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节
  聂卫民一下警觉起来了:“我去拿猎/枪?”
  基地当然也没啥坏人,狼肯定不会敲门的嘛,勇敢而又坚强的孕妇陈丽娜爬了起来,推开窗子就问:“谁?”
  居然是冷奇的声音:“小陈,开门。”
  陈丽娜一听奇了:“冷部长,你开什么玩笑,三更半夜的,我们秦队长呢,你咋跑我们家属区来啦?”
  冷奇的声音直接冲的要上天了:“老子叫你开门,这是军令。”
  陈丽娜没说话,隔壁的哈工出来了:“冷部长,你没事儿吧,究竟什么事三更半夜的跑来啦?”
  边说,他还边拉枪栓了。说实话,自打表哥之后,哈工是连谁都不信了的。
  冷奇喝说:“你滚,叫陈丽娜开门。”
  有点爱慕啥的也就罢了,陈丽娜向来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种喝醉了跑人门上撒酒疯的男人。但她上辈子跟冷奇还谈过两天,记忆中的他不是这样儿啊。
  她说分手,有一天发现他还在跟踪他,回去踹了一脚,指着鼻子说了个我看不起你,从那之后,冷奇就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小陈同志,十万火急的事儿,就开个门,我马上就走。”冷奇喊说。
  还是说,难道聂工真在北京出啥事儿啦?
  陈丽娜摸了把肚子,心说哎哟喂,可甭成个遗腹子啊,于是,她赶紧就爬起来了。
  一把打开大铁门,聂卫民站在最前面:“冷伯伯你好,告诉你个好消息哦,我妈妈怀孕啦。”
  这大嘴巴,陈丽娜一把就给捂上了:“你个傻子,三个月之前是不能乱说的。”
  三蛋也说:“我妈要给我们生个妹妹哦。”
  冷奇不明白他们为啥跟自己说这个,当然连门都没进,他嗡声嗡气的就说:“矿区发现一例疑似鼠疫,这两天不要再出门,外面的饭也尽量不要吃,以及,尽量注意卫生。”
  “大冬天的,冷部长,这不是发鼠疫的时候啊。”陈丽娜说。
  冷奇说:“那也不一定,矿区卫生院的人已经全部过去了,你们这儿有个前几年处理过鼠疫病情的护士,叫安娜的,在什么地方,找来,我们要带走。还有,我主要是要问你一句,她人可靠吗?”
  “可靠,可靠的不能再可靠了。”陈丽娜赶忙给指着安娜家的方向,就让冷奇找安娜去了。
  几个蛋之中,只有聂卫民因为读书多,知道鼠疫是个啥,这小子长的快跟陈丽娜一样高啦,踮起脚来就说:“别怕,我们国家现在已经不会爆发大规模的鼠疫,也有研发好的鼠疫疫苗啦,我会保护你们的。”
  陈丽娜跟他挨的近,见聂卫民似乎有点儿发抖,就问说:“你爸要真不回来了,你也行?”
  “哪那行?”聂卫民下意识的说。
  说实话,聂工走的第一天,聂卫民心硬着呢,当时就想,那怕爸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他也能顶起一个家来。
  但是,半个月下来,小聂要累坏啦。
  每天除了扫雪,还要提煤,夜里封火墙,出灰倒灰的差事也是他,二蛋他又使不动,三蛋还那么小,倒是愿意帮忙,可帮的那都是倒忙。
  想想爸爸在的时候,他哪管过这些事儿呀,每天只要提点煤,陈丽娜都能夸他夸三遍呢。
  所以,聂家四母子,现在最盼望着爸爸回来的,就是小聂啦。
  而且,他觉得,爸爸回来要知道妈妈怀孕了,那心里肯定是美死啦。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这个骄傲的像公主一样的妈妈,又会怎样折磨爸爸呢?
  唉,男人真命苦啊。
  再说冷奇带着人,转眼就到了安娜家门上。
  敲了三遍,才有个女人开门。
  大冷天儿的,这女人穿着件单线衣就出来开门了:“什么事儿?”
  “我们是武装部的,矿区发现一例疑似鼠疫,安娜同志,这是我们全矿区所有官兵和人民的考验,也是你的光荣,因为,69年5月21日那场小规模的鼠疫,就是你处理的,尊敬的安娜同志,请立刻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武装部的官兵们集体啪的一声,于雪地上跺脚,敬礼。
  安娜不比武装部的同志们如临大敌,到底曾经经历过,很是镇定:“那你们稍等会儿,我得带上我的医疗包。”
  前往矿区的路上。
  一上车,勤务员小王递了个口罩过来:“领导,赶紧戴上,矿区医院的人已经到位了,现在卫生院整个戒严,咱们也要注意隔离卫生啊。”
  冷奇看了一下安娜,看眉眼儿挺熟的啊,突然就想起来了,哎,这不是上回拽掉他半拉耳朵那位嘛。
  “小小年纪就处理过鼠疫,厉害啊,这个至少能评个先进模范的吧,当时疫情结束后,就没给你调个好工作?”冷奇就说。
  安娜笑了笑,没接话。
  小王就开始给安娜讲开了:“是这样的,我们武装部有个官兵,在野外值勤的时候,因为当日回不来,在外面打了一只兔子吃。然后据他说,自己吃完兔子之后,就发现山洞里有成堆的死兔子。然后回来之后,他就开始咽喉肿大,拉肚子,腹部鼓的厉害。矿区卫生院的阿院长诊完之后,怀疑是鼠疫的可能性非常大,现在他直接守着病人,并且请您前去,因为他说,69年那一例鼠疫,是您跟他一起处理的,您有经验,必须得您给他做副手。”
  像鼠疫这种情况,只要发现,那是必须严防死守,不能引起扩散的。
  如果扩散,从上到下,可能连自治区的领导们都要问责。
  所以,冷奇也不敢掉以轻心,亲自前往基地要人,就是想严防死守,只接把它给处理掉。
  “冷部长为什么这样盯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是,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怪异的女人,你还是个女人吗,你不怕吗,要知道,万一传染,你也会死,可我怎么瞧着,你好像不怕死似的。”冷奇就说。
  他这车的副驾坐拆掉了嘛,就只能俩人一起坐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