔叔看到你的尸体,还心疼得差点哭了呢。”
  果然小男孩乖巧道:“叔叔好!”
  这,这尼玛还怎么让人接话?
  旁边的人捣了捣陈警官的胳膊,陈警官只能硬着头皮和三只鬼打了招呼:“你,你们也好。”
  接着老两口又问:“那个,陈警官呐,凶手找到了吗?”
  陈警官表示这活儿没法干了,他想走。
  第55章
  两个警察顿时就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开始专门派他们过来协助调查,因为自己负责过这边的案件。但毕竟这已经属于超自然现象范畴,多少已经做好觉悟的。
  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被死者抓着问凶手找到没有,再一想想这次来的根本目的,怎么突然就让人这么抬不起头呢。
  陈警官尴尬一笑,只得顺着话题道:“抱歉,因为证据不足,案件到现在还没有进展。这让我们很惭愧。”
  这其实也是对方的真实态度,作为一名人民警察,陈警官倒也是正气十足的公仆。
  这栋公寓楼屡发命案,并且少有成功告破,还给周围带来这么大的影响,确实一句惭愧不能囊括自己的失职。
  陈警官已经做好了被死者指责的准备,虽然这个说法有点儿诡异,可他们现在遇到的真的算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已经想象不到更让人下不来台的情况了。
  谁知对方听到案件还没告破的消息,居然一点没生气,反倒乐呵呵道:“没事没事,尽力而为,你们的努力咱们都看在眼里呢,又不是无为之过,都不想这样的。”
  “对啊,您看我们现在不是就在这儿吗?差什么线索,直接问我们本人就行了。”
  陈警官一懵,对啊!现在是真正的尸体会说话了,还问什么线索?当猜谜游戏呢?直接问他们凶手是谁不就好了吗?
  虽说死者已经变成鬼,但这和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是两回事呢。
  两个警官比起协助调查,立马注意力来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上面。
  所以二人立马严肃以待:“拿好,关于之前的案件,这里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们。”
  祝央这时候便笑道:“也别在这儿傻站着,到处都是人呢,不方便说话,咱们去房间里吧。”
  众人也同意,便被祝央和死者三人带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这话品起来怎么也这么别扭?
  总之几人进了老头老太和小男孩一家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的面目大变样。
  之前办案的时候了解过这一家子的背景。
  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足,甚至可以说是拮据。当时这间屋子作为凶案现场,警察开门进来看到满屋子的血沾染在陈旧的家具上,对于三人窘迫的处境和悲惨的遭遇,任谁都会唏嘘。
  可这会儿整个房间已经和调出卷宗时回忆起的印象大变样。
  房间虽小,可是温暖干净,因为要住三个人,所以摆放的是上下床,但看床的品质和床垫被褥的质量可一点不含糊。
  现在小孩子流行的玩具也堆了不少,看成色挺新,应该是最近才购置的。
  用来做客厅的位置还摆放了一套豆绿色的沙发,舒适柔软,最适合一家人窝在一起看电视不过。
  老两口麻利的切了一个果盘出来,又在茶几上摆上瓜子零嘴,还热情的问:“几位看电视不?”
  这副热情的态度把俩警官和仨调查人员搞得很方。
  这哪里是造访鬼屋,明明是拜访热情好客的老弱家庭,关键是人家这么热情,他们连二斤白糖的慰问品都没提,总觉得不好意思呢。
  几人连忙道不用,让老两口也别忙活了,坐下详谈,老两口也不纠结。
  便也开始自顾自娓娓道来:“哎哟,我们呐,当年从老家出来,也是为了给都在打工的儿子媳妇带孙子。”
  “哪晓得祖上造孽,儿子在工地上出事故没了,媳妇也跑了,咱本来合计带着孙子回老家,可那时候他幼儿园还没放假。那学费哟,老贵的嘞,一学期上万,咱也舍不得,就想多少念完这学期再走。”
  “就这么一耽误,可不就把命交代在这儿了,我们两个老的怎么都好,也活不了多少年岁了,可怜了我的孙孙哦~”
  说着老两口抹起了泪来,这时小男孩儿却抬头擦了擦爷爷奶奶的脸,安慰道:“爷爷奶奶不哭,我就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没了我也没家了。”
  奶奶呵斥他道:“胡说,你大伯还可以养你呢。”
  男孩儿摇摇头:“我不要他养,他不孝顺爷爷奶奶,除了要钱不打电话,来城里玩的时候住咱这儿,堂哥还打我呢。”
  老两口一听又是抱着孩子大哭。
  祝央看着这祖孙三人舔犊情深,也拿着纸巾擦了擦眼角,一副心软怜悯的模样。
  就跟使唤老年人打扫房间,雇佣童工倒卖零食的不是她一样。
  俩警官和仨调查员只觉得自己座位下面仿佛放了针,今天他们是不是真的就不该来啊?
  虽说开鬼屋雇佣鬼员工,但人家生前凄惨,死后也孑然一身无供奉来源,凭借打工改善生活条件。
  那啥,总不能因为对方是鬼,就剥夺人家享受生活的权利吧?
  想是这么想,可职责迫使他们也得硬着头皮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