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发
  早晨的太阳像一枚新鲜的鸡蛋黄,暖洋洋地洒在大地上,鸟儿啁啁啾啾地鸣叫着,这是一个适合远行的好天气。
  柳英逸、宁远则和水晴香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柳英逸喜静,闭着双眼,老神在在地在车里面静坐。
  宁元则这个师兄,不明白明明说好是一块看师傅,柳师弟为什么要带着这么多人,还偏偏有一个女人。
  他心情不好时就喜欢吃东西,幸好临行前在福贵楼买了一只烧鸡和一壶酒,原本是想和师弟在马车上小酌一番,但看到马车里面坐着的水晴香,便一个人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鸡肉肥腻飘香,没过多久马车里面就弥漫着香喷喷的烧鸡味。
  柳英逸似乎忍耐许久,蹙着眉责怪宁无则:“要吃东西到外面吃,别弄脏了我的马车。”
  “切,不是你吵着要坐马车,大爷我骑着马只需半日就可以到师傅的府上,你还怪我弄脏了你的马车,我还偏要坐!”宁无则心中有气,还故意把油汪汪的手往车里面抹。
  柳英逸则拿起身旁的棋子,不偏不倚的砸向宁无则干坏事的手。
  “好哇,几年不见,还敢动手打师兄了。”怒极攻心的宁无则毫不退让的把鸡骨头扔到柳英逸的脸上。
  柳英逸身子灵巧的一让,恰巧躲过,又握起几枚棋子,继续往宁无则的身上砸去。
  两个大男人如同孩童一般在狭小的马车里面动起手,直把水晴香看得目瞪口呆。
  喂,县令大人 ,你和你的师兄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呀?
  “诶,大……大人,宁老板,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马车里面打架呀?”水晴香忽然明白柳县令为什么同师兄去见师傅,还要把自己带在身边,他和他师兄还真是水火不相融。
  不过,比水晴香还要惨的是在前面驾着马车的秦捕快,昨天被水晴香弄得“蛋疼”,还以为柳县令今天叫自己出差是有什么好事,搞了半天是把自己当车夫。
  唉,一想起这些事情,秦捕头就淡淡的忧伤。
  “哼,早知道我就一个人来看师傅,叫你看什么信,反正你也不关心师傅!”宁无则一边说着,一边不顾形象狠狠的啃着烧鸡,那胖嘟嘟的下巴和黑色的络腮胡上满是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
  “我如何不关心师傅?”
  柳英逸没再朝宁无则的身上扔棋子,因为狭小的车内已经满是棋子,如果再在车厢里面大打出手,只怕整辆马车都会毁了,他只能按捺住性子。
  “哼,你关心师傅?这么多年,你去看过师傅几回。自从你跑到这个小县城当这个破县令,起码五年没有去看过师傅他老人家吧?”宁无则说得义正言辞、理直气壮,连胡子都翘起来。
  柳英逸被他说得脸色一沉:“那是因为我这些年忙着公务,而且逢年过节我都给师傅送去了厚礼,他老人家也叫我以公事为主。”
  “师傅老人家说得是客气话,你听不出来吗?从小到大他都偏爱你,偏偏是你这个徒弟很少来看他,如果不是因为那封信,只怕你现在都没有时间吧?”
  宁无则的话似乎戳中柳英逸的心口,让他暂时找不到话来辩驳。
  宁无则见柳英逸突然不说话了,反倒少了吵架的兴致,瞪了柳英逸一眼,然后轻哼道:“这马车里面太挤了,老子到车外面吃去。”
  说完,拎着那半只烧鸡跳出马车,坐到前面去了。
  顿时,马车车厢里面只剩下柳英逸和水晴香两个人,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水晴香看着柳英逸英俊的脸变得煞白,额头上还沁出细细的汗珠,立刻感觉出他的不对劲。
  “柳大人,你怎么了?”
  柳英逸的嘴唇发白,用微弱的气息对水晴香说:“下面有一个暗格,你找一下,药……”
  然后,柳英逸的脸就闭上,似乎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
  水晴香马上紧张的在车厢里面寻找起来,她的手在坐垫下面一寸一寸的寻找着,果然从下方摸到一个小暗格,她打开暗格,里面有一个洁白的小瓷瓶,瓶子里面是一颗颗黑色的小药丸。
  水晴香先倒出两颗小药丸,放入柳英逸的嘴中。
  刚刚还如同瓷像一般脸色发白的柳英逸,在服过药之后脸色稍稍缓解。
  之前水晴香看到柳英逸对宁无则出手,每一枚棋子都十分精准地掷中宁无则的穴位,这一来证明柳英逸精通医理穴位,二来证明柳英逸也会一些武艺,至少不是一个门外汉。
  可是,平常看着柳英逸不是很强壮,但没想到原来他身体这么不好。
  等柳英逸稍稍恢复一点儿,水晴香就忍不住问道:“柳大人,您身体这是……”
  “老mao病了,自我出生起就有的,每隔几天就要服药。刚刚可能是和师兄吵架,让病症提早发作,吃了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大人,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水晴香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问吧。”
  “不知道大人的师傅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听大人和你师兄的话,似乎是有什么过节?”
  柳英逸的眼眸像是闪烁着淡淡的光,悠远的看着前方,似乎是回忆往昔的岁月:“也谈不什么过节,只是我和宁无则从小就是孤儿,幸得师傅收养,所以我和宁无则跟师傅的感情很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和宁无则把师傅当作父亲一样看待。”
  “只是我从小体弱,不擅长习武,师傅便教我念书。而宁无则从小就身体强壮,而且性子好动,所以师傅传授他武学。师傅他老人家原本希望我们两个人都能够各展所长,希望我们都能够入朝为官。”
  “当年,宁无则考中武举,原本可以到京城担任武职,却因为一些原因而辞官。而我原本也有机会在朝廷中任职,却最终选择在这偏僻之地做一介小小的县令。”
  “仔细算起来,我们都背离了师傅的心愿,我还好说,但宁无则对师傅有更多敬畏,没能完成师傅的心愿对他而言,一直是一个遗憾,所以他才经常去探望师傅。”
  水晴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柳大人有这样的一段往事,还有那个宁无则,看不出来他还是一个武举人,看样子以后要是不小心和他交手,可千万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