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矮胖男眼珠子一转,转身就想夺门而逃,祝婌也不知是不是练过武术就胆肥了,“阿达”一声,抬脚就是中位侧踢,把矮胖男给踢扑到公交车门上。
  “哇——”
  其它乘客朝祝婌投来佩服的眼光,忍不住想鼓掌掌。
  那矮胖男半天爬不起,公交车司机赶来,生怕祝婌再一脚把人给踹死了,忙说:“都不要激动,稍安勿躁,一切等警察过来处理。”
  矮胖男中途想走,司机把车门关的死紧。没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询问漂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发生了什么?”
  女孩子道:“我叫汪蔓诗,公交车上有人猥亵我。”
  她讲了一下事情经过,那边公交车司机提供了监控录像,证明矮胖男的确是个猥琐男。警察表明会对其行政拘留15天,汪蔓诗和祝婌便一起离开了派出所。
  汪蔓诗长得秀气,说话却像放鞭炮:“才拘留15天,太可气了!早就听说公交车地铁上会有咸猪手,没想到竟然被我遇到了。这种猥琐男就该剁吊喂狗!”
  “就是。”祝婌扶了扶眼镜,表示赞同。
  汪蔓诗对祝婌十分感谢,嚷着说请她喝奶茶,祝婌摆摆手:“谢谢,我减肥。”
  汪蔓诗在祝婌身材打量了一会儿,“是该减肥,你看起来挺壮的。”
  祝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想,汪蔓诗是没见过她以前,那才叫壮呢。
  已经耽搁了很久,估计报名待会儿都要去晚了,正欲和汪蔓诗作别,汪蔓诗得知她是一中的,十分惊讶:“你是去一中复读的?我也是诶!”
  “这么巧!”
  祝婌瞪大了眼,两个都是同龄人,又是同一所学校的复读生,熟稔的非常快。
  原来汪蔓诗今次高考发挥不理想,离她心仪的大学还差一百分,于是她选择复读一年,再尝试尝试。两人一起赶到学校,发现竟分在了同一个理科班,干脆做了同桌。
  班主任是以前八班的化学老师,姓石,人称“鬼见愁”,快六十岁的老头,留着小胡子,常年穿一件蓝白色的格子衫,看起来又干又瘦。
  石老师明显认识汪蔓诗,他看到汪蔓诗,就提醒道:“今年你要加倍努力,不然到了明年,还是差一百分。”
  “知道啦石老师,我会努力的。”
  “可别只在口头说说。”石老师板着脸,仍旧很严肃。
  汪蔓诗也不知哪来这么多人脉,复读班好多同学她都认识,她长得好看,说话声音也清脆,很快就跟几个男同学疯在一块儿。
  祝婌比较内向自卑的,虽然现在瘦下来,但性格没变,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一套微积分题默默刷了起来。
  晚自习石老师主持班级同学自我介绍,等介绍完毕,直接发了一套300分的理综卷,给大家做摸底考试。
  “今晚先考理综,明天再考三大主课。”石老师语气一顿,敲了敲讲台,“复读班压力大是肯定的,不要忘了你们是为什么才复读。因为不甘心,因为不认命,所以一定要努力拼搏,等以后出入社会,想起复读的这年吃下的苦,才不会遗憾和后悔。”
  末了,他又说,等成绩下来会抽时间竞选班干部。
  祝婌以前对班干部团支书这些完全不感冒,呃,应该说不敢。
  但是手机精告诉她,在读书期间当上班干部对以后考大学有益处,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想想自己该去竞选什么。
  七月流火,天气转凉。
  祝婌和汪蔓诗分在同一间宿舍,自然而然走的很近。两天过去,大家也逐渐适应开学复读的节奏。
  今天是摸底考试出成绩的日子,对于第一次了解各位同学的真实水平,大家都十分期待。
  汪蔓诗坐在旁边,手指转着签字笔,半晌,戳了下祝婌的肩膀:“祝婌,你觉得你能考多少?”
  祝婌也不知道,她最近学的知识太多了,面对高中课业的题都觉得十分简单。不过这么回答汪蔓诗肯定觉得她装逼,于是摇头:“不知道。”
  “对了,我都没问你高考考了多少?”
  “……380多。”
  汪蔓诗噗嗤笑出来了:“你这成绩上个三本都悬啊,还复读什么?”
  汪蔓诗人还不错,就是每次说话太直来直去。
  好几个同学都看着祝婌在笑,祝婌也觉得有些没面子,她低下头:“还好吧,我之前就想报考本市的学校。”
  石老师拍了拍桌子:“都安静,叫到名字的,上来拿理综卷子。”
  “郑华,138。”
  “李宇岚,98。”
  “方乾,140。”
  “汪蔓诗,179。”
  祝婌本来还对自己挺有把握,这会儿听到所念名字越来越多,竟然紧张的浑身都在冒汗。
  汪蔓诗看祝婌脸都白了,忍不住打趣:“没什么,大家都是复读的,本来成绩就不理想。今年复读,你能提升个八十几分就算可以啦!”
  一连串复读的都没几个理综能上200,石老师眉头皱了起来,觉得今年这批学生需要进步的空间很大。
  下一秒,他突然眼前一亮,坐正了身子,沉声说:“祝椒,265。”
  祝婌心提到嗓子眼,听到分数之后又惊喜又紧张。
  她在汪蔓诗一众同学惊骇艳羡的目光中站起,她弱弱举手,小声纠正:“那个……老师,是婌不是椒……”
  第8章 音乐鬼才
  后面三大主课的成绩也发下来了,祝婌门门第一。
  “你成绩原来这么好啊。”下课后,汪蔓诗看着祝婌,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祝婌倒是不意外,整个暑假的疯狂补习,按理说,她应该考得更好才对。看过卷子,好几道题都是因为粗心丢分,这种乌龙问题可千万别出现在sat和act的考试上。
  汪蔓诗见祝婌不说话,又嘟哝道:“成绩这么好还来复读,你这不是埋汰我们么。”
  她这句话说完,几个同学看向祝婌的目光有些不善,感觉她是故意来复读班装逼似得。祝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说:“我肯定是为了考上理想大学才来复读,有谁拿青春来浪费?”
  汪蔓诗闻言,眼珠子一转,锤了下她肩膀,笑了起来:“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严肃嘛。”
  祝婌叹了口气,心想:只有在被开玩笑的人也觉得好笑的情况下,才能叫做开玩笑。
  汪蔓诗刚才的话让她听了很不舒服,这是事实。
  就在这时,班主任石老师突然敲了敲门,喊:“祝婌,来办公室一下。”
  “哦哦,好的。”
  祝婌最怕进老师办公室了,以前每次进去,班主任要么怪她成绩下滑,要么就是各种训教。
  她十分紧张的走进石老师办公室,石老师却一反“鬼见愁”的严肃,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指了下旁边的凳子:“坐下聊。”
  祝婌鞠了个躬,双手放在膝盖,十分拘谨的坐下。
  她因为内向,不敢看老师,眼神飘飘忽忽的落在桌子上仙人球小盆栽上。
  盆栽的边缘刻着一行字:“祝老师教师节快乐。”
  就在她思维发散的时候,石老师砸吧砸吧嘴,开口了:“祝婌,你知道我为什么单独把你叫过来问话吗?”
  “……不知道。”
  “你的试卷我仔细看过了,答的非常优秀,只是一些小问题需要多注意下。”石老师十分认真的说,“还有,我跟你们英语老师聊过,她说你英语考满分是没有问题的,一些特别偏的题也能做对。我们这里几个老师都很好奇,这么好的成绩,高考怎会发挥失常,只考了三百多分?”
  祝婌猛然被发问,有一瞬间的迟钝。
  总不能说是手机精逼着她在暑假发了疯的学习吧?
  想了想,祝婌才双手交握,低着头扯谎:“石老师,我高考的时候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考的不理想。在暑假,我还找辅导班重新补课……”她自己都觉得编造的谎话有些滑稽,干脆全抖了出来,“其实这次复读,我是奔着出国留学去的。”
  石老师也带过好一批留学生,他嗯了一声:“如果你一开始打算留学,其实不用复读参加高考,中国的高考成绩,国外大学基本都不承认。”
  祝婌点点头:“我知道。一方面我想在这一年多积累些课外活动,一方面想……想多多努力,找三位老师帮我写推介信。并且在学校学习,可以更加自律。”
  以前的班主任和祝婌关系很一般,而且手机精也说了,顶尖学府对待推介信会审查的特别仔细,有任何敷衍的情况可能都会被刷下来。当然,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祝婌其实是想拖延时间,晚点死而已。
  石老师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推介信完全没有问题。对了,你打算报考哪个大学?”
  祝婌有些心虚的说:“哈哈哈……”
  “???”
  “哈佛。”
  “哦……还有呢?”
  “耶鲁,麻省理工。”祝婌恨不得把头埋进沙子里。
  太大言不惭!太羞耻了!就好比小时候信誓旦旦的拍胸口,“我长大要当科学家”一样。
  半晌,石老师才把手里的保温杯放下,轻咳一声:“年轻人,有志气是好的。但是,这些学校光凭成绩好还不行……”他语气停了停,“老师劝你目光不要紧盯在这三所大学,建议申请别的学校,八所十所都可以。当然也别申请太多,否则很难投入足够的精力……”
  石老师没有嘲讽她,反而给她指导起留学经验。
  关于美国留学选择说了很久,又问起祝婌未来的专业打算等等,十分认真。
  说完,石老师又道:“对了,如果要去香港参加考试,提前给老师打招呼,老师才能给你批假。”
  祝婌看着面前干瘦的老头,读书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老师对她这么关切。
  她心底微热,甜甜一笑:“石老师,我会努力的。”
  ***
  因为家里有只可怕的狗精,祝婌搬到了学校宿舍来住。虽然上课方便了,但她很快发现了弊端。
  没有办法练习截拳道,也没有办法练习唢呐。而这两样,都是她目前坚决不能放弃的特长。
  截拳道还好,可以半夜偷偷溜出去,在操场小树林大展身手;但是唢呐就麻烦了。
  有天晚上祝婌试着跑去操场,吹了一段,结果第二天在食堂,就听汪蔓诗跟两个舍友交头接耳:“昨晚上学校旁边的小区死人了吗?”“我也听见了,那丧乐吹得,愣是把我给吵醒了。”“可怕,丧乐还是放dj好些,喜庆。”
  祝婌默默扒饭。
  不过很快,手机精就给了祝婌解决办法。
  siri对她说:“晚上等同学都睡下了,我会将你传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祝婌知道唢呐现在是她的弱项,她的换气一直都没有练好,很多次都想放弃,对这门乐器也完全燃不起信心。
  但想着性命攸关的任务,这个要求她不能拒绝。
  晚上,凌晨一点多,舍友都已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