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只要不误了吉时,娘家人闹得越厉害, 也只能说明娘家人对新嫁娘的重视不是?再者,这离吉时还早着呢,他也相信他这位九妹妹自有分寸。
  沈长丰带着兄弟们去搬箭靶和弓箭去了,一旁的韩王等人纷纷露出了苦笑,他们今日可没有带武状元来啊,还有就是带武状元来又怎么样?沈家的子弟都是自小练武,还有不少沈家的子弟,比如如今的梁国公世子沈长冀都是沙场上真刀真枪建立起来的战功,他们怎么和人家比?
  韩王等人将目光放在了沈长冀那一边,看着年长的几个沈家子弟显然是知道分寸的,并没有要下场热闹的意思,心中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沈皎看着一旁紧张的韩王,不由笑了,对于韩王的骑射功夫她还是有了解的,虽然比不上之前勇王,但是韩王的骑射功夫在一众皇子中也都是拔尖的,不然,她也不会让韩王比试这个。若是韩王骑射不行,在现在暴露了出来,到时候被嘲笑的不只是韩王,还有他们沈家。但韩王骑射功夫很好,如此,韩王会被赞誉,沈家会被恭喜,六姑娘在上面也会见到韩王的飒爽英姿,促进一下新婚夫妇的感情,一举三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沈皎抬头看了眼正趴在窗前,只露出一条缝往外看的害羞的六姑娘,又看了看一旁的韩王,她觉得韩王应该感谢她才是。这样表现的机会可是她给予的不是?
  果然,正如她所料,韩王的骑射功夫很好,甚至隐隐压着她五堂兄沈长丰一头,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沈长丰走的是文官科举的路子,虽然沈家的子弟都是要练武的,但是终究是根据走得路不同,练武的程度也不同,再加上沈长丰的年纪比韩王小上一两岁,力气不够,输了也是正常。
  但是沈皎能够看出来,韩王并没有尽全力,她知道这是韩王为了今日的场合留出的让步,如此一来,沈家和韩王皆大欢喜。若是沈家真的想让韩王没有面子,何必让沈长丰来呢?直接就是沈长冀上了,韩王的骑射练的再好,又怎么比得上在战场驰骋多年的沈长冀呢?
  这是沈家和韩王心照不宣的结果,韩王险赢,韩王受到了赞誉,能够接到新娘,沈家输得又是一个年纪不大学艺不精的文人,这样沈家也保全了颜面,沈家以武立家的名声也没有任何妨碍,自是再好不过。
  不过,相比于韩王在一旁的比试,她更关心的是这对于术数的解答,结果和她想象的差不多,这题在这些自小只读经史的文人眼里,很是难答,可以看出他们对《九章算术》这样的书籍涉猎不多,比起上一届的前三甲三人的毫无头绪,倒是韩王身边带着的一位青年,看样子像是高门出身的世家子弟给答了出来。
  沈皎好奇地问道:“你是何人?读过《九章算术》?”
  “回郡主,在下陈辉,家父户部尚书。”陈辉恭敬地答道:“因着对术数颇为喜爱,所以算经十书都通读过,所以今日有幸能够答出郡主出的题目。”
  “你很好。”沈家笑着对陈辉肯定道:“现在向你这个年纪能读过算经十书的已经很少了,你很不错。”
  所谓的算经十书,是指汉、唐一千多年间的十部著名数学著作,隋朝的国子监的算学科曾将这些作为教学的用书来使用,在算学中地位极高,所谓十书,包括《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五曹算经》、《孙子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五经算术》、《缉古算经》、《缀术》,一共十部书。
  因着科举开始的时候还有算学这个科目,可是随着时代的演变,这些虽然也有,但是已然不多,所以学些这算学的基本上也都没有了,现在想要找到一个通读过算经十书的年轻人已经很难找到了,不为别得,只能够耐下心去学习算经,而不去选择科举的经史子集的已经基本上没有人了,毕竟谁人不想金榜题名,位列人臣。
  对于今日能够找到陈辉这样一个人,她觉得今日收获颇丰,也不罔她在六姑娘的婚宴上,出这样一道算术题去试探这个时代的文人的算学功底了。
  随着两边考题的结束,时间刚刚好,吉时也已经快到了,韩王终于能够心满意足地将六姑娘接出来,拜别高堂后,便起身回了韩王府。
  沈皎看着远去的迎亲队伍,露出了笑容,她相信她的六姐姐一定会幸福美满。
  不过,她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开口向天和帝提及陈辉在算学上的出众,这边天和帝倒是先提起了。
  “朕听说你对陈尚书家的嫡幼子陈辉颇为赞誉。”天和帝说完后,突然有些感慨地对着沈皎道:“你也大了,虽说陈辉的门第低一点,但是只要你喜欢,皇舅舅定然让你如愿以偿。”
  第297章 纪善
  天和帝的话落, 原本正在吃着胡喜呈上来的点心的沈皎差点被噎住, 连忙喝了口茶, 才缓过一口气来, 哭笑不得地看向一旁的天和帝道:“皇舅舅在说什么?我不过是看着陈辉的才华, 是个能得大用的, 夸奖了几句,您这是在说什么呢?”
  对于外甥女的话,天和帝很是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他自是能看出来沈皎对于这个陈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于是连忙将错推给了旁人道:“这件事跟朕没有关系,都是他们汇报时误导了。”
  这要这么多下属干什么, 若是连这点锅都背不了, 还要这群人有何用?天和帝毫无负罪心地将错全都推给了下属, 以博取自己是个从不臆想的好长辈的印象。
  沈皎听了之后好笑不已,自从她及笄之后,天和帝对于这方面也开始越来越放开了,今日的话, 除却臆想打趣外,更多的是天和帝是在向她表达其没有插手自己婚事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她很是高兴。
  “好了,不说这些了。”天和帝轻咳一声,问起正事来:“你怎么会对这个陈辉感兴趣?”
  “这个说来话长。”沈皎笑着和天和帝解释道:“之前我不是和皇舅舅说过我有意开设农事和工事的学堂的事情吗?所以想着先试探一下朝中这些进士学子们对于算学这方面的了解, 毕竟算学是对农事,特别是对工事的帮助甚大。所以八表哥和六姐姐的大婚上, 我趁机试探了一下,毕竟当时是个绝佳的机会,若是我再找个时机,换个时间私下试探,一来是人凑不齐,二来是难免让人多想,所以才选择了在这场婚事上稍作试探。”
  “结果呢?”天和帝问道。
  “结果和我想得差不多,不要说这些新科进士对这些一窍不通,便是一些已经在朝堂任职几年的官员对此事也是多为不解的,在场的只有零星的几人对于算学算是了解的,唯一精通的便只有陈辉一人了。”沈皎说完后对着天和帝建议道:“虽说治国知道和这些算学没有直接的关联,但是皇舅舅也清楚,若是说整个大齐的发展,定然离不开算学的辅助。”
  “农事工具的打造和改进,桥梁河道的修造,特别是兵器的改革,这些定然都离不开算学的辅助,算学可以说是一种工具,只有会用这个工具,才能不断地改进工具,更好地建造桥梁河道房屋等,算学的作用,我在这次去山东治理河道的时候可谓是体悟深远。”
  “而且,这些最基本的算学,也是可以帮助地方官员处理政务的,税收这些的计算都离不开算学的帮助,所以算学的应用真的非场之广,对于官员来说也是必要的一个技能。”沈皎继续道:“据元嘉所知,张敬宗张大人对于算学正是颇为精通的,当初张大人曾经向我感慨道,若是没有这个作为基础,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河道治理好的,毕竟水流,分沙,修筑堤坝水闸,这些都没有算学可不行。”
  “张大人的话,我至今记忆尤新,所以我也想要向皇舅舅进言,将科举回复隋唐时期的兴盛,开设明算等科目的科举应试,为大齐广纳贤才。”沈皎对着天和帝诚恳地进言道。
  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充分证明,科学的发展才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前进动力,是基石,科学落后了,就会挨打,被侵略,血淋淋的历史更是证明了这一点的正确。所以,她才会如此致力于工事的发展,毕竟只有工事的发展才是推动一切时代发展的动力。
  而工事的发展,永远离不开算学这个工具,只有用好这个工具,才能让工事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朕明白了,不过此事要好好和朝臣商量,开设明算这些科目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天和帝点头道,明算这些科目又哪是这么好开的,这天下的读书人,读得都是经史子集,都认为只有学号经史子集才能为官做宰,若是有朝一日,告诉他们学好算学也能为官,可想而知,最为反对的便是这些士子和朝臣们,自是绝对急不得。
  不过,虽然现在急不得,但是也不能一直放任不管,而且是定然要变革的。但是就算是现在不能突然的变革,打开一定的大门还是可以的。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为你提供方面,朕觉得朕还是能够办到的。”天和帝承诺道。
  “元嘉多谢皇舅舅。”沈皎赶紧谢道,随后笑着和天和帝讨人道:“那我也不和皇舅舅客气了,我看重了陈辉在算学上的研究,想要借陈辉用一用。”
  “此事你和陈尚书说就行,相信他会同意的。”说起这个,天和帝摆手不在意地道:“之前陈韧和朕说过这个儿子,说事他在科举上没有天分,估计是这辈子都考不上举人了,心思都专研其它东西去了,所以想向朕求个恩典,给这个嫡幼子荫封个一官半职的,也好说亲。”
  “朕本来是答应了,如今可好,也不用吏部给他安排了,你直接把人领走就是,你是亲王爵,按理来说应该有长史司的,至于陈辉的官职就王府纪善就好。”天和帝想了想道。
  沈皎听后,对着天和帝道谢。不过,从天和帝意思来看,天和帝是真的打算将亲王享有的待遇全都给她。按照礼制,亲王和太子一样,也享有自己的一套幕僚班底,不过是没有太子那边的官职大罢了。按照规定,亲王府最大的应当是王府长史,正五品,而显然,这样的官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至于剩下的,唯一适合陈辉的便是这正八品的纪善了,纪善掌讲授之职,也算适合。
  沈皎和天和帝到了恩后,又和天和帝商议其它的事情,便离开了皇宫,朝着户部尚书陈韧的府邸而去。
  “元嘉郡主请见陈大人,这是拜帖,郡主说冒昧打扰,实有唐突,但还请通传。”
  第298章 户部尚书
  陈府门前的小厮靠着眼前的铜辇, 听着轻风的传话和递上的拜帖不由一愣。
  这郡主肯定是女眷, 这女眷不去后院拜访夫人, 反而要去前院拜访老爷, 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处理, 一时有些为难, 不知道如何是好。
  轻风看着眼前的小厮不解地望向她,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疑问,不由好笑地再次重复一遍:“元嘉郡主请见户部尚书陈大人, 这是拜帖, 还请通传。”
  小厮虽然不明白为何一个郡主要拜访他们老爷,但是对方毕竟是皇家郡主, 怠慢不得, 所以赶紧接过拜帖, 前往里面通传。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步伐沉稳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陈韧看着从铜辇中走下来的少女,赶紧行礼道:“郡主驾临寒舍,臣有失远迎, 害得郡主在此处就等,还请郡主恕罪。”陈韧说完后, 便听到一个温和的少女声音想起,比起一般少女的娇俏可爱,眼前的元嘉郡主的声音更加大气, 如同古琴一般优雅沉稳。
  “陈大人客气了,是元嘉没有事先通知大人, 有事冒昧叨扰,还请陈大人海涵才是。”沈皎笑着道。
  一旁的陈韧却是连道不敢,虽然按照礼制就如同元嘉郡主所说的一般,身为客人,理当提前下拜帖才对,不然就是不速之客。但是谁又臣又如何能同君计较?元嘉郡主位比亲王,虽然姓沈,但是无论是爵位还是天和帝对其重视程度,谁都不会将元嘉郡主看做是沈家女,只会看作是皇家人。
  对于朝臣来说,与亲王同爵的元嘉郡主就是皇家人,就是君。
  陈韧连忙又客气了几句后,便将沈家请进了大门。没有朝着女眷常去的内院而去,反而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连自己的夫人和女儿都没有叫出来陪客。
  看着坐在自己书房中的颇为满意自己安排的元嘉郡主,陈韧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今日元嘉郡主指名道姓的要见户部尚书,若是自己将这位郡主请进内宅,只怕会翻脸,也会误了大事。
  不过,他却是想不明白自己和这位郡主只间有什么私事可聊的。除了公务上,他和这位郡主可谓是一点交集也没有,在朝堂上,他文臣,和梁国公沈邦靖,以及沈家的官员也交往不多,若说这段时间和家中有什么事情和这位郡主之间有交集,那也就只有他的幼子被元嘉郡主赞誉一事了。
  这件事他之前也知道,朝中还有人拿这个打趣他,说他的幼子得元嘉郡主青睐,未来自己可能要多个好儿媳了。对此,他可不敢想。元嘉郡主岂是他的那个傻儿子能配得上的,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再者,元嘉郡主岂是一般人能够取得上的,换句话说,一般人做元嘉郡主的丈夫也压不住元嘉郡主不是?
  他对自己的儿子了解,他儿子痴迷算术,绝对不是能够压得住元嘉郡主的人,这样的儿子,他估计元嘉郡主也看不上。
  对于此事的来龙去脉,他之后也问过自己的幼子,知道的也都差不多了,依照他看,元嘉郡主对他儿子绝对没有那层意思。在他看来,与其说元嘉郡主对他儿子感兴趣,还不如说元嘉郡主对他儿子的算学感兴趣。
  只是不知道这次元嘉郡主拜访和这有没有关系。
  “元嘉此次前来,是想要和陈大人聊一聊令郎陈四公子的事情。”沈皎说明来意道:“上次韩王成婚,我见令公子对算学一事颇有造诣,正好我手下缺个这方面的人才,只是不知道陈大人愿不愿意让令公子在我这里做个纪善的职位?”
  “纪善?”陈韧听到这个官职明显一愣。
  “按照礼制,我可拥有长史司,长史司下设有纪善一职,正八品。”沈皎解释道。她知道也不外乎陈韧不知道这个职位,实在是一般人很容易忘却长史司,更容易忘却她也是可以有长史司的。
  她知道,天和帝之所以会令陈辉任职这个官职,未尝不是在提醒这些朝中,她的亲王爵不是虚设,未来给她建立长史司的时候朝臣才不会惊讶,满朝反对。
  “不知郡主想要犬子做些什么?”陈韧弄明白纪善是何职位后,却是没有直接回答沈皎的问题,而是皱眉问道:“犬子与经史子集上并不精通,只有在算学上有所了解,恐怕帮不上郡主出谋划策,帮不上郡主什么忙的,或许还会添乱。”
  纪善这个职位虽是掌讲授之职,但是其实就是相当于一个王府幕僚一般的存在,这样的幕僚,一般都是替主子出谋划策,相当于智囊一般,户部尚书这是在试探。
  沈皎知道户部尚书是在试探她想要用陈辉做什么,若是涉及到一些别得什么,估计这位陈大人是不会同意的。据她所知,这位户部尚书在朝中一直没有站队,以前的晋王,现在的燕王拉拢的这么紧,这位却是从来没有一刻松动过,所以对于这方面,这位户部尚书敏感的紧。
  或者,在这位户部尚书的心中,这一刻恐怕已经在怀疑她是谁派过来通过陈辉拉拢他的了。毕竟在朝臣最不缺的就是敏感和臆想。
  “大人说笑了,我又不需要幕僚出谋划策,我看重的是令公子在算学上的天赋,实不相瞒,我的皇庄中正在有工匠改进一些农具,比如水车翻车之类的,大人也知道,这类东西,除了要很好的木工之外,算术上的经验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急缺这方面的人才,正好令公子很是符合,所以才开口向皇舅舅求了个恩典,皇舅舅已然答应,但是说此事还是要听大人的意见,所以才有了今日之行,想让令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陈韧听完后,果然没有了后顾之忧,笑着道:“既然是圣上隆恩,臣自是愿意的。犬子能得郡主赏识,是他的幸运,郡主有事只管差遣他就是,也是能够让他的才学有用武之地,让他有为朝廷,为百姓做贡献的机会,臣还要感谢郡主肯给他这个机会。”
  陈韧一改之前的态度,对着沈皎感激道。
  沈皎连忙将陈韧扶起,互相寒暄了一会儿。沈皎才告辞,朝公主府而去。
  另一边,陈家却不平静了。沈皎走后,陈大人就急忙被自己的夫人请到了内宅。
  “老爷,郡主此次前来是什么意思?可是和辉儿有关?”陈夫人着急地问道。
  第299章 婚事
  陈韧看着自己妻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答道:“郡主此来, 确实是为了辉儿的事情过来, 不过不是你想得那样。”
  他知道这些元嘉郡主夸赞他幼子的谣言不可能只有自己知道, 他的妻子恐怕比他知道的更清楚, 所以见到元嘉郡主前来难免乱了神, 所以也不卖关子, 只言道:“你放心,元嘉郡主看不上咱们辉儿,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
  陈夫人听到丈夫的话, 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不喜欢元嘉郡主,而是娶元嘉郡主对于她的幼子陈辉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幼子的脾气她清楚, 这要是娶了元嘉郡主势必会被元嘉郡主压得死死的, 长此以往, 夫妻之间必生怨怼。还有就是陈辉是幼子,前面还有长媳,长媳出身虽也是世家大族,但是远远比不上元嘉郡主, 长弱幼强,可不是兴家之象。
  “那就好。”陈夫人听了丈夫的话, 也不紧张了,对着自己的丈夫闲聊道:“其实也不是说元嘉郡主不好,但是毕竟我们高攀不起, 辉儿又到了快议亲的年纪了,有如此传言恐怕对辉儿不好。”这元嘉郡主看上的人, 有哪家姑娘敢抢亲,再者她儿子也没有优秀到抢手的地步。
  “你放心,过两日这个谣言便会不攻自破。”陈韧和自己妻子透露道:“元嘉郡主此次前来,是因为看重辉儿在算学上的天赋,想让辉儿在她手下做事,圣上那里已经同意,给了辉儿王府纪善正八品的官位。你想一想,元嘉郡主会和自己的下属,一个八品的官员成婚吗?”
  “若是元嘉郡主真的抱着那个心理,哪里会给安排一个八品的官职,还是属官,便是陛下得知郡主的心思,这个时候还不得给先给未来的仪宾找个三品左右的虚衔先领着,名声上好听些。”
  “三品?便是虚衔,这个官位也有点高了,若是元嘉郡主看中的是一个没有能力闲人,难道陛下还会这样。”陈夫人对于丈夫的话并不赞同,三品已经是朝廷重臣的级别了,就是虚衔,也是大员了,陛下便是再宠爱元嘉郡主,也不会拿官位来开玩笑。虽说元嘉郡主不可能看上一个闲人。
  “就是闲人,陛下也会给足元嘉郡主面子,我告诉你,正三品的官位只是最低,未来最起码也是个侯爵的位置,你可以想一想,元嘉郡主位同亲王,若真的按照亲王的爵位来看的话,这未来的仪宾应该是和王妃等同,王妃在内院是什么位置,这未来的仪宾就有可能前朝是什么位置,大不了不给实职,养着罢了,但是满朝的文武又谁敢当面对其不敬,最多也只是背后说说闲话罢了。”陈韧感慨道。
  对于陈韧的话,陈夫人虽然同意,但是对于元嘉郡主的婚事却也有自己的看法,闲聊道:“其实元嘉郡主的婚事并不好相看,虽然样貌家世样样都出挑,但是就是因为太出挑了,世家大族的夫人们也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娶这位郡主。”
  “不为别得,就是元嘉郡主入朝这一点,就不符合多少人择媳的标准,这娶回来的不是媳妇,估计要和祖宗一样静着,依照现在的情况,恐怕在很多人的眼中尚公主恐怕都比娶这位郡主来得松快。”
  “简直是妇人之见。”陈韧听完自己夫人的话后,不屑地皱了皱眉,对着自己的夫人教育道:“你可不要学她们这些浅薄的短见,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元嘉郡主给一个家族带来的利益岂是一个平常的公主能够带来的?”
  “元嘉郡主在圣上的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比诸位皇子低,岂是那些内宫的公主可比的?”陈韧对着自己的妻子解释道:“元嘉郡主简在帝心,圣上对其信任有加,若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可以帮助家中规避多少祸事,带来多少兴盛和利益,这些岂是尚公主能比的?”
  “内宅的那都是小事,家族的兴旺才是正理,你莫要听那些妇人的嚼舌之言,她们懂什么,她们的丈夫,前朝的哪一个官员不都是做梦也想为自己儿子娶到元嘉郡主。”陈韧说完后,又嘱咐道:“你日后见到元嘉郡主一定要礼遇,现在辉儿跟在她手下做事,又是在圣上面前挂了名的,对于辉儿来说是好事。若不是元嘉郡主看上辉儿在这方面的天赋,恐怕我只能给辉儿安排去工部了,在工部出头哪有在元嘉郡主那里快,也更容易得到陛下的赏识。”
  “你不要小看元嘉郡主手中的事,她手中的事,不是陛下交代的就是在陛下那里挂了名的,她那里的人也更容易得到陛下的赏识,只要辉儿日后好好干,定然是有前途的,至少不会让你我在忧心他了。”陈韧对着陈夫人感慨道。
  对于这个儿子,他之前没有少操心,本来对读书这方面的天赋就不大,后来接触到了算学,便沉迷了,他怎么都拉不回来,也就只能任其发展,但是这算学哪有能出头的地方啊。
  能够容纳算学之人的地方,除了户部就是工部,而陈辉所学的,呆在户部也是屈才了,可是工部更不好呆,那就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升迁极难,每一任的工部尚书不都的比其他几位尚书的年纪高出一大截。
  再者,他这个幼子对于官场上的人情世故也不太懂,所以在工部也没什么出头的日子。
  科举考不上,别说是进士了,就是举人,陈辉也考不上,如今的这个秀才都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剩下的他是想都不敢想。所以,他只愿自己求陛下看在他的面子上,给幼子荫封一个官位,在他还在位上的这些年,能够尽可能的照顾自己的这个幼子,能往上走一点就走一点。
  但是没有想到还能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只要不涉及党争,夺嫡之争,不给家族带来祸事,跟着元嘉郡主给陛下做事,还有希望得到赏识,这样的好事,他如何能不乐意,在这件事上,对于元嘉郡主,他是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