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自己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晓翡一吐为快,替她出了头,她应该心里痛快高兴才是。
  张云香无比疼惜地看着两个女儿,柔柔地笑了。
  “晓翡,你说的对!以后咱们只向前看,别的咱都不管!”
  哼!这个家自己辛辛苦苦管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只不过是一根无足轻重的稻草,她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眼下,照顾好自己的两个女儿才是重要的。
  石晓翡和晓翠见张云香不但不哭了,而且还把一切都想清楚了,都替她高兴。
  特别是晓翡,一开始还担心张云香一头扎进死胡同想不开,现在总算放心了。
  母女三人很快抛开了刚才的不快,甜甜地笑着搂在了一起。
  第七十一章做贼心虚了
  石德海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发现张云香和两个女儿正在吃饭。
  刚刚没吃饭就出去了,现在看到有饭吃,他顿时感觉饿了。
  然而,张云香没有像往常那样招呼他吃饭,而是像没看到他一样,和晓翡晓翠一边吃一边聊天,完完全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石德海也不好意思直接坐下来吃,看着母女三人都把他当成真空,一气之下,饭也不吃,直接进堂屋躺床上了。
  张云香吃饭的动作顿了顿才又继续吃起来。
  如果石德海能跟她说句好听的,她肯定会心软,然后一切既往不咎,回到以前的日子。
  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在石德海心目中的位置,石德海非但没有说半句好话,还跟她赌气。她心里所有的希望霎时破灭,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睡觉的时候,张云香也没有回堂屋,而是睡到了晓翠床上。
  晓翠和晓翡挤到了一张床上。
  三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张云香发现自己好久都没和女儿这样说过话了,感觉很知足很幸福。
  石德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方面是他心里烦躁,另一方面就是他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半夜,他才忍着饥饿慢慢睡去。
  第二天,他醒来一看,张云香和俩女儿都不在家,一股子火气腾地冒了上来。没人撒气,他一脚踹翻了地上的一把凳子。
  服装厂里,梁喜胜接过石晓翡和韩向明拟好的合同,一边看一边夸耀:“嗯!确实比我想的要周到的多。晓翡,你这都是咋想出来的啊?这条条框框的这么详细,打死我也想不出来!”
  石晓翡无语地笑了笑。
  前世这种合同见得多了去了,他爸爸办公桌上有时能放一沓。
  耳濡目染,她自然也学到了一些皮毛。可这些皮毛,在这里已经足够用了。
  “那你准备给多少报酬?”韩向明的话再次给了旁人一个“惊喜”,而且别人分不清他这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想替石晓翡争取更多的酬劳。
  “报酬?”梁喜胜压根就没往这上面想。
  “是啊!当初只说让晓翡设计衣服才有那百分之二十的分红,这可是额外工作,要另外给钱的。”韩向明一本正经地说。
  “这。。。。。。”梁喜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石晓翡笑着替梁喜胜解围:“好了,向明哥,你就别跟喜胜哥开玩笑了!”
  “好,听你的!”
  梁喜胜拿着合同在韩向明身上拍了一下,笑道:“你小子将来也是个怕媳妇的!”
  石晓翡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人家梁喜胜也没说韩向明将来的媳妇是谁,她倒脸先红了。
  明摆着此地无银嘛!
  韩向明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地扬起了唇角。
  这话他爱听!
  服装厂里面忙忙碌碌,服装厂外的石娟却快要郁闷死了。
  今早上,她很早到了村口,看见石晓翡、韩向明、张云香和石晓翠四个人一起去了镇上。
  当时,她就觉得石秀秀的计划要落空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跟了上去,结果发现石晓翡真的只是去了服装厂。
  怎么办?
  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回去告诉石秀秀这里的真实情况了。
  见到石秀秀,石娟如实相告:“秀秀,晓翡确实是去了服装厂,而且是和她妈她妹一块儿去的。这造谣也没法造啊!”
  “不急,他们总有分开的时候。你多盯着点,一发现石晓翡一个人去了哪里,你就马上告诉我!”
  石秀秀其实对石娟做事也不是很放心,可是她没有别的人选,自己跟着去的话,万一被发现,她努力维持的完美形象就彻底完了。
  让石娟去就很好,即使被发现,她石秀秀也可以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那好吧!”石娟有点不情愿。这种事情不擅长不说,地里的草也没人拔了,如果被她那个偏心眼的娘知道了,不知道又得挨多少打骂。
  可是,一想到石晓翡和韩向明共骑一辆自行车,还一脸幸福甜蜜的样子,她马上又把所有的担忧抛到了一边。
  石晓翡,你凭啥能和向明哥在一块儿?
  石晓翡,我就是见不得你比我过得好!
  下午下班回到家,石德海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似乎还在生着闷气。
  张云香选择视而不见,停好自行车,摘下挂在车把上的菜,直接进了厨房。
  晓翡和晓翠也是一样,好像压根就没看见石德海似的。
  做好了饭,三个人若无其事地吃饭,谁也没喊石德海。
  从刚才三个人回到家到现在,石德海就像是一个正在充气的气球,越来越膨胀。
  他原本是打算用拒绝吃饭来威胁石晓翡同意和赵庆民的事。如果石晓翡不答应,他就一直不吃饭。石晓翡不在乎,张云香肯定会心疼他的。
  可是,等了半天,根本就没人喊他吃饭,更别说有人会心疼他了。
  气球膨胀着膨胀着,终于爆炸了。
  “张云香,你这是啥意思?”
  “啥啥意思?”
  “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不理我,想干啥?”
  “没想干啥!”张云香还是不看石德海一眼。
  石德海大声吼叫:“你不想过了吗?”如果能离婚,是不是会更好呢?
  “不要在我妈面前大吼大叫。”石晓翡也爆发了,“你让我妈离你远点,现在又来吼我妈,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妈是谁,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那你们干脆离得更远点,别进这个家门!省得我看着心烦!”石德海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忘了自己想用的苦肉计,如今只想着挽回作为一家之长的面子了。
  石晓翡也不示弱:“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你没资格赶我们出去!心烦的话,你可以不进这个家门,我们倒乐得清静!”
  “石晓翡,你竟敢这么和我说话,你别忘了我是你爸!”石德海“教训”完石晓翡,矛头马上指向了张云香,“张云香,你就这么看着她惹我生气也不管,你想干啥?真不想过了不是?不想过就滚回娘家去!”
  张云香惊呆了。
  她从未见过石德海如此动怒,可是再怎么动怒,也不该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啊!近二十年的夫妻了,自己默默无闻地奉献,他竟然一点情都不领!
  张云香低下头,眼泪扑漱扑漱往下掉。
  第七十二章左右为难
  “你住嘴!”石晓翡终于大发雷霆,“这里是我们的家,这里的东西也是共同财产,你凭什么赶我妈走?你动不动就说滚,凭的是什么?是你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是你把家里安排得舒舒坦坦?是你这么多年都在挣钱养家糊口?是你自从结婚以来对我妈温柔体贴?是你一直都是处处为我们着想?还是你自己亲娘的零花钱也要靠我妈给?”
  一连串竹筒倒豆子式的问句都把石德海问懵了,此时他半张着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院子里一时静悄悄的,大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着。
  这只有看架的,没有劝架的,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岳二婶觉得自己作为石德海家的邻居,只如果只看热闹,不去劝劝架,这往后见了面都尴尬。
  她走过去,对石德海说:“你们这一家子是干啥呢?赶快都别说了,赶紧吃饭吧!”
  石德海面色恢复了正常,终于有了台阶下,他丢下一句 “吃啥吃,气都气饱了!”径直回堂屋去了。
  石晓翡作为一个胜利者,马上接了腔:“那正好,节省粮食!”
  岳二婶无奈地看了石晓翡一眼:这丫头还真是不嫌不怕事儿大!
  石晓翡自从溺水后,变化实在太大,她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不管她对晓翡的前后变化有多惊讶,现在该劝的就得劝:“晓翡,你就少说两句吧!”
  石德海听见了,一股气腾地冒了出来。可是,眼下不管他有多生气,他再也不敢轻易去和石晓翡面对面地起争执了。经过这几次的经验教训,他算是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晓翡的对手。
  再次败下阵来,石德海郁闷到不行。
  家里没了权威,说话不再有人言听计从。
  事情办不成功,赵庆民那儿没法交待。没打交待,赵庆民就可能把他的事抖出来,他也许因此身败名裂!
  怎么办?
  去找赵庆民,求他不要把事情说出来?
  把柄在人家手里,这怎么看都是一件不安全的事情。
  以死相逼?
  哼!现在就是他死了,说不定石晓翡都不会掉眼泪,更别说让她同意和赵庆民的事儿了。
  石德海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向张云香低头,假装认个错,让张云香帮着劝劝石晓翡,这事兴许还有点希望。
  等母女三人准备妥当上床睡觉的时候,石德海在门口轻轻地叫张云香,语气那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云香,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