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见她脸色有异,孙树瑾马上问,“怎么了?”
  “腿酸。”沈念柯如实道。
  他不准她再乱动,就着这个姿势,掌心随意地搭在她膝上,问,“具体哪里?练舞练的?”
  沈念柯点了下头,“大腿酸,小腿也酸。”
  他的手便慢慢下移,掌心贴着她的小腿肚,“这里?”
  沈念柯点头,“嗯。”
  属于男人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按捏起来,慢慢地,酸痛感有所缓解。右侧的冷风从窗口吹来,但是沈念柯一点都感觉不到冷,相反,被他掌心贴着的皮肤越来越热,都快烧起来了。
  “那个……我好了。”沈念柯推了推他,红着脸想下去。
  孙树瑾手一松,离开了她的腿,正在她以为他会把她放回沙发上的时候,他开始给她揉另一条腿。
  小腿捏完了是不是还要揉大腿?沈念柯想到这,在他腿上不安分地动了动,正好擦到他敏感的某处。他本来心无杂念,这时手上动作一停,声音已经哑了,“别乱动。”(阿九独家)
  沈念柯以为压得他不舒服,于是屁股又挪回了原处。
  孙树瑾:“……”
  “啊!”他手上一时没控制住力道,把沈念柯捏得轻叫一声。
  他回过神,右手往她腿弯垫了一下,轻轻松松把她抱了起来,搁到一旁沙发上。
  沈念柯一抬头就看到他一脸隐忍地看着自己,正要开口说话就被他截断,“我去洗个澡。”
  看他脚步匆匆地进了浴室,沈念柯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刚刚是擦到了什么地方,脸上腾地红了起来。好热啊,怎么开了窗还这么热,她拿手在耳边扇风。浴室里响起水声,沈念柯忽然坐不住了,她起身去打开了冰箱,里面只有几罐啤酒,大概是他们今晚喝完剩的,没有她要找的矿泉水。
  抬脚进了厨房,流理台边有两个玻璃杯,一个空的,一个里面装着水。她不确定那是什么水,于是拿了空杯想接杯水喝,找了半天没看到饮水机,于是只能去水龙头下接水。
  喂到唇边结果竟然是温水,她这才想起来这个小区到了冬天,水龙头都会流出温水。她口干舌燥,没办法再去想这是谁喝过的水,抄起杯子灌了一大口。
  好辣!竟然不是水……是白酒!
  她只好去喝那杯温水,酒入肚,又加上一整杯温水,她五脏六腑烧成一片。
  孙树瑾洗完澡出来,第一眼没在沙发上看到人。
  “念柯?”头发还在滴水,他也顾不上了,大步走到客厅里,一转头,发现沈念柯安静地垂着头、在厨房门边坐着。
  “怎么坐这里了?地上凉,快起来。”他去拉她的手,也没留意她一直没给他回应,直到他蹲下身才发觉不对,她闭着眼,脸蛋透着不正常的红。
  他第一反应是沈念柯可能发烧了,伸手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正常。又凑上去闻了闻,她身上有股酒气。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沈念柯皱了下眉头,脸往他身上贴了贴,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抱她去卧室路上,孙树瑾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那杯酒被她喝得都快见底了。那不是他的酒杯,他也不记得是贺纶他们三个谁的,想到这里,他伸手在她屁股上揍了一下。
  胸前传来不满的咕哝声,孙树瑾低头盯着她写满醉意的脸,越想越生气。
  “这么大人了,还乱喝东西?”他在她鼻尖上恨恨地咬了一口。
  沈念柯吃痛,他发梢滴下水,落在她眼皮上,她抬手有些不耐烦地擦了擦脸,又在他胸前锤了一下。
  孙树瑾把她丢到床上,半跪在床尾脱下她的短袜,这短袜露脚踝,伸手在她脚踝上摸了摸,他刚洗完冷水澡,她脚踝竟然比他的手掌还凉。他想把人喊醒骂一顿,看到躺在床上的人醉态中又夹着疲惫,到底不忍心,他移到床头给她脱衣服。
  她常服的风格都差不多,偏爱薄款贴身毛衣,各种颜色都有。身上这件比之前穿的复杂,前面有五粒扣子。他没什么困难地解开第一粒扣子,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视线就忍不住多逗留了会。
  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等到第五颗也解开,孙树瑾猛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这五颗扣子虽然可以解开,但其实是装饰品,因为扣子下面还有很长一段布料、一直到下摆。
  真是被气昏头了,做了无用功。
  他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视线往上,看到那处美妙风景。火从脚底蹭地烧到头顶,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他浑身发热,刚才的冷水澡白洗了。
  想到一会要做的更艰难,他干脆抬手将卧室的灯关了。眼睛适应了一会才勉强能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他摸过去,抓住了她的毛衣下摆。
  才刚刚掀开一点,沈念柯身上一凉,下意识地拿手去盖,恰好按住了他的手。掌下触感太好,他一时忘了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念柯抬起手,要把贴身的背心往下拉,结果没拉动。
  她疑惑地睁开了眼。
  孙树瑾忽然一阵紧张。
  沈念柯以为是在做梦,就在心里安慰自己,肯定是睡觉没盖好被子才会做这样的梦,她闭上眼、收回手,摸索着拉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
  孙树瑾擦了擦汗,也不奢求能把她衣服给脱了。
  他没再开灯,脱了衣服躺到床的另一边。
  床陷下去一块,沈念柯身体不受控制地滑了过来,撞到了他怀里。
  这下暖和了,沈念柯抬手抱住他,往他身边偎了偎。她张着嘴喘气,热气扫过他胸前,他顿时一个激灵,身体跟过电似的。他知道不该趁她醉酒占她便宜,但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伸手抱着她往上提了提,她的嘴不再对着他胸膛,而是对着他的脖子。孙树瑾按在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紧,紧到她忍不住哼咛一声。
  就是这一声,他努力建设起来的理智一瞬间崩塌,他翻身将人压住。
  身上一沉,沈念柯有些难受地推了推他,被他抓住了手,拉到嘴边亲吻。半睡半醒间,沈念柯知道他是谁,在梦里喊了声瑾瑾,不过现实里她嘴巴只是动了动,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俯低头亲她的脸,然后是耳朵,吻慢慢往下,他的手也没闲着,从她腰间往上,罩住了、用力揉了揉。
  沈念柯被他揉得有丝舒服,但仅存的一点清醒的意识告诉她,再往下的事不行。沈妈妈在她跟陈敬谈恋爱的时候就苦口婆心叮嘱过,两个人做什么都可以,但是那件事在结婚前想都别想。
  沈念柯很听话,一直没让陈敬得逞。
  她知道陈敬喜欢什么,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抱着他软软地喊他,他开心了就会放过她。孙树瑾也是男人,应该也一样吧?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抬手抱住了他。
  孙树瑾动作一顿,以为她醒了,于是抬头去看她的脸。
  她依旧闭着眼。
  就在他移开视线准备继续的时候,她轻声喊了两个字。
  “老公。”
  这一声喊得他血液沸腾,他恨不得弄死她。
  可慢慢又觉得不对,她醉成这副模样,知道身上的人是谁吗?她从来没这样喊过他,下意识能喊出来的称呼,证明她曾喊了很多次。
  还能是喊谁呢?只能是她的前男友陈敬。
  她是不是把他当成了陈敬?
  他掐着她的下巴,沉声问,“念柯,我是谁?”
  沈念柯摇摇头,醉意令她再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
  像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他兴致全失,从她身上翻身下来。紧紧盯着已经熟睡的女人,他忍住了把她踢下床的冲动,背对着她闭上了眼。
  却怎么都睡不着,他以为沈念柯已经把陈敬忘了才接受他,没想到她睡梦里想的还是陈敬。自嘲一笑,腰上一双手缠了上来。
  他伸手拨开她的手。
  她又缠上来,他继续挪开,来回几次,他听到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一声,听起来委屈极了。
  他还委屈呢,她自己先委屈上了?
  他转过身,一手将她两只手的手腕轻松扣在一起,身体往后挪了挪,气着气着就睡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
  沈念柯醒的时候, 觉得脑袋又痛又沉,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努力在脑海中翻寻,她慢慢记起来昨晚发生的事, 她好像不小心喝了酒,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睁眼盯着身下的深蓝色床单, 她愣了片刻, 猛地回神,转过头去。
  孙树瑾已经醒了,没像上回那样从身后紧紧抱着她。他倚着床头坐着,垂着头漫不经心翻着手机, 被子堪堪遮住重要部位, 露出带logo的内裤边。沈念柯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母,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醒了?”
  沈念柯点点头, 慢慢坐了起来, “早,瑾瑾。”
  孙树瑾没看她,也没回应她的问好,直接掀被下床,沈念柯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体上, 他又是只穿了一条内裤, 光脚踩在地板上,双腿笔直而有力。她的脸一下子爆红,硬生生别过头。
  孙树瑾后背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从衣柜翻出衣服拿在手里, 走出卧室前丢下一句,“不好意思什么,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揉揉额头,沈念柯闭上眼睛回想,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他刚刚连视线都没分给她,讲话的语气没有温情只有阴沉,好像她是他的仇人一样。
  她低头看了看衣衫完好的自己,叹口气,打算回自己家去,他好像不愿意看到她,她又何必在这里给他添堵,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往客厅走的时候她还在琢磨,是不是自己酒品太差吓到他了。
  等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客厅里空荡荡地,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客卧、书房的门都敞开着,他不在里面,浴室半掩着门,但里面只有马桶上水的声音,她过去看了看,里头果真没有人。
  他一大早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了?
  沈念柯有点委屈,她摘下门口的外套穿上,去拧门把手,门却打不开。她又试了几次,依旧是徒劳无功——他把门拿钥匙锁了,她没钥匙开不了门。
  他到底怎么了?沈念柯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播了四五次,他一直不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大早就给她脸色看,也不说为什么,沈念柯在门口蹲了下来。
  两分钟后,她听到电梯上行的声音,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慢慢接近了,门上传来钥匙的响动。孙树瑾开了门,一眼看到蹲在门后、眼神写满谴责的女人。他忍笑走过去,直接把人扛起,丢到了沙发上。
  “我做错什么了?”她仰头看着他,摸不着头脑,一大早就被他冷淡对待,她快受不了了。
  “没什么。”孙树瑾表情淡淡的,提着一个袋子,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脚腕被握住、抬起,沈念柯忍不住往后一缩,被他用力按住了。
  “别动。”他给她脱了鞋袜,从袋子里拿出一双羊毛袜,动作一点不怜香惜玉地给她套上。
  沈念柯盯着脚上奇丑无比的袜子,忍不住说,“太丑了。”
  孙树瑾动作一顿,把另一只也给她套上,语气不容拒绝,“就穿这个。”
  沈念柯小声抗议,“哪有明星穿这种袜子,跟老太太一样,你干脆买一双到膝盖的好啦。”
  孙树瑾没理她,去了厨房做饭。沈念柯盯着他背影看了会,出声说,“我回家洗漱,这边没有我的东西。”
  孙树瑾没说话,但她知道他听到了,顿了顿,她穿上鞋。
  等她洗漱完上来,1003的门半开着,她一片阴霾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孙树瑾已经做好早饭等着她了,她快步走到餐桌旁,看了他一眼,拖着椅子紧挨着他坐下。
  沈念柯冲他笑了笑,换来他毫无波澜的一句,“干嘛?坐对面去。”
  “我不。”
  孙树瑾又不说话了,去厨房给她盛了一碗养胃粥出来。
  沈念柯边吃饭边观察他的脸,可他一直就那一副表情,跟别人欠了他八百万没还一样。
  “瑾瑾,我昨天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沈念柯抱着碗问。
  不问还好,一问孙树瑾就想起昨晚那种感觉,从头凉到脚,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先吃饭吧。”
  沈念柯干脆把碗一搁,“你不说我吃不下。”