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十九章 你骗不了我!
  在唐欢喊完名字之后,满长弓本已经抬起一只脚,准备从人群中走出来了。
  他没得躲,也躲不掉。
  他作为白不臣的座上宾,与圈内不少人,也慢慢有了交集。
  一来,他背靠姚东亭,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
  二来,满家本也算是地方豪门。四九城的名门之后,对他并不陌生。
  都被人点名了,不站出来,就不是不礼貌的问题了。而是丢人!是懦夫!
  可唐欢点完名,就丢下如此一句话。
  一下子就把满长弓架在了火炉上。
  令他无所适从,方寸大乱。
  喝下这杯混了烟头的酒,就饶你不死?
  那要是不喝呢?
  你是准备要我的命吗?
  在如此大庭观众之下?
  满长弓不信。
  他虽然是“乡下”来的公子哥。可好歹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
  难道你们城里人的法律,跟我们乡下是两回事吗?
  满长弓就算把脖子伸出去,他也不信唐欢敢砍下这一刀。
  终于,满长弓还是踏出了这一脚。
  他正大光明地,不卑不亢地,出现在了唐欢的面前。
  仅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而附近的“看客们”,很有想法也很有眼力劲的围成了一个圈。谁也不靠近,谁也不离得太远。
  太近了,容易被误伤,容易殃及池鱼。
  太远了,则有可能错过好戏,不能看得太仔细,太专注。
  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是所有看客们此刻的心理。
  “唐老板。我得罪你了吗?”满长弓一脸严肃地说道。“为什么要迁怒于我?”
  唐欢毕竟是唐欢。
  盛天集团的领袖人物。四九城不可多得的——商界奇葩。
  以满长弓乃至于整个满家的势力,也绝对不可能跟唐欢叫板。
  他之所以被派往四九城,并追随姚东亭做事。实属家族被姚东亭所钳制,不得已而为之。
  让他主动跟唐欢打擂台,那无异于自寻死路,脑子被驴踢了。
  但现在,他作为姚东亭身边的红人。自然也能怯场,丢了姚东亭还有满家的脸面。
  这杯酒,他是打定主意不会喝的。
  喝下去,他丢的人,将比刚才的谭公子更大。
  起码从视觉效果来说,谭公子连喝十杯,虽然是被迫喝下,起码看起来很悲壮,很有英雄色彩。
  让他喝一杯唐欢混了烟头烟灰的红酒——
  那就是直白的羞辱,乃至于蹂躏了!
  唐欢反问道:“你真的没得罪我吗?”
  略一停顿,唐欢慢条斯理地说道:“当初在警局,你险些一刀捅死我的事儿,你忘记了?”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他满长弓竟然险些捅死唐欢?
  这他妈听起来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满长弓哪儿来如此大的胆子?
  他又跟唐欢,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他如此玩命?
  唐欢吐露当初的往事,令现场许多人无法理解,也震撼万分。
  但此时此刻,那些往事并不重要。哪怕有人猜测到,满长弓这么做,必定是被姚东亭怂恿、唆使。
  可现在要解决的,却是满长弓该如何拒绝唐欢这杯恶臭的红酒。
  不喝,我就弄死你!
  这是唐欢的意思。
  满长弓压力陡增。感受到了来自唐欢的杀伐之气。
  当初,他借小弟被废之事擅自行凶。看起来合情合理,是大哥对小弟的绝对庇佑。
  可如果拉到客观的角度来分析,满长弓这么干,是绝对欠缺思考,乃至于毫无头脑的行为。
  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站稳。
  唐欢憋了那么久,把这恩怨,留到了今晚。
  满长弓的脸色变了变。
  余光瞄向了心不在焉的姚东亭。
  并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唐欢向他发难,并要逼迫他喝这杯恶臭的红酒,可谓有理有据。
  他能拒绝吗?
  讲道理,他讲不过唐欢。
  玩硬的,十个他也不够唐欢塞牙缝。
  唐欢全方位完爆他,他无路可走,被逼上了绝路。
  现在,他唯一能够仰仗的,就只剩姚东亭了。
  如果连姚东亭都不能拉他一把——
  满长弓绝望的笃定,今晚的他,绝对挺不住。
  唐欢笑了笑,很随意地把高脚杯放在一张椅子上。然后为自己点上第二根烟:“知道你背后有姚少罩着,不然你敢这么嚣张?”
  略一停顿,唐欢目中却忽然闪过一道冷光:“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晚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此言一出,满长弓愈发慌乱起来。
  他隐隐意识到了。
  在场所有人,也都意识到了。
  此刻的满长弓,不正是刚才被迫喝下三斤白酒的谭公子吗?
  刚才,唐欢一言不发,甚至规劝谭公子赶紧喝了上医院去。
  原来,他不是没把这事儿当一回事。
  而是等着谭公子喝完了三斤酒,就径直向满长弓,向姚东亭发难!
  你姚东亭敢动我的人!
  那你姚东亭的人,我唐欢也会一个个收拾!
  今晚,就拿满长弓开刀!
  “姚少…”
  满长弓有些急了。
  唐欢提出的过分要求,可比喝三斤白酒更加惨绝人寰。
  说实话,他宁可喝三斤白酒。顶多也就是胃出血,在医院躺几天。
  三斤而已,绝对难不倒内蒙走出来的铮铮硬汉。
  可混着烟头烟灰的红酒,却能要他满长弓的命。把他恶习 到下个世纪!
  满长弓一开口。
  姚东亭就知道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唐欢刚才已经挑明。满长弓是他的人。是他罩着的。
  眼下,唐欢要整他,明目张胆的恶心他。
  那就是在整姚东亭,恶心他姚东亭。
  他要是一个屁都不放,要是坐视不理——
  当初他就没必要跟姚振北闹出这么大的矛盾了。
  不服软,强出头,该属于第一豪门的荣耀,他全都要。该他第一豪门承担的义务,他也不会当缩头乌龟!
  他是独一无二的姚东亭!
  也是复杂多面的姚东亭!
  终于,姚东亭缓步走了出来。
  他负臂而立,浑身散发出磅礴之极的惊骇气场。
  “你不能动他一根汗毛。”
  姚东亭边走边说:“满长弓是我的人。”
  “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他。”
  “我姚东亭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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